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药王谷2

“原来是大恩人驾到，君王，孙大恩人来了。”还是那位中年妇女的妃子呼唤道。

        “哎呀，原来是孙道长，有失远迎啊。”龙王敖甲鞠躬行礼，便将孙思邈和孙玄二人请往内堂而坐。

        “孙道长，谢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跪地叩谢道，此人便是数年前孙思邈所救孩儿，如今已长大成人，生得一副高大威武的体格，英气逼人。

        “这便是孙道长当年所救孩童，是我最小的孩子，名叫敖世。这孩子天生丽质，体格强壮，颇有习武的天赋。”

        “好。好。”孙思邈直点头。

        “孙道长大驾光临一定有事情找本王吧？”敖甲问道。

        “确有事相求啊。”孙思邈道。

        “道长若有事，必然是大事，您有恩于我家，不妨直言。”

        “好，那我就说了。”孙思邈缓缓道来，“我有两位病人，生得重疾，必须以......以贵族的鲜血救助方能存活。”

        “啊！！”龙王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龙族的血液自古以来就是最为珍贵的，不仅因其纯种族人稀少，更源于龙族的身体构造，龙族的人，小伤不出血，大伤血不止，这便注定了一旦用其血液，必然需要以死相搏。龙族自古以来与世无争，从不参与凡间的政事，只求一个和平自在。如今孙思邈却让龙族去救两人世俗的凡人，此乃大忌，要不是孙思邈有恩于龙在先，龙王早就翻脸下逐客令了。

        孙思邈看出了龙王有点生气，他也知晓龙族命门所在，劝道，“这两人也是龙的传人，和你们本属同源之人，你救他们，也等于是为伏羲氏族做了贡献。”

        孙思邈理解龙王的顾虑，于是继续道，“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出了血我自有办法止血，如未能止血，孙其性命，我愿一命抵一命。”

        “我对什么龙的传人没有一丝兴趣，他们的事情与我毫无关系。我只会看孙道长曾经救我小儿一命的情分上......”龙王踱步寻思了片刻，“如此，好吧，我愿意用我的血液，还孙道长一个人情！”

        五日后，秦羽和程佑行被抬到了泾阳水府之内。龙王敖甲挽起袖子，用利刃割开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处动脉，顿时血液哗哗地流在两个事先准备好的小碗里。秦羽和程佑行分别喝下了那一小碗血液，片刻后，他们的微微睁开双眼。

        “孙道长，快快救我。”龙王的血还在不停流淌着，他有点慌了神。

        “莫急，我这就救来。”孙思邈双腿盘坐于地上，双手扶膝，闭上双眼，嚇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颗雪白色的珠子，随即让龙王吞服而下，瞬间，龙王手臂上的血液便止住。

        “师傅，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只听见孙玄趴在孙思邈的身前嚎啕痛哭，众人都被惊愕到，秦羽和程佑行恢复如初，站起身来，他们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时被诸多疑问弄得不知所措。

        “师傅——！你为何要吐出人精，这岂不是自断命门吗？！”人精。孙玄曾经在孙思邈的医书里了解过，凡是得道之人，可达灵活掌控人精的境界，人精可救世间任何不治之症，而失去人精，生命亦将终结。

        “我思前想后，只有这一办法可救他俩，并得以善终，这便是师傅的使命。”孙思邈气息越来越弱，一字一顿继续道，“玄儿，师傅本就时日不多，如此也算是在风烛残年的最后一刻，仍可燃尽这副古朽之躯惠泽后人，亦是多么幸运之事啊。玄儿，你虽然天生聪颖，却有一弱点——意志过于孱弱，需强加磨炼，谨记！”

        “呜呜呜——！”程佑行见此情景，伤心跪下掩面而泣。

        “老道长不惜以命救命，大义凛然，令后生折服。”秦羽亦双膝下跪，抱拳感叹道。

        “且行且珍惜......”语毕，孙思邈含着微笑，面庞轻轻垂下，坐化而去。整个府内尽是哀嚎之声，门外瓢盆大雨侵袭而来，电闪雷鸣，震撼无比，苍天为之哭泣。

        回到五台山。孙玄将前因后果告知了秦羽和程佑行，三个不同时代的人相聚于此，他们都觉得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孙玄你有什么打算？”程佑行问道。

        “师傅早已将《千金要方》传授于我，此书30卷，集唐代以前的诊治经验之大成。我将潜心学习，遵循师傅悬壶济世的医德，为民服务，并将师傅的传世医术教授给更多的人，让世人不再受到病痛折磨，普济天下。”

        “好孩子，相信师傅在天有灵会保佑你实现梦想。”秦羽道。

        轰轰轰！天空惊雷滚滚，狂风肆掠，天空暗淡无光，似乎这场暴雨并没有消停的意思。

        “秦羽哥，你.....你呢.....有何打算呢.....。”孙玄断断续续地说话，身体开始出现不为人知的抖动，嘴角微微上翘，问道。

        “我啊。唉。”秦羽叹了口气，凝视门外的乌云，“我能怎么办。西周时期早已过去数千年，我与挚爱天人永隔，想我一介匹夫，战场上再如何英勇，也无法穿越时空回到那时，呜呼，我与之灵今生恐再无相聚之日。”

        “秦羽兄，你也不要说些丧气话，你的故事我听说过，你在西周是个盖世大英雄，千军万马中取敌军将领首级和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你的传奇不是偶然，更不是巧合，而是一种持之以恒的信念在支撑。想我们本来就是去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我在那天身中四枪，而你悬崖边大战，寡不敌众，同样身负重伤，被逼到悬崖边上，我们能够活着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么荒唐的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觉得不会再出现奇迹吗？所以你要坚信一定能够和妻子团聚，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好兄弟，谢谢你的吉言。但凡有与我妻子团聚的那天，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秦羽和程佑行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孙玄，你怎么了？！”这时秦羽才发现孙玄捂着胸口，瑟瑟发抖。

        “我.....我好冷......我不舒服，头疼.....胸口疼.....。”孙玄嘴唇发紫，十分痛苦。

        “怎么办，你才懂医术啊。需要什么药，你说，我去找。”程佑行道。

        “或许是受了风寒，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孙玄说完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秦羽和程佑行被一阵阵呼天盖地的喧嚣声吵醒，他们跑到门外，只见孙玄趾高气昂地被一众不明身份的人们围在中间。

        孙玄的打扮完全和昨天判若两人，他身着一袭红黄相间的衣裳，外披白色斗篷，头发竖起，颇有仗势，眼中透露一股寒气。

        “玄儿，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秦羽上下打量着孙玄。

        “哼哼！玄儿？”孙玄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秦羽，“你还敢叫我玄儿，我现在可是昊天大将军！你难道没看见这些人都是我的死忠么？”

        “昊天？将军？”

        “哈哈哈，你看我这装束是否好看？是否比你当年手持戟枪威武百倍？”

        “你到底是怎么了？昨晚见你还信誓旦旦地要延续孙道长的医德。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我呸！跟那老东西学医？毫无前途。我现在的梦想变了。现在的梦想是要征服全世界！我要将那皇帝老儿从龙椅上赶下来，我却要坐那个位置！”

        “不可啊。玄儿，你怎么能做如此叛祖离宗之事！再说，你是不是大言不惭啊。”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孙玄挥动着双臂，指着秦羽说道，“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给我上！”

        孙玄身边的一众人等手持刀棍冲向了秦羽。秦羽毫不畏惧，他仍然是当年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东征大将军，哪怕赤手空拳，只见他轻身晃过，左扑右挡挥拳数下，那些人的刀棍便被甩出一米高，几个人应声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功夫啊，秦将军！”程佑行在一旁竖起大拇指，此时他好像也感觉手有点痒痒的。

        “好你个秦羽，我们走着瞧！”于是孙玄在那一众拥趸中下山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羽完全弄不懂怎么才过一晚，身边又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好似前天还在悬崖上，昨日却来到五台山，今日善良的小孩变成了暴戾的魔王，让他的大脑完全没了时间概念。

        “秦羽兄看不到孙玄那眼神吗。”程佑行提醒道。

        “似有寒气。”

        “不，是火红的双眸。”程佑行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熟悉他们某些特征“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孙玄了。”

        “此话怎讲？”

        “你还记得孙道长临终前说的话吧。”

        “孙道长说孙玄意志薄弱！”

        “没错。孙道长十分了解孙玄，不过说这话有些晚了，此时的孙玄，意识已被魔族控制。在我们那个年代，我曾经和他们斗争过，也时常伴随他们身边，这种眼神，便是特征。”

        “你的意思是，孙玄还是孙玄，只是被一种东西入侵了他的大脑，控制了他的言行？”

        “正是。那个东西，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敌人——魔族。魔族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时机，找寻那些意志薄弱的人类宿体，你以为当年东征的对手是管束叔蔡叔这些人？其实并不是，你的对手是魔族，他们只是被控制的傀儡。不过现在还好，魔族入侵宿体的对象只是孙玄和一帮无名之辈，如果一个皇帝不凑巧被控制，那华夏大地便是战火连天，生灵涂炭！”

        “我的天！原来如此!”

        孙玄回到魔族的集结地，仔细翻阅着《千金要方》，他突然意识到，想要改变世界其实很容易，第一要进行大规模的屠杀，使军队没有战斗力，第二颠覆当今政权，让皇帝交出权力听自己的话。而用自己最为擅长的医术可以做到这一点，无须太多的人，只要组合出一种生命力极强的传染病，瞬间便可让人间变成地狱。《千金要方》的主要内容是医治人，其实也蕴含了如何害人的方法，只需要倒行逆施，本末倒置......孙玄不亏是神童，他很快有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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