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仙魔大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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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燕军主力尽数撤出,燕师兄的牺牲没有白费。”宋真安慰燕长墨。眼前的孩子,是斩灵剑选择的晓天界尊的继承人。
保全燕军,就是保全阻挡魔兽大军的中坚力量。若琊王堕转紫印,太过强大,一人敌得过千军万马,燕照做出了那时候最佳的选择。
燕长墨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宋真拍了拍燕长墨的肩膀,“长墨,别担心,你还有我们这些叔伯帮衬。”
燕长墨忽然问,“我爹他,是自尽而亡?”
宋真一愣,这孩子的面色从容,竟然看不出半分悲伤。
那漆黑无底的眸子下,到底掺杂了什么情绪?绕宋真他阅人无数,也难以洞察清楚。
曾经高傲的贵公子,刹那间,如同变了一个人。
“没了仙骨,等同于没了修为,与凡人无异,对于仙门弟子而言,那是形同身残,生不如死,”宋真怅然,“燕师兄傲气清高,如何能接受?魂归冥府,也好多为人嘲笑冷语,徒为岐山燕家蒙羞。”
“父亲自尽之事,宋伯伯从何得知?”
宋真直言,“若琊王手下的魔将军楚环,亲自告知,还送来了燕师兄与燕军士兵们的尸首。那同被抽仙骨的三百兵士,失去仙骨后,皆追随家主自尽。楚环把尸体送回来,千叮万嘱,让我捎你一句话:千万不要想着报仇,你以的实力,现下什么也做不到。”
“宋伯伯放心,”燕长墨神色清明,“我不会傻到去找若琊王报仇送死。我告别同学,明日启程,立刻动身回岐山,继承晓天界尊与燕军总帅。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不会容若琊王与他的魔兽军团,越过我岐山晓天界。”
“你是燕家最有前途的孩子,没有必要亲自去前线涉险,浮虚山又七星绝保护,一旦仙魔开战,将是最为安全之地。燕军还有我与你周伯伯照看,还有杜掌山,我们已经商议……”
燕长墨打断宋真的话,“你们觉得,我领不得燕军吗?斩灵剑既认我为主,父亲过世,我理应继承界尊之位。燕家弟子,当以守护晓天界为己任,斩魔兽,杀堕仙,无畏生死。我姓燕,为燕家嫡脉之后,留着岐山燕军的血,又岂能独善其身,躲在浮虚结界中苟且偷生?”
宋真无言以对,杜龙霜说,“既然长墨心意已决,那我浮虚自今时起,将奉燕少主为晓天界尊,燕军的新帅。”
“杜龙霜,”宋真犹豫,“长墨年纪还小……”
“宋伯伯多虑,我自幼长在燕军之中,除了父亲,没有人比我更加熟悉燕军与魔域长城。”燕长墨不容置疑,神色坚定。
杜龙霜发了话,其余长老都点头称是。宋真没办法也唯有答应。
若琊王闯了燕军大营,抽了三百燕军的仙骨,之后就又消失了。燕军后撤,魔域长城沦为了堕仙之地。魔兽出不去,但堕仙不受束缚,四魔将军带着手下的堕仙们,在魔域长城附近晃荡,等待主上的最终命令。
仙魔之间,终于开战。
杜掌山与燕长墨商议,“长墨,你接手燕军后,有何布置?晓天界万不可失,若琊王与堕仙们来势汹汹,现下唯有四界一心,方可求一线生机。我已经与西陵山的师父们商议过,除了天问阁小辈,除了必要的守山弟子,我们尽数为岐山调遣。各大山门将尽可能的召回凡世的游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容我想一想,我回山布置妥当后,再书信与您商议此事。”燕长墨一直在浮虚山中,完全不清楚前线战局。
他看似淡定自若,实则内心悲痛欲绝。
只是,如今万万不是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时候。
燕军是父亲拼死拼活保下来的希望,他怎能只图一人悲喜,不顾四界大局?
杜掌山点点头,与宋真等人离开了天问阁。燕长墨一拳砸在桌面,桌面粉碎,木屑满地。
“你们出去,我要静一静。”燕长墨感觉屋子里还有两双眼睛,怜悯而悲伤的看着他。
他讨厌这种眼神。
“燕师兄,”花浅犹豫片刻,问,“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帮我?花浅!我用不着你可怜我!”燕长墨生来高傲,哪怕处境窘迫,前路茫然,他也绝不会露出分毫弱态。
“我没可怜你,我想帮你,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花浅知道燕长墨的臭脾气。
花浅都打算好了,从得知燕长墨承受反噬借她斩灵剑斩禹兽的时候,她就决定好将来的去处。帮隋婴找齐了神云石,去魔域看看隋无意《魔域风物志》写到的奇景,去岐山帮燕长墨守好魔域长城。
如此,魔域长城好好地,魔兽安分守己的呆在魔域中,燕军死的人少些,岐山乃至四界,才对隋婴的怨恨逐渐变少。
四界安宁,魔域长城坚不可摧,师兄就永远不用为拔不出轻羽剑而着急难过,也没有机会用血强迫开剑了。
如此,哪怕无极阵成不了,哪怕玫山弟子的根骨一直差下去,四界家门也不会在意了。
可是……
若琊王这个杀千刀的魔头,为何要害燕伯伯自尽!
为什么……
好人都不长命?
师父也好,燕伯伯也好,都凄惨难当。
隋婴轻声安慰,“燕师兄,请节哀。自今日起,我玫山上下,也尽数为岐山所用。”
“玫山弟子,算了吧!你们守好自己的山头,万一晓天界失手,玫山地宫大概能保你们一命。仙魔战场,可不是过家家,只希望玫山到时别拖我们岐山的拖后腿儿。隋婴,你这下高兴了吧?你该在心里偷着笑我,别摆出这一副假惺惺善良的模样。”
没等隋婴说话,花浅就护犊子似的反驳,“师兄与你一样难过,他敬重燕界尊,不亚于你。他明知玫山弟子根骨不济,依旧想要帮你,你怎能这么说他!”
“我爱怎么说,管你什么事!我心情不爽,不想看见他!你赶紧带他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花浅撸起袖子,这人说话太气人,隋婴连忙拦下,“花师妹,别冲动……”
“我不走!”花浅坐在桌上,“我偏不走!师兄,你也不许走!天问阁又不是他燕家开的!”
燕长墨撵不走两人,无处发火,指着窗外,“还有你们,在外面偷听的!以为用了隐身术,我就察觉不到吗?”
窗外周琮三人,不好意思的撤了隐身术法,他们现身进屋,尴尬的杵在花浅身边,乌灵推了推周琮,周琮说,“我们……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长墨,你……明天要回岐山了吗?那个……我们……我们……”
舍不得你。
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
周琮也为燕伯伯的死难过,那是他最为敬重的前辈之一。可他更加担心燕长墨,燕长墨回岐山,前路凶险,万一遇上了若琊王,小命可就得交代在那里了。
可燕长墨必须回去,他是燕家嫡脉长子,是斩灵剑亲选的传人,守护晓天界,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能理解,身为周家的嫡脉单传,若是周家遇到此事,他也是会回去的。
“长墨,你别怪我爹。”宋瀚辰知,刚刚宋真话里有话,明里为了保护燕长墨,让燕少主留在浮虚山,由他们几个山主代理燕军,实际是想要趁人之危,拿到燕军指挥权,借此分散燕军,削弱岐山的四界之首地位。
燕长墨不傻,听出此中关键,当机立断的拒绝。
他绝非贪生怕死之流。
宋瀚辰自觉父亲这般,非常不厚道,却又不敢站出来指责父亲,夹在父亲与好友之间,十分难受。
燕长墨摇摇头,他虽高傲,却心思清明,拎得清孰是孰非,“你爹做何,与你无关。”
宋瀚辰的身世,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个意外怀上的孩子,出生时就失去了母亲,宋家主母容不得他,处处给他使绊子,几次性命堪忧,他到浮虚山,说好听是替弟弟来学艺,说不好听,是避祸。宋真什么都知道,却从来袖手旁观,因为他根本并不在意这个儿子。
燕长墨自小看不上宋君遥,樊山宋家几个孩子里,也就宋瀚辰可堪大用。但谁来继承宋真的长河界尊之位,是樊山的家事,他们岐山也不好掺和太过。
“乌灵,回头与堂兄说一声,燕军兵士武器的事儿,就麻烦乌家了。”
乌灵略一点头。她相信,兄长得知魔域异动时,早就准备妥当。
乌家为“器祖”,四界一多半的叫的出名号的仙宝,都出自乌家之手。乌家与岐山交情深厚,现任乌家家主的亲姑母乌敏,正是燕长墨过世的生母,岐山燕军士兵的惯用武器雪枪,也都是出自燕军之手。
说罢,燕长墨甩袖出门。
“长墨!”周琮追出去,“我们给你送行!”
花浅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她也正有此意,“既然要走,就高高兴兴的走,别摆着一副丧气脸,好容易混上了燕军总帅,不说威风八面,至少也得有点儿来者不拒的气势!是吧,燕师兄?”
“浅浅说的对!”周琮忙跟着说,“长墨,你不是惦记我家的昙花一现吗?今日我们就破浮虚山一次戒规,昙花一现,一醉方休。”
“走啦走啦,我跟你沾光,也尝尝传说中的昙花一现,是个什么滋味!”花浅拍拍燕长墨的肩膀。
“……”
燕长墨被花浅半拖着,众人进了天问阁后院儿周家的屋舍。
昙花一现乃四界千金难求的药酒,稀罕难酿,一碗能助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百年成糟,千年化酒,周琮把酒藏在自家屋舍结界的酒窖里,平时不舍得喝。就算是周家少主,也只得了这么一坛。
他亲自给每个人满上一碗。
花浅闻了闻,不像是酒味,倒像是凡世南地摊贩推着小推车满街叫卖的一文钱一碗的甜水。
就这东西,喝下去,竟然能提升一个大境界?
她不需要这个。
相比于她,燕长墨更加需要。
战场凶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上厉害的堕仙。抚摸着周家奢侈酒碗上的纹路,花浅的心里已有决断。
燕长墨没有心情喝酒,烈酒尚能入喉刺激,这么清淡的酒,哪怕是昙花一现,他也毫无兴致。可周琮说了是送行之酒,他得给周少主个面子。
他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却见其他人都只看着他不喝。
???
“长墨,”周琮端着酒杯起身,“我这杯酒,敬你。祝长墨登晓天界尊之位,继承岐山燕家家主。”
换做往常,诸如界尊登位的大事,岐山必办大庆典。可如今情势,或许也唯有此时此刻花少主一杯清酒了。
这般祝福,燕长墨必须领受,他接过周琮的敬酒,一饮而尽。
宋瀚辰也站起来,“长墨,我这杯酒也敬你。祝燕军总帅,在魔域战场上,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借你吉言。”燕长墨接过来喝了。
虽然昙花一现清淡无味,可酒力十足,燕长墨揉了揉眉心,竟有些头晕目眩的醉意。
乌灵接着举杯,“长墨……不……表兄,我祝表兄,继承姑父遗志,斩灵之名,祝燕门弟子万众一心,共度此劫难。”
燕长墨再喝一杯,越想越奇怪,他跟乌灵认识这么多年,乌灵头一次敬他酒,他感觉浑身燥热,灵力嚣张,一口气喝下这么多的昙花一现,相当于修炼了好几百年。
他终于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
几人的酒,都不喝,都敬了他。
心照不宣,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怪不得,周琮明知隋婴是他讨厌的人,还叫了来,给隋婴也满上一杯酒。
能多一杯,是一杯吗?
因为他要走,他要领着燕军去打仗,大家都担心他,周琮知道送他昙花一现,他不会要的,所以便用了这个方法,敬酒给他,借此希望他提升修为境界。
眼前这些,都是他的同门。
只见花浅晃晃悠悠站起来,也把手里的酒递到了他的面前,眯起双眼,笑的灿烂,“燕师兄,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
花浅不求岐山如何,燕军如何,她只要她的朋友,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你都喝他们的酒了,我这杯,你也必须得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燕长墨无奈,喝下了这杯平安酒,他有些醉了,嘟囔道,“花浅,这世上,谁敢看不起你!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你的确比我有天分,仙骨也生的比我好,我……我承认,你比我厉害!四界第一,非你莫属。”
花浅假装没听见,旁边的人也默默低下了头。
燕长墨若是知道自己说了真心话,八成清醒后会自己掐死自己,然后杀掉在场的所有证人。
花浅扯扯隋婴。
隋婴端起酒杯,“燕少主,我……”
燕长墨看不清是谁,他已经醉的连真心话都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了,抬手就夺过酒杯,喝的一滴不剩。
“……”
花浅趁机说,“这杯是歉意之酒,喝了就算你原谅隋师兄了。”
燕长墨听不清楚,只觉得浑身发热难受,他扯扯领口,烦躁的点了点头。
周琮没想到计划会这么成功,半坛子昙花一现,等同于近千年的修为,还剩下半坛子。
“要不……我们分了?”
昙花一现的分量,在场的人都知道,周琮向来大方,平时仙宝啦灵药啦随手送人,但这等贵重礼物,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接受。
“埋了!”众人犹豫时,花浅提议,“我们今日约好,大战结束后,我们重聚时,再一起喝完剩下半坛子承诺之酒!”
“我同意花师妹的提议。”
“我也同意。”
“浅浅说的有道理!”
几人纷纷赞同。花浅伸出手背,而周琮等人,把手搭上去,还拉上了醉倒昏睡的燕长墨。
“师兄?”
隋婴看看大家,缩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他在犹豫,这些人,都是燕长墨最好的朋友,他们真的愿意接受自己吗?
真的愿意,与他定下属于朋友的承诺之约吗?
“师兄,快点!就等你呢!”
“我……”
他害怕。
人在寒冷里呆的久了,离着温暖越近,越是害怕触摸到温暖。
周琮催促,“隋婴,长墨他昏迷不醒的时机,千载难逢。我们四界尊同气连枝,你们两个最先当上界尊的,可不能一直跟仇人似的。你玫山是第二界,将来还得帮着晓天界,共御外敌呢。”
共御,外敌。
魔域长城之外,堕仙、魔兽、若琊王。这些都是他们如今面临的敌人。
他隋婴,此生此诺,守护四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隋婴缓缓的伸出手心,与众人合在一处。
天问阁的少年们,围城一个圈,手贴着手,郑重的做下了人生最初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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