第16章 师父变成大师兄？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卫程早早地来到了此处。想起他小时候对预测未来感兴趣，父亲希望他有一技之长，但绝不希望他走上这条道路。在他十岁那年，父亲迎娶了另一位女人，母亲开始郁郁寡欢，后来因为肺痨去世，恰逢他偶遇一位术士，便悲愤离开家，准备随着术士学习云游四海。

        只是一切并未那么顺利，术士因为惹上了一些人，在途中被杀掉。他比较命大，只是腿受伤，导致行走不便。他并不甘心在外没有闯出天地，便在尧城给一大户人家做事，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

        这些年一直偷偷学习，进度很慢总归有些眉目。家中老爷不知为何知道他的行径，便开始让他偶尔占卜做。但是又一次占卜失策，令家中少爷受伤，自己便被赶了出去。

        那时觉得自己定能成为顶级术士，因为自学成才。想来也是年轻时心高气傲，从那时起自己就陷入某种瓶颈。于是准备北上历练，在数年流浪后，机缘巧合下得到高人指点，也受到某些警告。自己便开始在郸城安顿下来，在街边瞎扯，以此谋生。

        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除了一些心中忧虑事业不顺的人，大多数都会忽略掉他的吆喝。卫程早已习惯这些，熟练地将算命幡立在桌前，一瘸一拐地坐了下来，方才觉得腿脚好受些。

        想想自己即将有一位徒弟，脸上不由地浮起了笑容，只要讨好徒弟，以后便是可以吃穿不愁，自己毕生研究的东西也可以得到继承，怎么想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梵音特意将自己打扮成男人模样，提前半个时辰来到街上。只是她一现身，就被算命先生注意到了，对啦，应该算是师父了，果然师父还是厉害的。

        见到梵音过来，卫程便慢慢将算命幡收了起来，今天在这里待了半天，只有一位老婆子找他算命，还是因为儿子在外行军大战，因为儿子书信许久未到，想知道儿子是否性命无忧。

        “师父。”

        “还没拜师呢？叫我先生就好。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卫程声音有着上了年纪的粗哑与低沉。

        “好。”，梵音很是利落地帮忙，最后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一个布袋中，想试着提起来，才觉得格外的沉。

        卫程见如此，笑了笑，自己一把拿了起来，挂在肩上，拿起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还不忘叫梵音跟上。

        梵音这才发现原来师父腿脚不好，她突然有个奇妙的想法，是否算命的都有所缺撼，才能达到某种高度呢。不过以自己可以糊口的水平，应该不需要失去什么。

        卫程除了揽客外需要必要的套话，实际上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大约是这几十年已经孤单过来了，也看透了许多，愈加少言寡语了起来。而梵音，她想或许之前她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无知心人，战战兢兢活着，变得沉默起来。

        一路上沉默，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小小的庙宇内，说是庙宇，都可以是高估了，应该说是供奉着某个人的祠堂。虽然很小，只有一间供奉的祠堂，以及两间厢房。这里被收拾的整洁，似乎有人居住在此。

        “梵音，这是我的师父，伯伦，他来自遥远的地方，在我陷入瓶颈之时，得到他的指点。他曾说过，若是想教授他人，需要将人带到他的居所，如果他同意了，方才可以传授。”

        梵音听此，觉得眼前慈祥的老头，似乎并不那么慈祥，此时有种威严。梵音点了点头。

        “过来，跪下。”

        梵音立马跪了下来，心中却是有些忐忑，人们都重男轻女，不知这位高手是否如俗世那般。脑海中一个声音自远方传来，“梵音？”

        梵音自己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便是平静了下来，此时脑海中声音再次想起，“梵音，你愿意掌握世间的奥义吗？”

        梵音没有回答，因为所有人都希望如此。

        “若是你彻底掌握了世间的奥义，便可以改变过去，预知未来，可以一眼看到一个人的一生。看到你所想了解的任何事情，包括你从何而来，目的如何？”声音从遥远的远方，此刻似乎在她耳边耳语，是温润迷人的声音。

        “我愿意。”梵音内心想着，此刻她的意识不容多想，全集中在对话上。

        “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寿命？不过你的寿命不够了。”声音再次想起，梵音已经陷入了某种寂静的黑暗之中，她一直垂着头，只听到了前半句。

        梵音思索自己有什么可以交换呢？世间的奥义如此珍贵，寿命自是不可以的。物质上他应该也不需要。灵魂吗？没有人愿意的，或许有人会愿意吧。

        “七情六欲，不如用你的爱情作为交换。”

        声音带着磁性，磁性中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梵音同意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爱情的，能平安就已经是万幸了。

        脑海中的声音透露着愉悦之感：“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那位带你来的，可以叫大师兄。”

        梵音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进来这座庙宇后，似乎就是被蛊惑了。当脑海中声音消失后，梵音再次将目光望向那位算命先生，说好来拜师的，这是怎么回事？见他也是一脸震惊。

        “梵音，你究竟是谁？”卫程脸上依旧挂着吃惊的表情，如果说这个事情上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那么这绝对可以算得上一件。之前自己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接触到这位前辈，才勉强拜师，而旁边这位，直接一拜见，就直接收徒了？

        梵音也是一脸懵逼的摇摇头，随即冲了出去，希望可以好好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梵音，你还没有磕头呢？”卫程压低声音喊道。

        梵音觉得这一切都是梦，我自己为什么要交换？我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声音从哪里来的？是幻境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使用幻术吗？

        一阵风吹过，梵音觉得后背发凉，脑海更加清醒了。先把事情了解清楚才是必要的。

        “先生，伦伯是谁？他在哪里？”梵音返回屋中问道。

        卫程此刻深情严肃：“过来，师父不喜欢不礼貌的人，过来磕头感谢。”

        梵音本想拒绝，见卫程似乎不做，就不继续回答，便是快速磕了头，“可以告诉我了吧？”

        “师父是世外高人，通晓世间奥义。他在遥远的远方。”

        梵音追问道：“那他怎么和我说话？”

        “他可以和你的意识沟通。”

        “那你可以吗？”

        卫程摇摇头，当年伦伯云游至此，点拨了他，方才恍然大悟，是自己舔着脸希望可以做高人徒弟，并每天伺候师父，师父或许觉得他有用，方才收下了他，不过后续并没有很多教授，只是让自己学会不要太关注外界，关注自己的内心。

        “那我怎么能找到他？”梵音问道。

        卫程依旧摇头。

        梵音叹气，真有世外高人啊，不过她依旧将信将疑，准备回去问问再说。

        “拜师结束了，我们启程回去吧。既然你已经拜师，那么我是你的大师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谢谢。”梵音感谢道，觉得有一个花白胡子的大师兄，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路上梵音便是问东问西，直到回到了城内。很多问题卫程也是一知半解，足以说明他还有很多知识需要精进。

        入夜，梵音准备入睡之时，再次见到了熟悉之人，不是若谷，而是陆言蹊。

        “陆公子看上去喜欢深夜私闯闺房？”梵音揶揄道。

        “我正好路过。”陆言蹊语气有些随意。

        “我记得你好像也是路过。”梵音有些无语。

        “是吗？不记得了。”陆言蹊说着，“你不是喜欢出去吗？我带你去看郸城的夜色。”

        郸城的夜色，是什么样的呢？梵音此刻也没多少倦意，点了点头。

        “你可以带件披风，夜晚有些凉。”

        “哦”，梵音想到上次陆言蹊说怕冷，便拿着烛台去随便拿了一件披风，准备给陆言蹊披上，陆言蹊接过后，将披风给梵音披上，再系上带子，梵音似乎可以听到对面强有力的心跳。

        “走吧。”陆言蹊一直手臂搂着梵音，梵音感觉身体变轻，就这样向前跃去，第一次掠过房顶，见到一些屋子有着些许烛光，也能听见一些嬉闹声。

        梵音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座七层楼阁上停了下来，在这里，她甚至可以隐约看到皇宫，看到有些人家灯火通明，不过大部分，还是寂静的黑暗。

        “陆公子，最近是心情不太好吗？”梵音总觉得陆言蹊似乎有些心事。

        陆言蹊微微笑了笑，“没有。今天是带你来看夜景的。”陆言蹊指着侧面的一处，“你看，那里明亮的屋子，便是郸城有名的揽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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