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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树倒猢狲散


  
皇后的罪名是怎么都洗不脱了的。
她既然入了狱,凤来的宫的宫女必然如鸟兽散去,各自寻了好地方。
符寻被念柏带回了瑞风阁,一路上她的脚步飞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个道理是你教我的,符寻。”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芙蓉是柳妃的人,我与她交好,自然有办法联系上五皇子。”念柏说着,猛然刹住了脚步,回过头一双眼如鹰一般地看着她。
“你当真后悔了?就因为太子?”
符寻摇摇头将话锋转了:“走吧。”
楼元修是天黑了才回来的,身边还跟着苏云白。
苏云白还是那老副样子,一身官服穿得更合身了。
他看见符寻,眼睛弯了弯:“好久不见,符儿。”
符寻施了一个见官礼,声音清脆:“见过大人,恭喜大人大业即成。”
苏云白理了理身上的白绸,笑道:“果然似猫一般,你这丫头怎么都养不熟。
对了,小妹成亲了,一年以前,她本求过我让你出宫送她一程,我没答应。
在皇后身边,又怎能随意离开呢,你说是不是。”
“......公子说的是。”
“在这里面待的还习惯么?”苏云白看了楼元修一眼,问道。
符寻看着苏云白的眼睛,笑道:“都说皇宫是个大染缸,在大人看来,符寻是被染成了黑还是白?”
“你如此聪明,定会在皇宫内如鱼得水。”苏云白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
符寻退开了两步,福了福身:“大人谬赞。”随后朝着楼元修行了一礼:“做人最重要的是慧眼识珠,拥有自知之明。五皇子都许奴婢荣华富贵,恩宠万载了,符寻日后自然尽心服侍。”
楼元修听得她这番话立即喜笑颜开,将她的身子扶正:“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便好,我不会负你的,符寻。”
符寻看着楼元修,浅浅一笑:“皇子,符寻不想再做低声下气的乞丐了。”
楼元修捏着她的手,承诺道:“好。”
苏云白深深看了一眼符寻,没说什么,转头朝着楼元修道:“你害了太后的事,不能让皇上知道。”
楼元修松开了符寻的手,面上恢复成先前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知道了。”
“接下来的守灵,出殡,入皇陵你都要亲力亲为,一件都不能少,必须做出孝子贤孙的模样。”苏云白淡淡地说。
听到太后的消息,楼元修云淡风轻换成了满脸的嘲讽“生前无德,死后倒要我们这些子孙子孝孙贤。”
“再怎么样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生了你父亲的女人,凡事亲力亲为更显得你孝悌忠信,这样才能更得民心。”苏云白淡淡地说。
楼元修虽有一肚子的怨言,奈何看着苏云白的脸却不敢说出来,只得憋着低低应了声:“是。”
苏云白呼出了一口气,是少见的放松神情:“待此间事了,便是廷御问罪皇后,如你安排的不出差错,李家就连太子也保不住了。”
“只要楼宁修从太子之位下来,李家就再难东山复起。”
苏云白在楼元修这里留到了深夜才回。
符寻看着他有些坚毅的侧脸问道:“皇子为何这么恨太后?”
楼元修转过身来,烛光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声音十分动听:“我母妃还在世时,她便就看不起我们母子。
因为是宫女上来的妃子,宫女所出的皇子,所以处处刁难。
我母亲的死,也有她一份力。
所以我杀了她。
接下来还有皇后李灯盈,丞相李晚,皇子楼宁修,太中大夫陆佳,太宰狄安......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符寻沉默了一会:“原来你这一生都是为了复仇么?”
“我当然也有宏图大志,需要你陪我完成。”楼元修牵起了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
窗外风将竹叶吹得沙沙作响,符寻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许久以前他们在广鸣宫祭奠那个晚上。那时候他的眼睛还是透亮的。
符寻将手抽了出来,面上无波无动:“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直到深夜万籁俱寂,符寻才敢披着衣服在小院子里转动。
这个院子在楼元修的寝宫后面,若是要出去必然通过主殿的大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墙上和边角都干干净净,没有办法爬着越过墙头。
该如何逃出去呢?
符寻在月光下踱着步。
虽然楼元修很早之前就已经回到皇城了,但是对外的消息还是“听闻太后殡逝。五皇子连夜赶回”的说法。
一如苏云白的安排,楼宁修被皇帝禁足在东宫,是楼元修亲力亲为地操办了丧事,甚至在守灵的那晚直接在棺椁前哭得涕泪横流,晕倒过去。
世人都说能得如此子孙,老太后死也瞑目了。
只有符寻知道,楼元修只是不想给那个心面不一的老婆子守孝才装晕回瑞风阁的。
随着皇陵的石门关上,太后葬事也结束了。
又平静了一个多月,缓过神来的皇帝终于想起该问罪皇后。
期间李晚几次求见,皇帝都闭门不听。
李晚在御书房门前跪着,声音都喊哑了:“皇上,皇后冤枉啊,冤枉啊!”
皇帝在折子堆里坐着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耐烦地说:“让他进来,朕倒是想看看,他李晚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花。”
得了允的李晚连滚带爬进了御书房。
看见皇帝的那瞬间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哭的声情具貌:“皇上,盈儿是被冤枉的,定是有人设计害她。”
皇帝冷笑一声将手上的折子一甩:“朕都还没审,你倒先喊冤了?”
李晚跪在地上,虽两鬓已斑白,但是目光依旧如炬:“皇上,老臣跟了您几十年,臣知道,您一直觉得臣是奸臣,是奸佞。可臣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您,对不起百姓的事。
您尽心尽力为大周,臣何尝不是?
自古兔死狐烹的典故臣不是不知,但臣依旧信您,懂您,甚至将唯一的爱女嫁入皇家。
皇上,求您念在这么多年臣为大周呕心沥血的份上,放过盈儿吧。”
皇帝似乎忘记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正眼看过李晚了,此时的他犹如枯槁的老人跪在下座,说着诛心的话。
其实在他刚当上皇帝的前几年里,与李晚几乎是夜夜畅谈,只为能更好的将大周治理。
他不顾朝臣的反对执意重用李晚一人,那会他与李灯盈也是相敬如宾。
直到浈珠的出现.......
直到李灯盈害死了浈珠.......
直到他终于抹去了眼睛上的灰尘,看见了李晚的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李晚又道:“皇上,老臣今年六十七了,为了我的国,我的君,劳心劳力了大半辈子。是时候告老还乡,扫一扫祖坟了。
还请皇上放过盈儿一码。”
他这番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若是放了李灯盈,他便自摘乌纱,带着女儿告老还乡。
皇帝陷入了沉思,
他走了,那大周的这根刺便不痛不痒地拔去。
若是强行......大周必狠狠地伤筋动骨一番。
“丞相,善恶到头终有报。”沉默了许久之后,皇帝似乎极为疲惫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一直到九月,符寻没有出过瑞风阁,楼宁修也没有出过东宫。
楼元修将符寻看得紧紧的,每日只派一个体格强壮的太监给她送饭。除此之外他倒不吝啬时间时时来与她说话。
不过说的都是李家如何衰落,楼宁修如何颓靡。言语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符寻为了让他开心放下警惕性,也只得扯着嘴角赔笑。
说到动情处,楼元修牵着她的手,眼里是亮光:“我楼元修的受封之日,更是你符寻成为太子妃之时!”
符寻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轻轻的说:“我喜欢的是自由。”
此话一出,楼元修眼中的亮光果不出其然的黯淡了下去,他问:“荣华富贵,万人之上,独享宠爱,不好吗?”
符寻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楼元修放开她的手,没有留一句话便走了。
到夜间,不知是谁尖声叫到“走水了!”
瑞丰阁顿时慌乱一片。
“后阁走水了,快救火!”
衣裙衣裳还没穿好的太监宫女连忙拿了桶往井里打水,结果因为过于着急木桶全都挤在了窄小井口,没有一个是能打到水的。
倒是念柏沉着冷静,喝到:“都没睡醒吗?一个一个来,平时永巷令教的法子全忘了?”
太监们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有秩序的打水。
“看见符寻了吗?”楼元修披着外衣皱眉问道。
身边的人皆道没见着。
楼元修顿时勃然大怒:“快给我灭火!符寻还在里面!快!”吩咐完后楼元修又朝念柏道:“念柏你去把门关了。”
念柏有些为难:“皇子,要想尽快救火,瑞风阁的所有井都得用到,把门关上,就救不了火了。”
楼元修一咬牙:“那你去守着,看看符寻是不是抛砖引玉。我不相信她就这么葬身火海。”
念柏点点头。
后阁内来来往往,全都是穿着水粉色宫服或者是深蓝色太监服的人,只有一位穿着白色中衣浑身乌黑的人缩着身子靠着墙往外走。
她走着走突然发觉门口被人挡着,抬头一看是念柏。
她看着念柏,嘴唇嗫动拼出:“求求你了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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