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夕阳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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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死者的照片,小智陷入沉思,尸体被分尸成像爆米花一样被分的非常细小,这是在杀人之后才开始的。
这么残忍的碎尸手段,是某种宗教吗?这让小智想起月隐村的事情,还好吧,小眠……
昨天我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而今天的我说不定是梦见自己是人的蝴蝶?
想起那天在屋顶和她一起度过的时间,小智的心就感到一阵刺痛。
金色的与会洒在像丝绸一样随风轻扬的秀发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污点的洁白细嫩的皮肤;像一个洋娃娃一样,除了那对同时存在着沉稳和激扬两种截然相反的光芒,简直美得像张画,如果可以一直看着这样的风景的话……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但是……
小智想哭!
为什么呢?因为眠在哭,那个随时随地保护大家的她,竟然在自己面前放声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哭泣呢?
因为他太弱了,小智一直在责怪自己太脆弱了,不仅是肉体,甚至连心灵也是无比的脆弱。所以才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泣而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悔恨!悔恨!悔恨!悔恨!悔恨!悔恨自己是如此的无能!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再强一点的话,眠……还有大家就不会那样了……
一个是人却又不是人的种族,和卍家一样必须隐藏在黑暗中才能苟延残喘。所以才想要去去帮助他们。将自己的同情,怜悯化为动力去帮助他们,但这些全都是自己的自我满足而已。就是因为这份天真让自己在选择的交叉路上停顿不前,所以才造成了那最糟糕的结果!
逃了!将一切全部抛到后头。明明说好要保护他们的,结果到最后只能逃跑的自己,比起任何死在那里的人,没死的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如果是眠的话……”
开始自言自语,小智的心中浮现出最脆弱又是最让自己逃避的黑暗。心想如果是眠的话,如果是她的话或许知道自己的手法。
“不可能!”
又开始逃避了吗?这个没用的自己!
有什么不好?那可是一个镇子的人,自己不可能阻止的了。
脑袋来传来和自己相同而又完全不同的声音。
“住口!”小智破口骂道,手中的照片也随着紧捏的手变得褶皱。
有什么不好,反正也是他们不对嘛,如果不是他们乱袭击人的话,小镇里的外乡人也不可能把他们……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给我住口!!!”丢下手中的照片双手仅仅抓住自己的脑袋,小智发疯似把头挤压着。
喜欢她对吧?是你把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子给杀掉的!
“叫你不要说了!!!”
脑袋猛然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上,额头冰冷而痛楚的感觉让小智回过神来。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太弱的话……眠她……眠她……就不会被……”
杀掉了……
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却无法说出口。明明是应该看清楚现实才对,却抱着一丝幻想……
“我……”
好想向她道歉!
“向她……!”
哪怕只有那么一句也好!
“向她……!”
好想再次看见她的笑容……
“说出那句话……!”
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因为眠她早就……
“不可能……”
否定了最真实且现实的答案,小智将一切都寄托于虚构而自私的幻想当中。两年前自己和那个女孩相遇直到分离。
像镜子的正反面一样如此相似,自己和她,都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为了不伤害别人而故装冷漠,为了不被别人伤害而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却在内心的深处渴望着简单平凡的爱。
“不对!!!眠不是像我这样的胆小鬼!”
没错,绝对不一样!
眠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镇子里的所有人将一切都默默承受。
“我不过是不想被人瞧不起的胆小鬼而已……”
孤独,渴望,却是心知肚明的奢求……
“眠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所以我才……”
喜欢上她!
孤独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那份不属于自己也绝对无法触碰的奢求,才将他们推向破灭的深渊。
卍家,普通人一起和平共处的方法,到最后还有没有找到。所以才逃跑,从着看不见的黑暗之中逃跑。
逃跑。
逃到哪里才行?
又有哪里可逃呢?
小智扬起嘲笑的嘴角,嘲笑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和天真。明明什么也没有,自己又在渴望着什么?没错,就是这份期待把所有人都害死,如果没有这份幼稚的感情的话。
就能把一切都毁灭掉了!
把你们杀掉!把和我流有同样血统的人也杀掉!女人还是小孩全部都一起杀掉!由我亲手将我们一族全部毁灭掉!
想起阿武所说过的话,小智想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抹消掉,恶魔的种族——卍家。
只要由我们卍家人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和平,不对,就算没有卍家在这个世界依旧是充满黑暗,只要还有被称之为“人”这种生物存在,纷争永远也不可能结束。
那么怎么办?
全部破坏掉吗?
再重新来过吗?
就像上帝用洪水淹没大地?
难道人类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吗?在方舟上人类活下来了,难道就是为了被毁灭而存在的吗?
小智摇摇头。
不对,人类不是为了被毁灭才被生下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为了希望而被生下来才对!那么到底是谁的错?让这个世界扭曲到底是谁的错?
人类吗?
又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闪过脑海,但是人类也不是为了毁灭一切才被生下来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世界被人类给扭曲掉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人类的思想被扭曲掉了?
“……”
收拾好阿武的资料回到家里,一进门知世和法拂娜就吵着要饭吃,看来二人是打算今天住在这里不走了。小智除了叹气之外也不好说些什么。检查了一下冰箱发现只剩下一些免费的过期便当和一些青菜豆腐。
“虽然还有些肉,但做晚餐实在是太少了一点,没办法了。”
看来只能做和式的豆腐料理,豆腐吗?小智的心里一沉。眠最擅长的就是豆腐料理了……
简单、优雅且华贵,这就是日本料理的精髓,在日本的两年,小智学过的最多的就是料理的做法。如果可以,小智可以直接端出一盘绝对无毒的河豚煮。
夕阳像血一样照进窗户的厨房,小智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娴熟地砍着碎肉,反射着金红色的强光,将它们分的碎到不能再碎。
“要帮忙吗?”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声音,小智手上的快刀并没有停止下来,知世的声音温柔而天真,如果不是看过她拿到砍人的英勇身姿,小智也只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而已。
“不用了,很快就能干完。”
不用了,小智很干脆的回答。自己这双挥舞着凶器的双手,那些被自己杀掉的生命和现在刀下的肉有什么区别?
所以不要,不要碰我这具布满血腥的身体,不要吃我只剩血的肉,求求你不要看我,把我随意丢在墙角才是我所期望的。
不要死!
她是这么说的。
世界上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死掉,也有人每时每刻都想死,但是放弃自己生命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明明自己比我还要痛苦,却叫想死的我不要死。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有人珍惜和期待,所以我不能死,在摧毁掉这个世界的扭曲之前绝对不能死!所以,眠……能再等等我吗?
看着血红色的夕阳,小智棕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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