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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未过门之妻


  
吴小妹摇摇头:“不了,不管你是哪方权贵,都是我惹不起的。”
说罢转身就走。
吴小妹无意识的噔噔噔下了楼,心中一团乱麻,她从心里觉得林元丹不是坏人,却又在害怕自己从未看透他。
原来,他不仅仅是金剪坊中普通的学徒,在吴小妹心里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日后她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吴小妹是这么想的,可是林元丹却不是这么做的,他时时的出现在苏宅的门口,时时的出现在吴小妹的视线中,或是爬墙打一个招呼,或是在门口守着,遇见了她也不冲上来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吴小妹背后,可怜兮兮的。
吴小妹终是忍不住了,问他到底想干嘛?
林元丹每次只是可怜兮兮的说自己想见她一面而已。
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被这温情捂热,吴小妹这才好好的面对起他来。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冬袄换成了春衫,这日祁阳带回了一个人。
吴小妹远远的看着那身翠绿色的衣裳就认出了是谁,她明显紧张了起来。
那位俏生生的姑娘明显有些娇羞,低着脑袋,双手紧握垂在身边,就那样默默的跟在祁阳的身后,乖巧得犹如小猫。
祁阳对着正在看书的苏云白一拜,道:“祁阳有一事想请求公子应允。”
苏云白放下了手中的书,眼睛瞟了一眼:“什么事?”
祁阳头低得更低了:“这是祁阳未过门的妻子,希望公子能收留她。”
正喝着茶的符寻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她偷偷看了一眼吴小妹,只见吴小妹面色煞白,紧咬着唇,满眼的不可置信。
苏云白也放下手中的书,上下打量着那位姑娘,问道:“未过门的妻子?”
“是父母替祁阳定下的亲事,君陶八岁时家里失了大火便被祁阳家里收留,在祁阳服侍公子这段时间里都是她在照顾着二老,过完年君陶便听从家里二老的安排,从风台跋山涉水来皇城寻祁阳,这份情之重,祁阳不能负。”
苏云白看着他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点点头应允了,只是有些顾虑:“不是不愿意收留,只是苏宅小,恐怕没有多余的厢房了。”
“我睡柴房就行。”君陶怯生生的开口,说出的话也如小猫挠心一般,让人痒痒的。
苏云白摇摇头,一言否决:“那不行,来者皆是客,哪有让客睡柴房的道理。”
一时间气氛又很尴尬了,最终严子舒中气十足的开口了:“要不我搬去墨香书苑吧,把房间腾出来,顺便帮你看看门了。”
墨香书苑是苏云白的自己开设的一间小书舍,里边都是苏云白历来的一些藏书,有时候会有人去里边看书,三文钱一次,也算是第二产业了,毕竟皇宫里的薪酬有限,纵然在墨香书苑得的少,但总是能贴补些家用不是吗?
苏云白也只能点点头,允许了:“就这样吧,符儿每天就受累些,去墨香书苑学子舒的武课了。”
符寻点点头,只能到“好”。
就这样,祁阳未过门的妻子,祁君陶入住了苏宅内的事已成定局,而吴小妹则是全程垂着头,一言不发。
是夜,符寻偷偷的寻到了祁阳的房中,发现他正在一个人喝酒,地上已经倒了好个些坛坛罐罐。
符寻一把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过:“你怎么回事你,难道你不知姐姐的心意吗?”
祁阳醉眼迷离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苦笑道:“我怎么会不知,我怎么会不知,可是没办法啊,父母给我来了信,他们以死相逼我娶君陶,我除了随他们的意我还能怎么办?”
听到祁阳这么说,原本一腔怒火的符寻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确实不知其中缘由会如此的复杂难解。
祁阳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灌:“你以为我看见小妹那张绝望的脸不心疼吗?我的心就像被活生生撕开一样,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解释君陶的事,可是她却早早的和我了断了,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还没等符寻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林元丹曾找过我,就是他们出去游玩的那天晚上,我给不了小妹幸福,他能,你知道吗?林元丹竟然是金剪坊的少东家!”
“我比不上他的家世,可是一定能比得上他对小妹的喜爱,就是因为我喜爱她,中意她,所以更要把她推向林元丹,因为只有他是过过我的眼的,只有是他我才能放心,只有是他我才能放心!”
越说到后面祁阳已经是嘶吼出来了,他趴在桌上,脸埋在袖间,双眼通红,泣不成声。
符寻一直以为祁阳是个无忧愁的人,每天都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每天都傻兮兮的乐着,她是从心底里羡慕这种人的,可谁又知他的心中竟也有这么多的苦。
他从十四岁跟着苏云白来到这举目无亲的皇城,第一次遇见了十二岁的吴小妹,他从来都不是存在感强的人,而吴小妹总是对着他笑,总是软软的和他说“祁阳吃饭了。”
“祁阳你的衣服补好了,我放在了你的房中。”
“祁阳你不是说想吃风台的姜母鸭吗?我照着你的描述做了做,你尝尝,可别让吴叔叔看见了。”
祁阳越来越依赖于她,漂泊在外的孤单感没有了,甚至十四岁的少年郎在心里都悄悄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娶那位明媚的姑娘为妻,可是天不遂人愿。
“这些都是自己觉得对的,你问过姐姐了吗?你怎么就能笃定她会接受。”符寻问,人是爱自作聪明的,就连祁阳做的这种做法也是自作聪明的。
祁阳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道:“所以这些话我都不会让她知道,在她的心中我就是一个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的人,她会在林元丹的温柔下忘了我这个负了她情的人,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原来动情不像说书人口中的那般全都是风花雪月,而是万般磨练。
屋内两人对坐却沉默不言,祁阳只管一口又一口的灌着自己酒,只有灯花照在窗纸上光影摇曳,门外明黄色的身影单薄得惹人疼,用手捂着的脸早已潸然泪下。
祁君陶在,吴小妹明显变得轻松了很多,祁君陶她很能干,也吃得苦,吴小妹让她去做什么她便毫无怨言的去做,并且做得条条有理,这让吴小妹想找茬也找不出。
祁君陶她很爱笑,羞涩的,开心的,抱歉的,都是无声的笑,弯着眉眼,咧着嘴,露着和祁阳一般的虎牙。
如果,如果她不是祁阳未过门的妻子的话,吴小妹想自己应该是会很喜欢她的,虽然她现在对祁君陶也并不怨恨,对她的感情是介于不喜欢不怨恨两者之间的客气。
那天晚上祁阳所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不怨恨的一部分缘由是她觉得这个小姑娘是无辜的,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对祁阳也死了心,他们之间只是上天开的一个怦然心动的玩笑而已。
林元丹邀出去游玩吴小妹越来越频繁了,他总是变着法在逗吴小妹开心,而吴小妹那迟了好久的回礼手帕终于是绣好了.
林元丹从来没有想过吴小妹能送他东西,纵然是回礼他清楚的明白这是吴小妹在渐渐接受他的信号,接过精致手帕的他,开心得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日子还是犹如以往那般过着,时间犹如流水只去不返,有些人的命运轨迹也随着时间的河脉朝着远方分道扬镳。
苏云白从在宫中留宿一晚,到在宫中留宿五天,最后一个月都没回来过。
天渐渐热了起来,这一年里符寻拔高了许多,她穿着薄薄的鸭蛋青色的褂子,青丝未挽,手上执着一把蒲扇,摇呀摇扇走了夏日夜里最惹人烦的蚊虫。
白墙被凌霄花的暧昧爬满,橘色的花瓣在星光灿烂下绽放,夜里的风一吹,摇摇曳曳得犹如二八少女的裙摆。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页,心中全是下午去墨香书苑的时候在路边茶棚里听到的消息。
“我跟你们说,我邻居家的二堂哥的妹妹的丈夫他大爷的小儿子在宫中做侍卫,听他说现在宫中局势紧张着呢。”
“真的假的啊?是不是立太子之事?”
“对,现在丞相一派在逼皇上立太子呢!”
“立谁?四皇子吗?”
“啧啧啧要是真立了那个修罗,这大周六百年基业算是完了。”
“还不如五皇子呢,宅心仁厚,只可惜少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外公唉。”
“在这种逼迫下皇帝还没立,那肯定是中意五皇子的,看来五皇子是得走险棋一招,才能绝地而逢生了。”
白日里,符养成了到茶棚中坐上个半个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是聊以解闷,二是茶棚里人多嘴杂,总是能得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这些话只能称之为传言,传言肯定是经过加工的,但是结合苏云白近来的表现,她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太子之位不日应该就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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