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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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桥明月夜,
玉人何处教吹箫。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泱州,湖亭郡城阳春城,秦府。
逢魔时候,菜尽酒酣,喝得醉醺醺的刘黎廷,脚步踉跄地被秦府管家搀扶进回刘家阳春城别府的轿子里。
“起,慢行,送刘老爷回来后去账房报备,有赏。”秦府的管家待轿子启程时吩咐前后轿夫道。
“是,多谢大管家。”
秦相公等刘黎廷走后仍在不停吃着酒菜,甚至还吩咐下人,招呼常年驻守后厨比秦相公寝室还多的秦夫人去再烧些下酒的好菜。
“不敢爱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却痴情上了那头来自北凉蛮横无礼的胭脂虎,”秦相公嚼着一块炙得恰到好处的鹿肉,回忆起当日亭中所见那人屠子的长女确实气人,可她那样狐媚可口,轻轻一掐,仿佛就能掐出水来的丰腴身子真不由令他火上心头,喃喃道,“诚斋先生果然好风流,果然是我辈中人。”
然而秦相公马上又想起了那些从北凉,从京城寄来的刀剑与告诫信,心头那丛火便被浇了个透心凉,“这刘黎廷也是不知者无畏,才追着想着去当那第四只胭脂虎的裙下伥鬼!来人呐!”
“在。”
“既然这诚斋先生求风流而不欲长寿,特意拜托本相公搭桥牵线,本相公也愿成人之美。派人去卢府支会几声卢家二管家卢东阳,江心郡刘家刘黎廷有意与他家的好儿媳认识一二,我相信卢家那位北凉王府的亲家公公卢玄朗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诺。”
秦相公自认不是个有志向的人,在江南道这一亩三分地都远做不到文采第一,武略第一,但他吃惯了江南道厨艺差不多算是第二的厨子夫人做的饭菜,也想吃多几次第一的美食。
可惜,江心郡刘家即使比不过他秦家,却也是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刘黎廷的元配妻子亦是大族出身,若非惹下破门的泼天祸事,根本不可能经常专门给他下厨,好好的刘老爷不做,去做一个伺候人的厨子伙夫。
仗义每逢屠狗辈,文人相亲背后常相杀,觥筹交错口腹蜜剑,能为一点面子请你吃山珍海味,也能为一口佳肴狠狠捅你几刀,生怕你死得不够惨。
……
……
在这种连蒸汽动力还未被普及使用的人力社会,人与牲畜其实在社会劳动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同,有时区区的普通劳工甚至比不过一头牛,一匹马。
轿夫,这种在人人力社会常见的,专门给所谓的上等人服务的苦力,下力人。
曾经有一首打油诗描述过他们的生存境况:
身无长物凭力气,
靠山吃山谋生计。
只要来者有雅兴,
滑竿背架随处取。
来去匆匆气喘急,
抬举游人上云梯。
眼前风景寻常看,
山色难填肚肠饥。
当然,宰相门前五品官,即便秦府如今朝中无血亲,已经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官宦世家,但也是富甲一方,祖辈们一代代积累下的各方关系足够余荫秦家子孙富贵起码三代,因而仅仅是秦府的下人轿夫也远比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过的好,吃住不愁,偶尔还能讨得几钱赏银去潇洒潇洒。
月上柳梢头,阳春城城东到城西的这座柳梢桥上,人来人往中就有两个皮肤黝黑透亮,两膀子肌肉鼓起两只寸衣短袖的秦府轿夫正抬着一架刻有秦府门徽的轿子不急不缓地走着。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他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行人,倒不是怕人群里冲出个凶徒行刺,而是夜里行人虽比白日少,但夜里出来寻欢作乐的富贵子弟却比白日里多上数倍。
在白天养足精神,好不容易从自家婆娘或者亲娘眼底下逃出的纨绔子弟,入夜时最为精神,经常在相约去往青楼红馆的路上打打闹闹,特别是柳梢桥这处联通城中东西两处的交通要道最容易出事,每年围绕在柳梢桥上下的人命官司就足够专门写上一大本案牍。
轿夫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冲撞了哪位公子爷,丢了秦府的赏银事小,倒霉惹了位连秦府都扛不住的大人物事儿就大了,不仅自个小命不保甚至危及全家老小被逐出去秦府抵罪才惨哪!
不过还好,或许是这两位今日足够谨慎,加上运气不赖,从秦府到柳梢桥再到刘府别院这段路上都是平安无事,将似乎在柳梢桥头昏死睡去,不再呢喃醉话某位徐姓小姐的刘黎廷送进刘府别院就开开心心地回了秦府,还从账房手里分到了堪比他们两月月钱的赏银。
两个轿夫是其实是一对亲兄弟,他们的父亲年轻时便在秦府当轿夫,老了抬不动就在秦府做了一个门房。而由秦府做主配婚给他们父亲,也就是两人的母亲之前则是二十年前秦府里一个长相纯朴普通,年纪大了的洗扫丫鬟。
“哥,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拿着这些钱去街上打打牙祭,最近府上的伙食里的荤腥是越来越少了。”
轿夫兄弟中的弟弟还是一个年轻光棍汉子,对未来没什么想法,得了些赏钱便惦记着如何将它们换成享受。
“不了,你嫂子前些日子头上戴着的木钗子断了,一直没舍得买新的,这次我准备拿这些钱给你嫂子去金器店里打一支银的钗子送她。”
轿夫兄弟的哥哥刚和同样之前在府里当洗扫丫鬟的妻子结婚不到三月,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整日里惦念的总是家中那个即便容貌平平,前后平平,但对他十分温柔体贴,对公婆恭敬贤惠有礼,借鉴持家的好妻子。
“那就先去打钗子,我也添一份子钱,要去就去打支好样式的,就算是之前弟弟没来得及送上的贺礼。要是还能剩下多少,我们哥俩就去喝一杯。”
“好!”
……
……
泱州,湖亭郡城阳春城,刘府别院。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
因为刘家主府扎根在江心郡而非湖亭郡,故而在这阳春城刘家只是花了一笔小钱在城西置办了一间小小的三进院子,以往刘黎廷等刘家主人不在别院的时候,房子里就仅仅驻守着一个门房老刘头和他的一家老小负责清扫维护。
刘黎廷是在无意识中地被老刘头的大小女儿摆弄上床的,她们两个容貌清秀可人,比得上一般的小家碧玉,可惜生下来就是刘府的丫鬟婢子,从懂事起便被送到江心郡刘府,让府上的教养嬷嬷教着如何更好地伺候大人们。
高门华胄林立的江南道本就崇尚清谈玄说,士子大夫一个个宽衣博带,羽扇纶巾穿鹤衣,香薰浓重,骑马都瞧不上眼,非要驾牛车才符身份,连书童都得挑那些唇红齿白的惨绿少年,没几个熟谙抚琴烹茶的妙龄女婢都不好意思出门与世交好友们打招呼。
以往一年也得不到几天和住在湖亭郡相聚机会的姐妹两个,靠着并没有什么出彩,但做事合作默契。这次好不容易从刘府管家那得了个便宜,作为刘老爷在湖亭郡的随从女婢派到别院服侍。
一张黄花梨木的大床上,酒意犹存的刘黎廷躺在上面,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被一团无尽的黑暗笼罩了自己的每一寸身体,他知道自己醉的很深,没有秦相公的酒量却被劝着喝了同样多的黄汤,如何不醉得不省人事。
即便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可是冥冥中,刘黎廷总感觉有一种莫大的恐惧渐渐向自己逼近,不,应该说好像已经离得很近了,近在咫尺。
嘀嗒,嘀嗒,他隐约听到水滴一点点滴落的声音。
身体在不停的战栗,刘黎廷想要清醒过来,但是却怎么也醒不了。
于是,他便再也醒不了了。
可是忽然,床上的人睁开了一双眼睛,一双一瞬间睁开就照亮了整间卧室的眼睛。
“两具。”
……
……
离阳历永徽某年二月二,帝都太安夜有雷阵雨。西北,大风动九旗。
————《离阳天象志·太安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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