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老对手

婉曦话音一落，她看到那妇人眼中在一瞬间闪过慌乱之后，是强烈的同意，不是故作镇定，而是那种好似她的做法符合她的期盼一般。

        “好！我这就带人去报官，你别想跑！”老妇人嘲笑的看了婉曦一眼，转身就走。

        她带来的人，相互看看，也连忙跟了上去，而那名女子的尸首，也被她们抬走了。

        婉曦目光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道，“我同仁堂医者良心，没有对那个小姐做出有违医德的事，大家如果好奇，可以在之后关注下官府对这件事的处理，现在的话，就各自散了吧。”

        那些人本来就是看热闹的，现在妇人离去，而婉曦身后还站着能够赤手空拳打倒十来个人的十二，听她这么一说，立即都很识趣的散开了。

        并且一直走到婉曦她们看不到的位置，才讨论起刚刚看到的那些事。

        婉曦目光在伏溯身上扫过，知道这尊大神是不会动那些粗活了，只能吩咐十二道，“十二，你将被他们破坏的大门修理好，杜夫人你带着如诗如梦她们将被砸毁的地方收拾一下，将砸毁的东西还有价值都详细记载下来。”破坏了她这么多东西，可都是银子买来的，当然要那个女人来陪了。

        十二看着已经分裂成了两块的门，心中哀嚎，想要将那些不断在上面踩踏的人杀了，他刚刚真应该下重手的。他想要婉曦耍赖诉苦，可伏溯还在呢，而且他能够感觉到，婉曦这两天对他态度上的细微不同，脑袋耷拉下，十二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又将其他的一些小事吩咐好，婉曦才对上伏溯，“你跟我上来二楼，我有些事要问你。”

        她这种命令的语气，让伏溯刚刚起就沉着的脸色又低沉了几分，从来还没有女人敢命令他做事。

        婉曦自己也注意到了，她眼角抽了抽，放软了语气，“伏溯，我需要你的帮忙，我们换个地方说。”心中暗骂，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破感觉。

        伏溯听到婉曦要他帮忙，唇角勾起了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这女人终于知道要主动依靠他了吗？

        “可以，不过我不会帮助你太多，不要得寸进尺。”他现在还对婉曦存着怀疑，帮小忙不成问题，但若是要他帮大忙，那即使婉曦的身体让他很满意，也不行。

        婉曦郁闷的握握拳头，“我知道。”她原本就没有指望伏溯大手一挥，将此事完全包揽下来好吗？

        且不说她想要参与此事的彻查，好知道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如果交给伏溯，她就没有机会了。单是伏溯是否会真心查看，处在同仁堂的角度解决这个问题，都令她存着百分之八十的怀疑。

        “你想要什么帮助？”一进入房间里，伏溯就问了，看似给婉曦十分大的主动权，但这种空泛意义上的，更让人难以选择，况且即使婉曦说出来，是否同意还在他。

        他这种猫戏老鼠般的高高在上让婉曦十分反感，最让人愤恨的是，她手上确实是没有可用的筹码，“我要知道那个女人的家庭背景，还有相关纠葛，最好再查下她这段时间是否有接触过别的朝廷命官夫人。”

        那个女人是针对她来的，在她感觉的那个女人的恶意时，就很清楚。

        其实大夫治病救人，对于重症的人，是否能够救活，谁都不能保证，这种情况下，如果病人死亡，大夫并不需要担当责任，当然病人家属或者是当权者的怒火，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如果大夫是被判定了故意杀人，那么，他将受到的惩罚，比普通人杀人还要严重，因为普通人杀人，无非是用力量，可大夫杀人，可以用各种药物，而且，会被人害怕，既然杀了一个病人，那么那个大夫就有可能再杀另外一个病人，没有人想要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一个随时可能杀了他的大夫手中，同时，为了不让自己处于惴惴不安中，还会想方设法弄死那个杀人的大夫。

        这点上，虽然缠绕，但是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你哪怕救了十个人，但杀了一人，别人就会恐惧你，想要你死，这是人的本能，或者说是天性。

        婉曦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想要通过确定她故意杀人的罪名，夺去她的性命，只是不知道，她和那个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值得她栽赃陷害。

        至于那个女子是否死于她的手中，婉曦确认不是自己的原因，不过她也确认那女人肯定在其中动了手脚，那么，现在要看的就是她们两个谁能够笑道最后了。

        她需要借助伏溯的手了解一些事情，但她最大的保障，是自己的医术，只要给她机会接触那个女孩的尸体，她就能够找出其中的破绽，还自己清白。

        “只有这些吗？”比起讨价还价，伏溯更喜欢直接暴力的手段，强大和实力，才是获得一切的基础，可在婉曦这里，他却产生了奇异的情绪，竟然觉得婉曦的要求有点少，有点低，她可以要求更多。

        伏溯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姿势，同时心中更加警惕，他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竟然会有那种想法，是被眼前这个女人迷惑了吗？神色变冷，伏溯的话语更加简洁，“半个时辰后给你送来。”

        婉曦一咽，她刚刚听了伏溯前半句，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些意料之外的帮助呢，谁知道就好似一声无意义的轻喃一般，只是说了一下，他就不再提了。

        “好，我等着。”婉曦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自己来这里之后的罪过的人，即使有伏溯帮忙，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是杨家生意上的对手？不不，不对，如果是生意的上的对手，那个女人仇视的应该是她这个身体已经退休的老爹或者是杨墨予，而不是她这个已经嫁人的女孩。

        她既然能够接到生意，并且来的人都知道五千两银子治一次的规矩，显然伏溯是将这个消息充分的放了出去。

        以那个女人前呼后拥的架势，还有身着富贵的样子，想来也是知道这个消息，恩，不是想来，是肯定是，因为那个女子死亡前来治病是知道同仁堂的规矩的，凭她不受宠的样子会知道这个信息，肯定和这个女人有关，也就是说她知道她背后的靠山是伏溯，知道了还敢围上来，那就是有所依仗了？

        这么想来，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恨她，而女人背后的依仗要么不比伏溯的地位低，要么就是同样仇视伏溯。

        婉曦看了一眼伏溯，这些她能够想到，伏溯肯定也是能够想到的，那么，他要采取什么方法应对呢？

        这时候，她已经将舒娟给完全忘了，升级之后的敌对，显然不是一个丫鬟能够搞出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丫鬟的所作所为都是那个女人授予的。

        察觉到婉曦的视线，伏溯抿唇一笑，“不要着急，京城府伊即使要得到她的告状开堂，最快也要到明天，你有时间来应对。”伏溯看似安慰了婉曦一句，又道，“这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他需要确认一次，需要婉曦真实的回答，因为婉曦身后很可能有别人，她的目的也不纯，所以他不能确定那个妇人所说，就是真的在诬陷婉曦，也许是婉曦真的做了，要达到什么目的，却被人家发现了呢。

        婉曦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十分愤怒，她连手掌心里传来的疼痛都顾不得了，“伏溯，你什么意思？我是个医生，你以为我会去害一个病人？”

        伏溯还没有说话，婉曦就又吼道，“我告诉你，我会将医术这个利器对着我的敌人用，这点我承认。”她知道自己在经历过那些伤害之后，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好人，她为了自保，将来也许手上会沾染上人命，就像是如媚，她已经说了要杀她，即使她现在还没有动手，“但是，不相干的人，我肯定不会去害她们。”

        人命都是宝贵的，这个时候没有人人平等一说，可每个人，即使是凤止国的奴隶，王府中卖了身的下人，也都是有着各自的亲人朋友等，杀了伏溯，会有人为他悲伤，而杀了那些人，也是有人会为他们悲伤。

        这种生命之重，她承受不起。所以，婉曦绝对不会主动伤害和攻击一个无关的人，这是她的原则，绝对不允许过界。

        人的意志无穷，婉曦身姿偏小，但此时她的身上，却爆发出一股不弱于伏溯的气势。

        伏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同时也在心里信了她的话，至少现在是信了。“不是你就好，我会还你清白。”他伏溯的人，怎么能够让别人欺负。

        婉曦懒得在同他争辩，她缓缓的坐下身子，在桌子下面揉着自己的掌心，果然拍桌大骂这种彪悍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来，也太痛了点。

        两人之间暂时陷入了一时的安静，平静的风流在悄悄的流淌，不过这只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很快就会被打破。

        突然十二敲门进来，他递给伏溯一张很小的纸条，伏溯看着上面的信息，神色凝重。

        婉曦做在他对面，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见此不由问道，“怎么了？是查不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吗？”

        在婉曦看来，即使电视小说中说这些皇帝王爷的暗卫有多么厉害，简直一个个超越了人的极限，可婉曦也不相信这些人就能够在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将那个连名字都不知的女人给查清楚。

        尤其是，伏溯手中的这个纸条太小，小道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能够有多少信息呢，她有些失望，果然不该有所期待。

        伏溯抽空瞄了她一眼，恰好和婉曦的目光相对，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由摇摇头，“这和你的事无关。”却是一件更为棘手的事。

        宫中传来消息，他呈现上去的那张四国地图，被盗了。

        究竟是真的被盗走了，还是伏深放出的假消息呢？

        伏溯拳头握紧，只有一句话，他还不能够精准的判断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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