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狂喜

破坏的天花板倒在自己脚边，四周布满了不能动弹的“尸体”，小智和知世的脸上充满了厚厚的黑线。

        眼前的惨状，小智已经彻底后悔自己把她们带到这个地方，这一切原本只是一个地下非法的竞技场，现在已经变成人间地狱了。

        那个在竞技场上站着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死神在那里发出疯狂得狂笑。

        三个小时前，法拂娜突然一时兴起，打算去友枝市的地下黑市看看吧，而知世被法拂娜的热情所感染，大脑的荷尔蒙一下子涌上大脑皮层将理性全部蒙蔽，也兴致勃勃地在小智背后用尽阴招让他带自己去黑市玩一下。

        在两个女人的夹攻下，小智不想答应也不行，反正有七宗罪给他们当保镖，相信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他们对这世界各地的黑市情况都十分清楚，友枝的地下黑市可以说是日本黑市之中前十名之一，是日本最黑暗最罪恶的地方之一。

        里面酒店、赌场，所有需要的一切一应俱全，可以说是日本最繁华的地方也说不一定。但是小智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里龙蛇混杂，知世虽然是一个暴走族女头子，但是这里是真正的黑暗，连黑社会都不敢惹事的地方，她一个小姑娘根本没有反击能力，再加上知世手下因为黑玫瑰的一个手下的突然暴走死的死伤的伤，有些被警察抓走，有些都逃到外地，剩下的全部躲起来，明摆着一个光杆司令。法拂娜虽然是卍家女性，而且实力更是在同年龄所有女性当中保持最强，但在心理上根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根本没有经历过外界的温室鲜花。让她出门完全是等于让她迷路，小智再白痴也不会傻到把她一个人留在街上等拍花子去拍。

        周围弥漫着黑色的气息，在一个挂着天使之翼的酒吧的入口，不知名的寒气从那里冒出来。今夜本来小智就不想出门，头上高空挂着的红月让他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又像女人柔顺的手掌轻轻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胞让他心痒难耐。

        真是肮脏的血液啊，小智为自己感到羞耻，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里拥有着魔族的鲜血，而是自己无法将魔族血液压制下来的人类之血。

        太脆弱了，人类，如果自己是纯魔族的话说不定能压制住自己体内的血液，或者是因为魔族的血侵蚀人类的部分让他开始发疯，崩坏。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种族，明明都是人类，却因为有一点点不同就将对方称之为怪物，对他，还有对眠。

        我们应该没什么差距才是，只是因为额头之上会闪烁出光芒或者戴着一头黑色的狼面具，然后拿着等身大小耳朵镰刀在凶月的时候捕杀恶人，这样的人就是怪物吗？

        “今夜……也是凶月吗？”

        看着天空中释放着红色光芒的邪月，小智又想起那个少女，和她相遇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凶月的夜晚。

        在那个红月下，小智和她不期而遇。没有像肥皂剧里的鲜花和芳香，只有夏夜冰冷的夜风徐徐吹拂。

        拿着一把漆黑又银白，上面又画满奇妙文字的等身镰刀，黑色的斗篷下那张黑色红条文的狼面具，如果不是她身上那种淡淡甜甜的体香，小智绝对不会把站在自己面前里的假面怪人当成女孩子。

        那绝对不是一次友好的相遇，自己南族的信徒突然像得狂犬病一样向他袭击过来，不管自己怎么说都不听，完全的疯子。就在自己制伏住他的脑袋的时候，她就在自己面前出现了。

        眠，一个和自己一样背负着血债的少女，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小智这么做只是为了生活，而她杀人则是为了保护族人才选择杀人的。

        小智这样开口问道：“散步吗？小姐？”换来对方一片沉默，果然是这样吗？小智心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气氛也不会紧张。

        “看来不像的样子……如果一个女孩在午夜走夜路实在是太危险了一点，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

        “不是吗？”

        说实在的情况非常糟糕，糟糕到无法想像，一个算是小学生的自己双手卡在一个青年男子的脖子上好像企图谋杀一样，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在谋杀或杀人未遂场面，就算对方带着诡异的面具，从表面上看起来好想他才是坏人吧？

        要逃吗？

        开玩笑，为什么要逃？就算对方拿着一把等身大小的镰刀，而自己也不得不单手抓住自己家族的信徒脑袋，但小智绝对有自信能打赢对方。

        但是为什么自己想要逃走呢？

        压迫感，没错，眼前这个少女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压迫感，这是一种只有在身经百战的战士身上才有的压迫感。

        虽然连脸都没有看过，但小智完全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脑袋不错，结果动起手来果然如此，对方不仅头脑在她预料之上，而且力气和灵活性更是超出小智的意料之外。

        在几回合交锋中小智渐渐发现单手要打赢对手，卓越的跳跃力可以一步跳到十层楼高，这里点就连小智在状态十足的情况下也跳不到那么高；力气虽然没他大，但单手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自己拿的可是连钢铁都能切开的美军特种部队爱用的军刀啊，怎么可能连在镰刀下留下一点痕迹也没有。

        “……”

        一边吃着水晶糕一边回想当时情况的小智都觉得可笑，当时的状况完全是一面倒，虽然双方没有都没有受伤，但是回想起来一直都是自己处于挨打状态。如果不是搂着的那小子突然发狂又挣脱出去最后被杀掉的话，相信死的人就是小智自己。

        知世一边吃着刚出锅的鱼丸一边看着一群群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群在街上走来走去，完全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而法拂娜则完全是个刚刚出生的小孩，没有一刻不停息用手触摸一切让她感到新鲜的事物。

        “小智，那是什么啊？”法拂娜指着大型屏幕上闪烁的条纹彩花，这种闪亮亮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极大好奇。

        这要从另一方面讲解卍家里的女性，他们几乎是分隔两极，要么她是能轻松拿下几个博士学位或什么区域领先于他人的社会精英或者就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封建时期的大家闺秀，或者是说村姑更贴切一点。很可惜法拂娜明显属于后者。

        反倒是卍家的男性在这些方面可以说达到了全部领域，除了犯罪，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商业，尤其在非洲几个国家，暗地里开了不少大公司用来提供卍家宗家的基金需求。

        小智自认为自己的工作是犯罪里的上流贵族，任何事情都有计划，反复练习几百次几千次的熟练技术，和多次和死神打交道的经验和直觉，单单是自己那张医生文凭都不管怎么说都比那些在路边砍人的三流混混强上不知多少倍。

        想想自己这个年收入高达一百万美金的“白领”竟然在黑市充当两个小丫头的保姆，实在是有些可笑，按照平常自己在这个时间早就去地下斗技场来个三局两胜，赚个十几万回家给妈妈治病这更实际一点。

        “是斗技场开始了，要去看吗？我可以买到票。”小智不知道自己的这句无意之言导致他的主要财路完全断截。从而导致小智不得不放弃学业在天桥底下卖一些小玩具来套放学后的学生们开心。

        “当然要去！”法拂娜兴奋地举起双手，这让小智想起当初和她见面时候大家挨了她那一巴掌。

        当初的起因已经不知道了，反正自己的脸被她欧了不知道好几下还不让还手。

        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糟糕到让人想像，但就是这样，不管家里的女人如何打你也不能还击，这种不合理对吧，绝对不合理，但这就是卍家，一个由女性掌握核心的家族。

        想着想着小智走上今夜的舞台，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擂台，这个房间里有九个擂台，小智脚下的就是其中之一。就算戴着面具周围照射而来的灯光还是一样的刺眼，所以在比赛开始之前干脆把眼镜闭上。把自己随身带的一万块钱交给刚从电影院回来的七宗罪们叫他们压他这次赛场的胜利。

        知世和法拂娜坐在人潮汹涌的观众席上，被观众们热情的欢呼声给吓了一跳。就算用神器把她们的样子变成大人，但实体还是小孩子的她们已经想回家的打算。这完全是把两头绵羊放进狼群中和她们一起对月长鸣。

        算了，就当是一次社会实践吧，我点点头，心里又想知世知不知道买号码的地方啊？

        算了，反正七宗罪也会把大把钱压在自己身上，到时候找他们分红就行了。

        今天就先赢个十场！

        随着战斗的钟声被打响，小智一拳就把对手的鼻梁骨打断，对方当场大怒，打算扑上来把小智压倒在地，但被小智轻易闪躲并随后在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

        不能像平常一样一拳把他干掉实在是太遗憾了，但是如果只是一面倒的比赛观众是不会买票的，而自己以后也不能继续参加比赛了。

        所以通常都是先和他过了两三回合，然后装作体力不支，最后一招致胜这种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

        一场、两场、三场……九场、十场！

        站在台上没有一刻休息，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又爬上来接着打，这就是地下竞技场。

        “真是看不下去了！”法拂娜突然从观众席上跳到擂台上一脚干掉一个打算从背后偷袭小智的家伙。

        “法……”

        没等小智说完，法拂娜高昂的声音就在这个广阔的房间中回荡起来：“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有本事的就一起上，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等一下……”

        “小智哥哥就不要开口，这里就交给我来解决！”法拂娜一边说一边把上来的家伙问都不问就踢了下去。小智知道自己要倒霉了，虽然法拂娜平时和自己关系非常好，但是脾气一上来就和家族里的其她女人一样都是打死也不回头的牛脾气，你劝的话她还会打你呢。

        “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千万别用……”

        灵力二字还没说出口，小智就看见法拂娜的拳头上开始冒黑色的光，下一秒中，擂台上的天花板就突然塌了下来，不用说，就是法拂娜干的。她站在原地只是举起拳头向上一挥，黑色的斗气就将天花板全部炸下来。

        “！”

        小智没有多想就冲上去抱住坐在观众席上已经吓傻的知世，没想到刚抱起来就听到知世一声大叫：“小心……！”

        没等知世说完，小智伸出一拳将即将落到他头上的水泥石，爆炸的巨响盖过了知世的喊叫声。在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小智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知世，一边问她有什么受到惊吓一边检查知世的身体有没有异样。

        “小智……法拂娜……”

        “放心好了，法拂娜她很强，就算十个我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安心吧。”说着小智伸手去拔知世的眼皮，结果被她一巴掌给拍了。

        知世扭扭捏捏地说：“你干什么？别占我便宜。”

        小智回答：“我是医生，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已经帮很多人动过手术。”

        “骗人吧？医生执照呢？三十多岁的大叔！”

        “没有，但是我的妈妈副业是医生，在没有丰富医生资源的非洲，像我这样的黑执照医生很多，我最成功的案例可是帮一个十岁的小孩取出血栓。”

        知世觉得小智是在唬人，血栓那是长在脑血管里面的，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他们父母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小孩子动手术。

        好像是看出了知世的疑惑，小智站起来一边拍灰一边说：“一个出色的灵能者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七宗罪都逃走了呢，我看现在我先回去把法拂娜叫过来，你在这里先等等可以吗？”

        知世点点头，她也觉得这个是最好的方法。

        “那么……”小智伸出右手，一把漆黑刀鞘的太刀立刻出现在他的手上。知世大吃一惊，这不是斩月吗？刚才因为嫌麻烦所以放在小智家里了才对，为什么能被小智召唤出来？

        召唤？

        知世的脑海闪过一个她早已预料到的词语。

        “小智……”

        “有话回去再说，我把斩月放在这里，他会保护好你的。”

        他？

        是在说斩月吗？

        为什么对一把武器用这种区别性别的词语？

        多重的疑惑像乌云一样笼罩在知世的头上，她想向小智问个清楚，但是在她开口之前，小智已经像一阵风一样离开自己身边。

        在走廊上像燕子一样奔跑的小智脑海里从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在爆炸的天花板里冒出一种自己非常熟悉的气味——炸药的气味！

        是谁想在这黑市，这竞技场里趁乱捣鬼？

        “你是谁……？”

        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紫蓝色头发的少女，知世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小智告诉过她黑市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小孩子出入的，自己也是用迷惑别人视觉的神器才进来的，但这里才十二岁的女孩子却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女孩一直看着自己，但就是这单纯的注视就让知世说不出话来。女孩子那张庄重神圣的脸让人忘记时间和她那对桃红色的眼睛里好想有一股让人窒息的魔力。

        听不到任何喧闹的声音，仿佛时间也因为她的出现而停止一样，知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

        好想是为了打破这片宁静一样，突然女孩伸出右手朝知世的脖子缓缓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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