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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这一觉睡到了午时,莘夏炎才在阳光正好的灿烂下醒了过来。太阳照在她那张熬夜过后泛着黑眼圈苍白的脸上,显得气色更加不好。

        她听着外面此时寂静无声,哪怕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此时都能清晰地听见,也不知是还没气够还是心中恼怒,她自顾自地说道:“笑啊,叫啊,怎么不笑了,怎么不叫了?”

        发现不对劲时正是话音落下之后,她只是以普通音量说着这话却被这份安静像是放大了百倍。

        她甩门而出,看着门外别说人了,这是半个影子都不见呐。她走到甲板上,看着此刻到处无人,和昨夜那热闹无疑是两种情景。

        大堂内的桌子上,狼藉一片无人拾。她走进后厨,发现厨房里三三两两地倒在一起,伸出手试探,倒是还有气,怕是昏睡了过去。

        “闻人。”

        她猛然想起闻人,飞快跑了回去,无论怎么拍门,却换不来一声回应。

        难道又是趁着半夜离开了?她心想。

        见旁边留着的空船,她举起桨,划至渡口,上了岸。沿着窄小的道路,想要四下寻找人影。

        要说船上的人昏睡了过去倒也情有可原,可这整个城的人都在同一时间昏睡了过去,其中必定有蹊跷。

        她挨家挨户走了过去,无论是喊叫还是敲响门板,却都无人理会。

        偶尔遇见一些叫花子也是成堆地躺在角落中,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要说心中没有恐慌这是必不可能的,恐慌害怕此乃人之常情,要是不恐慌不害怕,这反倒成了怪人了。

        她站在桥的一头,看着平静的海面,微风吹过都没有一丝波澜。

        转眼,到了下午,这晴朗的日头却莫名其妙地下起了雨。没有一丝的预兆,瓢泼大雨突然从云中倾泄而下,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她回到房间,将衣服脱了下来,擦干净身子,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她看着这雨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拿起房间内的凳子推开门。

        砰的一声,闻人的房门被砸了开来,她看见闻人躺在床上,眉头紧蹙,两条眉毛像是要连在一起,看上去像是被梦魇住了。

        “所以,昨天闻人睡了那么久也是因为被这城给影响,并不是困意所致。”

        可这次她无论怎么安抚闻人,却都没有成效,他的额头全是汗水。

        就这样,她一直伴在身边,倒是没想到,因为昨晚没睡好,自己倒是坐在地上趴在凳子上睡了过去。

        “夏炎,夏炎,你醒醒。你怎么在我房间内?这要传出去,你的名声可怎么办?”闻人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莘夏炎打了个哈欠,看着闻人醒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坐在他的身边,捏着他的下巴是左看看右看看。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你气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昨天被闹得睡不着?”闻人将脸一偏,挣脱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不愿自己的愁容被她看清。

        莘夏炎看穿了他的骄傲,倒也不点破,“是啊,你知道么?你们刚刚全部都睡着了,没有一个醒着的人,不对,除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闻人捂着此时还在泛着针尖般疼痛的脑袋,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愁容。

        莘夏炎推开窗,刚想指着外面给他说说今日的奇怪事呢,发现此时外面又熙熙攘攘起来。

        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想必定是噩梦缠身。“不然,你再休息一下吧。”

        闻人摇了摇头,脑海中依旧想着刚刚的梦。怎么说呢,这个梦表面上是一个美梦,因为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但是他害怕的是这个梦是不是他心中所想那般。

        莘夏炎看着他无神的双眼中有一丝惊恐,刚想问怎么回事,便听到他主动说道:“有点饿,我们去吃饭吧。”

        “你真的没事么?”

        “放心吧,没事,我感觉不对会和你说的。”

        “好,你想吃什么?”莘夏炎见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想吃饭,自然是过问他想法,反正自己也不挑食。

        “都可。”

        “好,那我们去吃鱼鲜,昨天路过那家鱼鲜店,超级香的。”莘夏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人便往外走。

        闻人离开时,还顺便将门给恢复成原样。

        二人经过水桥,卖花郎还是拉住了他们,他手中的花朵此时已经枯死,他也知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换钱依旧还是拉住来来往往的行人,不错过任何一个将花卖出去的机会。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莘夏炎像昨天一样接过花,给了他一粒碎银子。

        “我叫李未生。”卖花郎声音娇娇糯糯的,低着头忸怩不安,“姐姐,这花都死了,你不觉得亏么?”

        “没事,姐姐有钱,买想买的东西,不亏。”莘夏炎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听着远处一位大姐叫着他的名字,“未生,赶紧带着妹妹去吃饭吧。”

        “谢谢姐姐哥哥。”李未生谢过他们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水桥。

        两人到了那家鱼鲜馆,里面的香味却没有昨日那么浓厚了。闻人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莘夏炎的鼻子却是闻得真真切切。

        好在味道还算鲜美,不然她会非常生气的。

        此时也到了放祈愿灯和莲花灯的时候,她闻着海面上又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昨日的香味全然不同,这次的香味是山林间隙湿润的青苔香味。

        闻人从醒过来到现在话都很少,甚至比两人相识的第一天话还要少,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问他什么都是轻轻地点点头,应了句嗯。

        “你怎么就吃两口就不吃了?不合胃口么?”莘夏炎看着他面前的一碗饭也没吃几口,夹了几块鱼肉放在他的碗中,见他没有动筷子,说道:“不喜欢吃的话,我们换一家好了。”

        “没有,没什么胃口。”闻人扶着脑袋,忧心忡忡地说道。

        莘夏炎看着一旁的客官们都有些怨声载道,鱼的味道变差了,这是他们吵闹的最大原因。她吃的感觉还不错啊,也不知道是自己要求低还是客官们要求过高。

        回到明月酒楼的路上,闻人像是失了神一般,总是不小心撞上路上的行人。

        “闻人,小心一点,我扶着你。”莘夏炎赶紧走了上去扶着他。

        今夜也是彻夜不能寐的喧闹夜晚,莘夏炎坐在房间,看着海面,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干的了。

        第二天,和昨日一样,整城都陷入睡眠之中,在傍晚又醒过来。

        第三天,这种情况没有任何改善,反而愈加严重。

        闻人起来之后糊里糊涂的,竟然冲着莘夏炎叫了句娘,这可把后者吓得不轻。但好在没多久,便清醒了。

        果然如他所想一般,这个梦境在挖掘人心底中最害怕的东西,将一幅血淋淋的画残酷地在梦中展开,让他们再一次承受这切肤之痛。

        剩下的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客官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抱怨,催着上菜,小二心中的怨念突然爆发,将肩膀上的抹布扔在桌上和众人扭打了起来。

        所有人的矛盾在那一瞬间被激发,大街小巷皆是扭打在一起的景象。

        莘夏炎走在水桥上,看着卖花郎也和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扭打在一起,赶忙跑上去将二人分开。

        那男子慌乱地跑了过来将李未生撞倒在地,花也没了,被撞得手肘也红了,故二人扭打了起来。

        卖花郎此时坐在地上哭丧着花脸,开始怨天尤人,怪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死得那么早,怪自己为什么运气能够如此差劲,怪这怪那的。

        这一闹,那男人也开始哭诉自己的不幸,两人坐在地上对着哭。

        莘夏炎此刻脑袋都是大的,眼看着越来越多人开始嚎啕大哭,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快步走到闻人的身边将他的耳朵堵上,果然他眼中已经噙满了眼泪。

        她环顾四周,此刻真的束手无策。这边还在嚎啕大哭,那边祝笑绵快步跑了过来,神色仓皇不定。

        “林婆婆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宵茶铺此刻处处见血,杯子中的一点红晕开了无色的茶,木板上大片的血迹告诉他们这里发生过挣扎。

        林婆婆倒在地上,双眼中是不敢相信的恐惧,也不知可怜的人在死前到底看见了什么。

        莘夏炎蹲下身子,检查着林婆婆的身子,发现除了胸口前两道明显的伤口之外,还有脑袋上的撞伤,应该是推搡中撞上了桌角。

        大群人挤在门口像菜市场一样,猜测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祝笑绵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说着林婆婆的善良,一边骂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这一说,门口挤着的人也纷纷落泪,林婆婆平时最好助人为乐。无论是在金钱方面还是精神方面,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接受过她萍水相逢的帮助或者莫逆之交的援手。

        莘夏炎此刻也垂着眸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在众人唏嘘之中发现了林婆婆手指缝中的金粉。

        众人在帮林婆婆处理后事,她知道,杀手一定就藏匿在众人之中,但是怎么能够这么快将金丝护甲给换掉的呢?

        “来人啊,这里还有具尸体。”李未生跑过来,指着外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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