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各自的选择

又是傍晚时分，众人如往常一般吃着晚饭，而这一情景也如往常一样热闹。

        “今天的晚饭还是老样子很寒酸耶。因此……突袭隔壁的晚餐！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本大爷就收下啦！”永仓新八对着自己食案上的饭菜一如既往做出相同的评价，然后就像是做着每日必做任务一样突袭坐在他右侧的藤堂平助。

        “等等，新八大哥！你为什么老是攻击我的菜啊！”二人的手臂撞在一起，藤堂平助不满的喊道。

        “呼哈哈哈！因为身体大小啊！身体庞大的人就需要吃相应的量嘛。”永仓新八哈哈大笑，说出的话乍一听还蛮有道理，但仔细思考下只能说对方仅仅是脸皮厚罢了。

        “那还在发育的我就该吃更多才对啊——！”藤堂平助更加不满。

        “抱歉啊，千鹤。每次都这样。”原田左之助温柔的圆场。

        “……不会，我习惯了。”雪村千鹤无奈笑着回应。

        “唔，习惯真是恐怖的东西啊……”斋藤一仍是面上并无波动的吐槽。

        “确实，以前和八郎哥一起去试卫馆，有时也会和大家一起吃饭，那个时候新八大哥就和平助哥是这个样子了，有一次没有发生都有点觉得不习惯了。”雪村星也跟着歪头吐槽，熟悉的场景仿佛还是多年前的样子。

        “啊……冲田先生已经吃饱了吗？”雪村千鹤正想回应什么，却见冲田总司放下筷子一口一口喝起酒来。

        “嗯，要是吃太饱的话会变笨蛋嘛。”冲田总司难得一本正经，出口的话语却并不怎么正常。

        “咳…！”雪村星听见这话呛了一下，然后看着手里第二碗饭陷入尴尬。

        “不是在说你哦小星~我说的笨蛋啊……是对面那个。”冲田总司露出一抹坏笑。

        “喂喂，笨蛋什么的我不能当没听到……不过你的饭我就接收啦！”前一刻还是一副有着些许不满的模样，随即永仓新八便笑着将筷子伸向冲田总司的食案。

        “请吧请吧。我只要有酒能慢慢地喝就行了。”冲田总司提起酒杯一口一口饮着，并不在意饭菜的去向。

        “那么，我也要选酒。”原田左之助也放下筷子提起了酒杯。

        雪村千鹤与雪村星对视一眼，虽然面上不赞同，但仍然只是摇摇头，鉴于喝酒的二人对于酒的执着，劝说并不会产生太大的作用，毕竟，之前已经试着劝过了，结果却是被二人含糊糊弄过去，当下也只好放弃劝说。

        就在众人笑闹着的同时，井上源三郎面色严肃的进入集会所。

        “各位，可以打扰一下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谁都能听出此时的认真，气氛瞬间僵硬起来，众人点点头正襟危坐。

        “阿岁从大阪写了信回来，山南先生似乎在队务中身负重伤。”

        ！众人皆惊讶不已。

        “发生了什么事？”冲田总司面色严肃率先发问。

        “嗯……好像是浪士们硬闯进他们两人造访的吴服店。阿岁和山南先生急忙赶去，虽然设法击退了浪士们，但山南先生似乎在那时候被砍伤。”井上源三郎平稳道出事情的发生过程。

        “那么，山南先生他……！？”雪村千鹤紧张的问道。

        “信上说伤得相当重，不过伤在左腕。好像难以握剑，但性命应无大碍。”井上源三郎闭上眼睛，神情有些哀伤。

        “太好了……！”雪村千鹤心下稍安，仅仅只是因为山南敬助还活着而开心。

        雪村星低头沉吟，武士无法握剑，可是比起死还要痛苦啊……但是……如果我帮忙的话……可以治好山南先生的手腕，只是……异于常人的能力，就算可以说是妖怪，也无法让人轻易接纳吧……不是所有人都像姐姐和八郎哥那样轻易接受并只把我当做普通的孩子看待的。我的异常，哪怕父亲也不知道。

        “他们应该这几天就会抵达屯所了吧。……那么，我还有事要去找阿勇。”井上源三郎说完便背对众人离开了。

        “伤重到无法握剑，说不定连筋都断了。刀不是单手能够轻易操控的东西。最糟的状况是山南先生无法再度举剑。单手操控的话，会减损刀的威力。而且如果近距离角力的话肯定会输。”斋藤一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只能用药或是不择手段了啊。山南先生也能理解的吧。”冲田总司声音同样冷静，但语气中却带着些许冷漠。

        “总司……你少胡说了。干部怎么能沦为罗刹？”永仓新八出声反驳，语气是少有的严肃认真。

        “……咦？”千鹤有些疑惑，正要出声，却见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小妹对着自己摇头，千鹤立刻领会没有出声。

        永仓新八看见雪村姐妹这副样子，明白自己的失言，便没有再说话，

        这顿饭的末尾，众人皆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

        夜色已深，姐妹二人铺好床一同躺下，却无法入睡。

        “姐……你说……如果我去把山南先生治好，来换取罗刹的消息怎么样？”雪村星打破沉默提议道。虽然众人提到罗刹后并未多言，但她隐隐有种直觉，这或许和那晚的白发怪物有关，甚至可能与失踪的父亲关联匪浅。

        “不行——！即便小星你与土方先生他们关系深厚，但这种事情也无法轻易和盘托出，万一大家不能接受甚至想要把小星当做异类除掉呢？！”雪村千鹤难得有些激动，她不能拿小妹的安危去赌。

        “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随口一说，如果真的必须到这一步，总还是需要一试，而且我现在也仅仅只是有一点想法，还不至于真的冒险尝试。”雪村星笑着安抚姐姐。

        虽然雪村千鹤仍然一脸担忧，却还是尊重了雪村星的想法，大不了……我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盾让小星逃走！

        ……

        文久四年二月，土方岁三与山南敬助回到屯所，而后，山南敬助踏出房间的次数急速减少……就算偶尔出现在人前，他的态度也多是严厉刺人的。虽是如此，雪村星仍观望着，毕竟，在这种当口，说不准反而会惹恼山南敬助。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

        ……

        元治元年五月，年号更替，春天来临。新选组终于有了一点关于雪村纲道的线索，而后斋藤一带着雪村星与雪村千鹤来到了集会所。

        “副长，我是斋藤，我把她们带来了。”

        “进来。”

        三人进入集会所后，熟悉的众人都在此处，也都是知道雪村千鹤与雪村星事情的人们。

        “你等很久了吧。能让你外出的时机到了。”土方岁三对着雪村千鹤温和开口，面上难得带着笑意。

        “……真的吗！？”雪村千鹤惊喜发问。然而土方岁三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惊讶的睁大双眼。

        “伏见那里出现了和父亲特征相同的人……！？”雪村千鹤看向雪村星，在得到经常出门巡察的小妹肯定之后，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过还没确定真伪。我想，让身为女儿的你们去确认那到底是不是本人是最好的。”土方岁三提议道。

        “那么，与父亲非常相似的那个人，究竟在哪里？”雪村千鹤有些急切的问道。

        “在伏见一间叫做寺田屋的旅馆。接下来会让斋藤去确认……”土方岁三沉稳回应。

        “让斋藤先生……”雪村千鹤看向斋藤一，心想，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让我与斋藤先生还有小星同行就好了吧？

        “但是，纲道先生不一定还待在那里吧？”原田左之助插嘴道。

        “嗯。他人在伏见，代表着也有可能来到京都市内。”永仓新八也点头同意。

        “正是如此。因此，原田和新八还有平助去巡察时，也可以让她和你们一起去寻找纲道先生。”土方岁三看向雪村千鹤与雪村星，微微点头。听到此话的三人也点头领命。

        “……我是懂你所说的啦，但是把照顾人的任务都丢给我们让人无法接受呢。我记得土方先生今天也有预定要出门吧？为了今后着想，让可爱的小姓与你同行，学习各式各样的事情如何？”冲田总司微微露出笑意，绕是与他不算太熟的雪村千鹤也因为多日的相处明白他又在故意刺激土方岁三了。

        而雪村星听到最后一句，反而瞪大眼睛看向冲田总司并有些不爽，姐控的姑娘难得露出不满的表情，总司哥你刺激岁先生也就罢了，不要连带着把我姐姐拖下水哎！这种调戏是什么意思啊！

        “嗯？小星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说你更想留下和我切磋一场？”冲田总司反而笑容加深，双眼都笑得眯起来了。

        “求、之、不、得……才怪！”雪村星一字一顿，而后生气的别过头去。

        “真是……你在说什么啊，总司。”土方岁三惊诧又无奈。

        “唔唔……就让这两个孩子自己选择好了~小星也是，这种时候并不一定非要以第三组队士的身份跟着阿一君哦~”冲田总司见刺激土方岁三得逞，以这句话作为总结。

        “……那么，请让我和土方先生一起去。”雪村千鹤微微沉吟后，看向土方岁三。

        “喂……连你都在说些什么啊。”土方岁三更加惊诧，毕竟，无论是选择和原田左之助几人巡察还是和斋藤一去伏见的寺田屋都更有利于雪村千鹤寻找父亲。

        “既然土方先生要出门去市内，我也要寻找我的父亲……我认为如果有其他队士对我的来历起疑，还是做些与小姓一职相应的行动比较好，总不能身为小姓，却在土方先生出门时毫无动作吧。”雪村千鹤直率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也是有考量过的，如果土方先生觉得她很麻烦，大可以在半路把她放在茶馆中，那里也可以探听消息。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毕竟说不定会引来冲田先生更多的调戏。

        “……我知道了。姑且先这样决定吧。”土方岁三无奈的点头，先前因为对雪村星的信任，同意了千鹤作为自己的小姓，而对方也已经作为小姓干了快半年，此时如果不带她出去会更加惹人生疑，权衡利弊下，土方岁三也算是妥协了。

        “是！”雪村千鹤点头回应。

        “那么，小星呢~”冲田总司看向雪村星问道。

        “请让我和左之大哥他们一起去巡察。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奇怪，但听完姐姐的想法，我认为我应该这样选择。我想拜托阿一哥注意寺田屋是否有父亲的线索，姐姐跟着岁先生说不定也能得到线索，只要我和左之大哥他们一起走，三线同时进行，总还是能中一个的吧？虽然也都不怎么保险就是了。”雪村星看向斋藤一，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会和其他人解释你的暂时调动。”斋藤一点头回应，像是已然料到雪村星会如此选择。

        “多谢！”

        就这样，几人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各自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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