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拾壹。鬼族

庆应元年闰五月，那是从元治二年改年号为庆应元年，春天刚过的时候。新选组众人将屯所搬运至这间西本愿寺转眼就过了三个月，而到了新环境之后，因房间的充裕，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在此期间，为了将山南敬助伤势转好的事情公开，众人写信给藤堂平助将此事告知，而后让藤堂平助假称找到偏方治疗山南敬助伤势，再让身为兰医之子的雪村姐妹象征性做了一些药物，三个月后的今天才彻底公开山南敬助彻底痊愈的消息。大部分人都是肉眼可见的高兴，至于伊东甲子太郎一派究竟作何感想不得而知。由于此事的安排也算占据了众人的心神，永仓新八完全忘记了他自己说过要惩罚藤堂平助这个招揽了伊东甲子太郎的罪魁祸首。

        此事之后，藤堂平助回归，他对雪村星的不同之处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惊讶于对方不是人类，而后仍然同往常一样与雪村星相处。偶尔来此的伊庭八郎得知情况后有些嗔目结舌，他一边无奈于雪村星的大胆，一边庆幸知道的都是熟识的人而且都愿意接受雪村星的不同。

        ……

        同月某天，雪村千鹤与身穿队服的藤堂平助一起穿过熙来攘往的人潮。京都的大街一如往常的热闹。

        “对了，好久没有像这样和平助一起外出巡察喔。”雪村千鹤看着藤堂平助有些感慨的说着。

        “嗯？喔，好像是耶。我去江户待了好一阵子。我不在的时候过得怎样？没有被新八大哥或是左之哥他们欺负吧？”藤堂平助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出于作为朋友的关心而开口。

        “没事。大家都很关心我。而且还有小星和我一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雪村千鹤想起自从小星那件事以及两人知道罗刹是什么之后，土方岁三更加对自己毫不避讳的模样，忍不住露出笑容。

        “……是吗。那就好。你父亲的下落有没有进展？找到线索了吗？”藤堂平助放下心来，转而问起雪村千鹤最近是否有收获。

        “那个……完全没有……小星那边也没什么进展……偶尔有的消息也都是模糊不清的，也无处证实。”雪村千鹤闻言失落的低下头，虽说有时候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但怎么也找不到真的很打击人。

        “……果然找不到啊。我回江户的时候，也去你们家查看状况……不过看起来没有人回来过……他究竟跑去哪里了呢？”藤堂平助也有些消沉，但似乎不止是因为此事。

        “谢谢你……特地为此跑一趟。”雪村千鹤见状更加消沉，但仍然打起精神对藤堂平助道谢。

        “不，这种事情用不着道谢。我是你的朋友，也是小星的哥哥，这本就是分内的小事。”藤堂平助安抚着雪村千鹤，神色无奈却温柔。

        “嗳，平助。很久没回到京都感觉怎么样？和江户真的差很多吧？”雪村千鹤看着并不如往常拥有活力的藤堂平助，有些不解的歪头，总觉得从江户回来的平助没什么精神……

        “啊~这个嘛。市容也好……人也好，感觉变了很多……”藤堂平助轻声回应，但话语中的变了似乎另有所指。

        “……？”雪村千鹤更加不解，难道平助回到江户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藤堂平助没有注意到雪村千鹤的不解，却因对面街道的冲田总司转移了注意，他向对方挥挥手，继续喊道，“喂~总司~！那边的情况如何？”

        “没有异状。一如往常。”按照不同路线巡察的冲田总司走过来，环胸回答，而后继续说道，“不过，将军上洛的时候，我们将会忙得不可开交吧？”

        “上洛……将军大人将要造访京都？”雪村千鹤惊讶的询问。

        “没错，所以近藤先生也卯足干劲。因为近藤先生非常尊崇家茂公。”冲田总司难得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只因此事关系到近藤勇。

        “原来是这样啊……若能获得青睐就好了呢。对吧，平助？”雪村千鹤恍然，而后看向藤堂平助询问。

        “啊~嗯……近藤先生大概是那么想的吧……”藤堂平助的反应似乎像是沉思的人刚刚反应过来一样，让雪村千鹤再次疑惑。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雪村千鹤将视线转移向冲田总司，想要寻求帮助。

        “……咳咳……咳。”冲田总司却咳了起来，并未收到雪村千鹤的目光。

        “冲田先生……？你没事吧？”雪村千鹤一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担忧的看向冲田总司。

        “没事。我好像有点染上风寒了。”冲田总司露出一点慌张后很快掩饰过去。藤堂平助在想其他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是吗……请保重身体喔。我有对风寒很有效的药，回屯所之后拿给你。”雪村千鹤没有起疑，只是点头回应。

        “是吗？谢谢你哦小千鹤~”冲田总司露出一如既往轻佻的笑后点头接受雪村千鹤的好意，而后在看到前方冲突的中心人物后目光一凝，“……嗯？”

        “怎么了吗？”雪村千鹤疑惑的跟着看向一旁。

        “喂，小姑娘！拒绝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几名浪士围住一名黑发棕眸的女子，其中一人抓住女子的手腕，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

        “请住手，快放开我！”黑发女子有些惊慌的挣扎着，但因力气不够而无法挣脱。

        “为了我们这些天天向百姓宣扬攘夷理念的志士们，主动斟几杯酒是理所当然的吧！”浪士笑着看着黑发女子的挣扎，看来是因为假借攘夷之名的要求没有被同意而不满。

        “冲田先生，平助……！”雪村千鹤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向信任的大家求助。

        “我知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藤堂平助话音未落便要冲出去，然而却被冲田总司抢先了。

        “哎呀哎呀。攘夷一词从你们口中讲出来显得很可怜啊。”冲田总司站在浪士们的面前，嘲讽的笑着。而浪士们看见新选组特征鲜明的队服，一瞬间他们的脸都僵住了。

        “那身外衣——是新选组吗！？”其中一名浪士惊诧不已。

        “知道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怎么办呢？”弯起的唇犹如新月，冲田总司缓缓将手伸向刀柄。此时他的笑容竟然显得有些恐怖了。

        “可恶，幕府的走狗……！”

        尽管一脸泄气的样子，一名浪士仍然不甘心的咒骂。

        “……够了，赶快给我滚。”当藤堂平助也走到浪士们的面前，对方也清楚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了。

        “你们给我记住！”喊着意义不明的狠话，浪士们脸色惨白的逃走了。

        “……真是的，如果一看见我们就立刻吓得逃之夭夭，一开始就不要闹事嘛。”藤堂平助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那个……不、不逮捕他们没关系吗？”雪村千鹤惊讶的发问。

        “用什么罪名逮捕？小千鹤你这个人意外的激进耶。”冲田总司难得露出无奈的笑意，对于雪村千鹤的疑问也很惊讶。

        雪村千鹤闻言不禁语塞，的确，虽然浪士们有动机，但并未真的发生什么。

        “那个……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南云熏。”名为南云熏的女子柔声道谢，她的一举一动相当利落，举手投足都有着女子特有的柔美。

        雪村千鹤心下复杂，若是她自己和她的小妹，哪怕穿着女装，也无法像南云熏一般优雅。

        冲田总司似是发现了什么，饶有兴致的拉过雪村千鹤，让她与南云熏并肩而立。

        “——冲、冲田先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雪村千鹤懵懵的看着冲田总司。

        “听话，小千鹤。好好站在这个人旁边。”冲田总司仍是饶有兴致的笑着，对自己的发现很是满意。

        “咦……？”雪村千鹤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冲田总司来回看着并肩而立的二人，比起雪村千鹤的不解，南云熏看起来丝毫不在意，依旧微笑以对。但她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而雪村千鹤看见南云熏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方。

        “你们两人……果然很像。”冲田总司抱胸做出总结。

        “……很像……？”雪村千鹤有些迟疑的发问，而后反应过来，两人的确很相似。

        “会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啊。”藤堂平助十分疑惑，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二人并不相似。

        “不，很像。如果小千鹤穿上女装的话，我想就会一模一样。”冲田总司再次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或者说这件事让他觉得很有趣。

        “……冲田先生。这位先生看起来很困扰喔。”南云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但眼神却夹杂着几分失望。

        “啊，呃……”雪村千鹤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应该说点什么，却找不到任何言语。

        “虽然想要好好道谢，但我现在有事在身。……请恕我告辞。有机会我一定会报恩的。……新选组的冲田总司先生。”像是看出了雪村千鹤的无措，南云熏悠悠开口道别。她仿佛确认了什么，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喂喂。难道她对总司动了心吗？”藤堂平助促狭的笑着，语带调侃。

        “若你觉得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代表你永远赢不过左之先生。”冲田总司轻描淡写的将话题转移，反而令藤堂平助有些恼怒。

        “什、什么意思！？”

        正当二人拌嘴时，雪村千鹤的视线落向脚边的水洼。水中的倒影让雪村千鹤思维发散，仿佛那位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子倒映其中，用心事重重的神情回望着雪村千鹤。

        “熏小姐吗……”就在雪村千鹤喃喃自语时，一阵清风吹过水面，倒影歪歪扭扭的皱成一团。

        “喂~！我们差不多该回屯所啰~”藤堂平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雪村千鹤回过神，见众人已然走远。

        “啊，好！”快速应了一声，雪村千鹤追了上去。

        ……

        转眼到了将军上洛这天，新选组收到命令，全体出动进行护卫。冲田总司似乎风寒并未痊愈，便被土方岁三留在屯所，而藤堂平助主动提出身体不适也留下了，其余人则一起出动。

        ……

        新选组作为护卫的夜晚，众人轮流守在二条城城池周围。雪村千鹤被赋予传令员的职责，来到了三木三郎所在之处。

        “那个，我来传令了。”

        “什么啊，你是负责传令的？这里可不是游乐场。”三木三郎惊讶的看着雪村千鹤，对她的出现似乎觉得出人意料。

        “我也不是抱持玩玩的心态而来的。”雪村千鹤有些不满。

        “哦……是吗？那么，身上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三木三郎露出嘲讽的笑容，对雪村千鹤的反驳并不在意。

        “……我是来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的。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雪村千鹤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提醒三木三郎还有正事。

        “……说吧。”三木三郎闻言不再故意为难，沉声示意雪村千鹤开口。

        “局长目前正在城内招呼贵人，麻烦各位继续负责警戒。”雪村千鹤无奈叹口气后开口。

        “知道了……我确实收到传令了。”三木三郎严肃回应，并未多言。

        “是！”

        雪村千鹤见他如此，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或许，三木先生也并非坏人，而是个正直的人吧……

        雪村千鹤回到传令员的位置上，却突然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令她脊背发凉。那是被人刀刃相向时的感觉，也是被渴血的眼眸凝视的感觉。雪村千鹤终于反应过来，看向杀气传来的方向。二条城高处的屋檐之上，三个人影伫立在那里。雪村千鹤立马反应过来来人的身份，毕竟他们的特征是如此明显。而后，三人瞬间来到地面，也就是距离雪村千鹤不远处。

        “风间千景，天雾九寿和不知火匡吗！？”被杀气笼罩且过于惊讶，雪村千鹤一时之间僵住无法动弹。

        “……被发现了吗？而且快速发现了我们的身份，看来你也没那么迟钝。”风间千景悠悠开口，看起来似乎还算满意。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雪村千鹤小心询问，试图缓解自己僵住的身体。

        “你说的【为什么】，是在问我们怎么进来这里的吗？若是如此，答案很简单。对我们【鬼族】而言，人类设下的屏障根本构不成阻碍。”名为不知火匡的蓝发男人露出微笑，似乎并不在意雪村千鹤的疑问，且对自己来到此处表示轻松。

        “我们是为了某个目的前来此地。……为了找到你，雪村千鹤，以及那个名为雪村星的男人。”天雾九寿在旁开口，让雪村千鹤有些混乱。

        “咦……？”胸口传出鼓噪的心跳声，雪村千鹤指尖冰凉，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找到小星……是因为风间先生并未放弃想要小星效忠于他的想法吗？还有……鬼族是什么？是传说故事里说得那个鬼族吗？“……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管是【鬼族】还是找我的事……你们是在戏弄我吗！？”她混乱的摇摇头，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思绪。

        “……你不知道【鬼族】？你是认真的吗？”风间千景向前踏出一步，神色惊讶。

        “你——受伤之后会立即愈合吧？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得简直不像是一般人吧？”天雾九寿的嗓音仿佛劝诫孩童般轻声细语。

        “唔……”雪村千鹤无言以对，为什么他会知道我至今从未向旁人透露的秘密？难道说所谓【鬼族】的特征即是如此？

        “那、那种事……”雪村千鹤无措的开口，准备极力否认此事。

        “啊？嘴硬的话，血花四溅的来证明更快吧？”不知火匡不耐烦的开口，手中的木仓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不知火，你打算伤害珍贵的女性鬼族吗？”风间千景神色不快，对于不知火匡的言行颇为不满。

        “就算你这么说，但谁叫这家伙这么不干不脆？”不知火匡无奈的放下木仓，也有些不满。

        “……无需多言。代表鬼族的姓氏和东之鬼持有的小太刀。已是充分的证据。”

        风间千景目光落在雪村千鹤腰间的小太刀，似乎并不打算理会雪村千鹤的嘴硬。

        “姓氏……？”雪村千鹤更加疑惑，雪村这个姓氏代表了鬼族？

        “……我先声明，要将你带走根本不必经过你的同意。女性鬼族是很珍贵的。跟我们走吧——”风间千景向雪村千鹤伸出手，似乎势在必得。

        “想把我姐姐带走，先打赢我再说吧！”伴随着响起的话语而来的是锋利的白光，雪村星一瞬间来到雪村千鹤身边，一刀砍向风间千景。

        风间千景面色一变，向后退去。雪村星走到雪村千鹤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哦？姐姐？分家的鬼竟然叫纯血鬼族为姐姐吗？”风间千景看清来人后，微微哂笑道。

        “喂喂，想要幽会的话，应该选个更有情调的地方才对吧？”原田左之助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他走上前来站在雪村星身侧冷笑，对风间千景的行为十分不满。不过，来到此处的不止原田左之助，还有斋藤一，二人皆是准备战斗的姿势。

        “又是你们。呵，乡下的野狗还挺机警的。”风间千景语带嘲讽，目光只看向雪村千鹤与雪村星，并不在意其他人。

        “……那是我们要说的。”斋藤一淡淡出声，平静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不清楚他的话是在回应风间的那句【又是你们】还是【野狗】。

        “小星！原田先生！斋藤先生！”雪村千鹤放下心来，放松之下有些无法站立。

        一双大手温柔的扶住她，而后走上前来，与雪村星一起将雪村千鹤护在身后。

        “土方先生……”雪村千鹤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瞬间百感交集。

        “……本以为你们的目标是将军的项上人头，找这个小鬼头到底有什么企图？”土方岁三拔刀出鞘，出声询问。

        “将军和你们现在都无足轻重。这是我们【鬼族】的问题。”风间千景神色不耐，有些不满几人的阻拦。

        “【鬼族】？”土方岁三戒备的眯起了眼，像是在揣测对方言论的真伪，目光十分锐利。

        “嘿……自从禁门之变以来就没再见过了啊……”原田左之助向前与不知火匡对峙，语气里有惊喜也有战意。

        “可说是段孽缘吧。……一点也不值得欣喜。”不知火匡露出笑意，语气里的欣喜与话语截然相反。

        “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再次相遇。……但丝毫不令人感动。”斋藤一依然平静开口，他站在天雾九寿身前与其对峙，并不意外对方目前是敌人。

        “打算阻挠我们吗？那么——”天雾九寿并未将话语说完，倒不如说情势已经确定好了。

        现场充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战斗似乎一触即发。三人各自找好对手，并战斗起来，雪村星依然护卫在雪村千鹤身边，以防万一。

        土方岁三冲向风间千景，正当土方岁三的刀砍向风间千景的同时，他已拔刀出鞘，二人的刀在黑暗中争锋，彼此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悲鸣。

        “唔——！”土方岁三竭尽全力的攻势被风间千景从容不迫的挡下，风间千景甚至仿若事不关己般拨动刘海。

        “你不是人类。到底是什么人……！？”土方岁三惊诧发问。

        “不是说过我们是【鬼族】了吗？不只我们，雪村家那两个小鬼也是。他们留在你们那里太过浪费，所以才要将他们带回我们身边……”风间千景与土方岁三再次交锋，而后二人各自退后。

        “你说什么——！？”土方岁三虽然已经知道雪村星并非人类，但未想过，雪村千鹤也是特殊的。

        二人数次交锋，动作迅速，若是普通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他们的交手。只有闪烁的刀身和斩击的声音显现他们激烈的战况。而后，风间千景的一丝头发从空中飘落。

        “……哦。”风间千景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而后却被雪村星转移了注意。

        “喂！风间千景！你找我我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你找我姐姐并不仅仅因为她是纯血鬼族那么简单吧？”雪村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风间千景提起了兴趣，他收刀入鞘，似乎对于自己和土方岁三的交锋失去了兴趣，见风间千景收手，天雾九寿和不知火匡也相继停下。一时之间，战斗的众人竟因雪村星一句疑问而停下，可见风间千景的随心所欲。

        “自古以来，纯血鬼族的结合天经地义，我自然是来带走我未来的妻子的。”风间千景不紧不慢，像是并未注意到雪村星变化的脸色一样。

        “哈？你是想说你现在的行为是在求亲吗？”雪村星惊诧不已，但新选组众人的反应更是如此，其中土方岁三的脸色变化尤其夸张，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占据了他的内心。

        “不，我只是带她回去作为我的妻子。”风间千景像是纠正雪村星话语中的错误般开口。

        “开什么玩笑？！想要一个姑娘作为自己的妻子，既没有追求的行为，也没有表达的诚意，甚至可以称之为强迫，简直荒唐！”雪村星怒火高涨，“难道说，令尊当年求娶令堂也是用这样强抢的手段吗？！”

        “小鬼……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间千景终于变了脸色，神色变得危险起来。

        “我难道有说错吗？你有问过我姐姐的意见吗？你连一个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你就来带她走，也太嚣张了吧？！就凭这点，我永远不会效忠于你！”雪村星反而在发泄怒火后冷静下来，出口的话语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不满。

        “风间先生，我不会和你走的。我的确不清楚【鬼族】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和你们离开，甚至不应该因为同样是纯血鬼族我就得嫁给你。”雪村千鹤坚定的发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铿锵有力。

        “真难得耶。不管是那个小鬼，还是那个纯血的姑娘，风间竟然被拒绝了。”不知火匡笑出声，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我们该走了，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太过恋战会很麻烦，我们不能引起幕府的注意。”天雾九寿沉声开口，指出问题所在。

        “再继续久留的确没有意义。反正今天也不过是来确认的。不久之后，我们还回来接你。……好好期待吧。”留下这几句话，风间千景几人就要消失在夜色里。

        “期待你个头啊！我姐姐都说了不愿意嫁给你了！”雪村星愤怒的冲上去，一刀斩下去，只是斩断一片衣角。“啧，不用原本的力量果然不行。”

        在三人走后，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雪村千鹤与雪村星身上，而后，雪村千鹤看向众人，安静开口，“我的确不清楚鬼族的事情，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伤口愈合的很快，寻常人几天才能好的所谓小伤，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瞬间，大概五岁的时候，我和同龄的孩子玩耍，不小心从梯子上摔落，受的伤很快就愈合了，原本担心我的孩子们反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也是那个时候，有个孩子受伤，小星给对方治疗，有着不同之处的我们，被排斥了，那个时候八郎先生没有因为我们的不同而觉得我们不一样，还帮我们把跑来扔石头大喊怪物的孩子赶走了，也是那个时候，我和小星与八郎先生约定，不轻易把自己的不同暴露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风间千景似乎把我当作了所谓的雪村鬼族的分家，所以才要招揽我，然后发现姐姐是纯血鬼族，就来确认和试探。”雪村星无奈的摊手，如果说雪村千鹤是鬼族，那么作为父亲的雪村纲道便不可能是普通人。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暂且如此，走吧。”土方岁三沉吟一会，便不再纠结于此，众人紧随其后一起离开，雪村千鹤见土方岁三同样接受了有可能身为鬼族的自己，心底忽的升起一股喜悦来，她追上土方岁三，脚步轻快了些许。

        后来，众人将此事知会未曾到场的永仓新八，近藤勇与山南敬助，以及在屯所的冲田总司与藤堂平助。

        冲田总司仍是轻佻的模样笑着说，小星和小千鹤，分别是妖怪和鬼族，不愧是姐妹呢。但其实，大家可以接受一个雪村星作为妖怪不同于人类，又如何能不接受雪村千鹤作为鬼族？众人只字未提罗刹与鬼族的相像，用自己独有的温柔，无声的告诉雪村姐妹，无需害怕自己的不同，无需害怕被排斥，你永远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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