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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仙魔大战(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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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时光,转瞬即逝。

        仙乐宫中,仅剩的三个魔将军,聚齐血池边。

        除了四魔将军,还有魔域其他小领主。

        若琊王在血池边上,抱着血淋淋的人头哼着歌谣,旁边两个孩儿哇哇啼哭,却没有人管,吵得人心慌。

        四魔将军向来各自为政,也就是在若琊王面前,才会这般心平气和像个小白兔一般。

        楚环也头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天下间,竟有如此术法,失去的人剥离血肉,能化作白骨复生,”牧念与临聿都亲眼见过,临聿冷哼一声,牧念则笑嘻嘻的道,“简直比我们堕仙的仙术还诡异。”

        如今仙门势如破竹,魔兽因为轻羽结界毫无用武之地,白骨横生,谙熟阵法,堕仙陷入其中,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加上与那总是帮着仙门的堕仙,“王上,仙门那诡异的力量,除了您谁也敌不过,您要是再不作为,等他们攻下了晓天界,越过魔域长城,接下来会杀光我们魔域所有的堕仙。”

        若琊王似没听见一般。

        空茫的眼神望着血池。

        众人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期待着若琊王能帮他们对付那诡异的白骨之阵。一年以来,若琊王对仙门没了兴致,再没有踏出仙乐宫一步。

        十年的时间,仙门顽强抵抗,各家小辈们在仙魔大战残酷的战场上迅速成长,独当一面,纷纷突破境界,仙门的新一代成为战场的主力。战局也从开始的节节后退,到现在能够占据绝对的优势,仙门逐步的收复了晓天界的大片地域,将堕仙们的图谋彻底打碎。

        仙魔之地,再次以魔域长城为界,成对峙之势。

        联军总帅,明月界尊,玫山之主隋婴的名号,与他的轻羽剑,响彻魔域,联同那个站在隋婴身边,御使白骨成阵,屡屡让他们的堕仙仙术毫无用武之地的花浅。

        如今的堕仙们万分后悔,为何不在魔域好好呆着,要去招惹看似凋零颓败,却拥有勃发潜在力量的仙门。明明仙门已经默认了他们这些堕仙在魔域生存,他们为何还自以为是的复仇。

        现在,仙门不再容忍他们,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永绝后患,他们唯有把希望放在若琊王身上。

        若琊王强大的力量,是他们合起来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只是若琊王似乎并不打算管这个闲事。

        牧念与临聿多多少少都明白王上的心思,王上从来不是执着于战争,王上只是想要得到仙门弟子的仙骨,来延续夏姑娘的性命罢了。

        与临聿与牧念不同,楚环对谁输谁赢不感兴趣,世人死活,与他何干,魔域的堕仙们,掀起战乱,几乎覆灭仙门,如今下场,着实是自作自受。

        他来是为了听热闹,那个叫花浅的姑娘,与那个能拔出轻羽剑的隋家孩子。

        “求王上救救我们!”

        “王上救救我们啊!”

        吵。

        很吵。

        若琊王终忍不住,一道乌黑的惊雷劈落,两个说话声音最大的堕仙,瞬间化作一团黑雾。

        众人噤声。

        若琊王抱着人头绕过血池,直直的越过屏风,将人头摆在梳妆镜前,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木梳,轻轻梳着人头披散而下的带着血丝的发梢。

        “王上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楚环感受到若琊王强大的气场,那种压迫感,纵然是他的修为也略有气短难受,在场的几个修为不济的堕仙直接跪在地上。

        临聿与牧念对望一眼,带着众堕仙离开了仙乐宫。看来王上是打算不管不顾到最后了,仙乐宫是王上所建,他们仰慕王上的强大,自愿臣服,王上也从没有承认过他们是自己的属下。

        之前,若琊王还心心念念用仙骨续命,为此不惜推到魔域长城,只是夏姑娘不知与若琊王做了什么,若琊王万念俱灰,也不去寻仙骨了,只是每天抱着人头在血池边上发呆。

        仙门来势汹汹,这几天就该有动作了。

        临聿撑起他的红伞,径直走向魔域深处。他本就生在魔域之中,与魔兽共通言语。此战他们不可能战胜,他早已明白。若琊王上已经不再是他的王上,他也不想再纠结于为景玄报仇这种无聊的恨意中。如有可能,他会回来,寻那个叫做花浅的小姑娘,问问她那诡异的仙术从何而得。

        牧念与他方向相反,很快也消失在茫茫魔域的浊息之间。该死去的人已经死在这次仙魔大战之中,如今的他徘徊战场,也只是好奇花浅是怎么能让死人白骨供他驱使的。他可不想与仙门拼命,毕竟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完。

        “我们能跑到哪儿去?”其他的堕仙,一个一个的愁容满脸,魔域地广,但魔兽众多,剧毒的植物也遍地都是。

        越是向内延伸,越是凶险。纵然是堕仙,也很难生存。

        有些想拼死一搏,守住仙乐宫与镜湖畔他们唯一的生存之地。更多的还是有自知之明,轻羽结界随处可用,将魔兽彻底隔绝战场,而踏入白骨阵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

        往魔域深处,还有一寸生机,人类的祖先不也在魔域森林里活了几千几万年吗?

        “看……灵火……”堕仙闻声仰头,浊息阴霾被赤红的火焰照亮,魔域长城之间声声振奋,数百弟子黑甲雪枪,穿越魔域长城,向着镜湖仙乐宫御剑而来。

        “快,快跑!”堕仙被打个措手不及,谁也想不到仙门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堕仙纷纷丢盔弃甲,落荒逃窜。

        然而有备而来的仙门弟子,怎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们终于能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三天三夜,血染镜湖。

        仙门弟子再无顾忌,得总帅之令,杀堕仙个片甲不留。

        这也是他们的心意,愤怒与痛哭找到了宣泄之口,□□刺穿堕仙的内丹与心脏,欲要他们还自己死在兽群足下的亲朋好友的性命。

        隋婴在最前方,身边有乌灵与周琮,几人都已经突破了上仙真人的大境界。战场的磨砺褪去而来他们的青涩懵懂,曾经那些出走天问阁的小伙伴,也纷纷成了大战之中带领家族英勇搏杀的翘楚。

        后浪推前浪,仙门之大义在残酷的战场上传承。

        燕长墨没感受到临聿与牧念的气息,他站在魔域长城坍塌的那一段,俯视着静湖畔无休的杀戮,堕仙的尸体模糊了镜湖的清澈,血水几乎将湖水染成了血红色,耳边是呼啸的风与尖利的哀嚎,三天三夜过去,萦绕不止。

        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花浅。

        这一战,花浅没有跟着隋婴。在堕仙已然失去战斗能力,已然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了。

        “终于结束了,”沉默过后,燕长墨有些怅然,临聿逃走了,他燕门的仇无法得报,但他想的很开,战事结束,他有漫长的时间去寻找仇人,不急在一时。

        花浅本以为自己是兴奋的,就像杀红了眼的仙门弟子一样,仙魔之战打了十多年,终于一她们四界仙门的胜利而终结。但她并没有赶到丝毫的轻松,自她带着鬼宗诀回到师兄身边,若琊王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只能说明,若琊王不再为小师叔续命了。

        “我回去了,你还要再看吗?”花浅问燕长墨。

        燕长墨不动,也没有回答她。

        花浅自己走了一段,沿着长城边,又偷偷的折了回去,她换了身联军的制服,走了一天一夜,才沿着镜湖到了仙乐宫,如今仙乐宫已经被杜掌山带着各山家主搜了个遍,珍宝无数让他们叹为观止,躲在里面的堕仙也被他们揪出来杀虐。可依旧没有寻到花浅与燕陌陌口中的那个血池。

        花浅记得路,她沿着记忆找,找到了那日与小师叔离别的密道入口。

        漆黑一片,她大着胆子踏进去,顿时觉得四周恐怖的压迫感。

        她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强大的浊息,比之牧念更加剧烈。

        花浅硬着头皮接着走,推开面前镶嵌满满魔晶石的门,门内敞亮,血池氤氲冒着热气,屏风后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花浅,我等你很久了。”

        “若琊王……”花浅先是戒备,只是一刹那,随即一笑,大大方方的甩着手走了过去,“若琊王上,我们又见面了。”

        “你见过我?”

        花浅眼前的若琊王,与小师叔回忆里的,样子没有区别,跟他们仙门课本上画的凶狠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点点头,看着若琊王怀里抱着的人头,小师叔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你为何而来?为了杀我?”

        花浅摇摇头,“我杀不了你。我有自知之明。我们之所以能赢,是因为你,因为楚环,你们统统对仙门与堕仙的战争不感兴趣。我来是因为心有疑惑,想问问小师叔。”

        “阿月不会回答你了,”若琊王抚摸着人头的侧脸,“阿月已经没有意识十年了。”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花浅咧开嘴,“虽然不知小师叔怎么做到的,但她还是说服了你,让你放弃了灭骨术。”

        “原来阿月抛弃了我,是因为你,”若琊王不喜不悲,嘴角勾起,自嘲道,“你走之后,阿月趁我不备,用清秋锁锁住了我们两人的心神。她耗尽了最后的生气,永远陷入失魂之境。清秋锁乃上古神兵,我们心神相连,我若想保住阿月的魂,就必须不离阿月三步之远。而阿月离不开血池。不是我对堕仙的生死视而不见,而是我根本出不得这道门。”

        花浅恍然,原来如此,十年以来,若琊王没有再出现,是因为小师叔用了这般同归于尽的法子。

        “阿月最终的选择,是她的仙门。”若琊王惨笑,却是极尽温柔的看着头颅深深凹陷的双眸,“是吗,阿月,你是为了等仙门毁掉仙乐宫的这一天吗?现在他们来了,他们想要杀掉所有的堕仙,然后杀了我,你高兴吗?”

        “小师叔没有抛弃你。”花浅大声说道,“若琊王,小师叔爱你至深,若是她听到你这么想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小孩子懂什么?”若琊王一手从血池中捧起血水,“我们之间的事,你又懂什么。”

        “我是不懂,可你也不懂不是吗?你根本不了解你喜欢的人。你用活人的仙骨为小师叔续命,就算活的无比痛苦,也要活着吗?她真的希望你为她报仇而纵容堕仙屠戮仙门吗?仙门纵使有错,也不是人人有错,那些被你抽去仙骨的弟子,多半不知内情,也不知道仙门曾经对你们的伤害。你深爱小师叔,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你推倒了魔域长城,毁了她的家,你逼她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必须做出最痛苦的抉择。”

        花浅无法抑制,她必须为小师叔说出心里话,小师叔无法开口,但小师叔能听见,能感知到一切,“仙门与你之间,小师叔选的是你,因为她深爱着你,所以必须由她亲手了断。她愿意与你共赴黄泉,她不想你在她离开人世后,永远活在仇恨里。如果活着将是无比痛苦,她宁可选择死去。”

        血水沸腾,花浅看到若琊王怀抱中的头颅,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果然,小师叔能听见。

        花浅直视若琊王,却见若琊王的身体开始模糊。

        血池上竟然燃起了火焰。

        火焰之下,若琊王的脸泪水模糊。

        若琊王的声音飘散空中,随同他破碎的内丹与身体,“花浅,仙门容不下你的,你且记得,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你曾经的选择。”

        “我不会后悔!”

        “仙门利用你师父的善意,设下陷阱,囚禁了阿月,他们与我谈条件,威胁我用神云石作为交换。他们为了他们所谓的研究,把阿月折磨的半死不活。你口口声声要保护的仙门,都是这般龌龊的存在。”

        “我知道,”花浅的目光注视着赤炎中的若琊王,“小师叔以入梦来,带我看到了你们的过去。”

        “所以呢?你还觉得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值得,”花浅笑道,“因我之所爱,是仙门弟子而非魔域堕仙。因为我喜欢的人,为守护四界拼尽全力。他守护的一切,就是我要守护的一切。”

        是非对错,没办法定义,因为天下之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师父总是与她说,要她做个好人,可究竟什么是好人呢?

        好人做了某件事,自以为是对的,可还是有可能伤害到他人。

        在那个受到伤害人的立场下,好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谁能保证,一辈子不会做伤害他人的事呢?

        所以师父早就告诉她了,做好人很难。好人一辈子,不见得做的都是好事,但求无愧无悔。

        清秋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火势越来越猛,夹杂这孩儿的啼哭声。

        花浅看着角落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自言自语道,“花浅,你会后悔吗?”

        继而一笑,谁知道呢,等真有那一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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