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命好

　　云淮来到国公府，正遇到苏家人急匆匆的往外走，门外备好了马车，苏章来不及招呼太多便上了马车离开。

　　云淮拦住苏澜，“怎么了，苏大人怎么这般脸色，你们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苏善儿在天牢里待了半个月，苏澜知道慧贵妃对她做了那些事之后就越发的瞧不上云淮，这段时间云淮没来倒也罢了，如今他还敢登门，苏澜可没那么好的态度，他蹙眉道：“太子殿下来我们家做什么？”

　　“我来看善儿妹妹，她可在府里？”

　　苏澜厌烦的翻了个白眼，“在是在，但她没时间招呼你，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家今天出了点事不方便招待你，你改日再来吧。”

　　来都来了岂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云淮跟在苏澜身后不肯走，“你们家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忙？”

　　“我说太子殿下，您是我们家的什么人啊，我们家出事与你何干，为何要你帮忙？你就算是凑热闹也要挑时候吧。”

　　“可我是来看善儿的，是不是善儿妹妹出了什么事？”

　　闻言，苏澜脚步一顿，转身看他，“太子殿下是巴不得我们家小六出什么事对不对？之前在大牢里没有被毒死你很遗憾对吗？也是，慧贵妃一向看我们家小六不顺眼，你作为儿子的自然要替母亲除害，可是您别忘了，我们国公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苏澜活着一天，谁都别想动我小妹一根汗毛，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行！”

　　慧贵妃做的事是事实，云淮没办法狡辩，“我没这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小六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太子殿下还是省省吧，有这个时间还是将心思花在别的女子身上，就别打小六的主意了，我家里还有事，不奉陪了，太子殿下慢走！”

　　苏澜进门，高声喝道：“关门！”

　　大门关了，把云淮关在了门外。

　　他堂堂太子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

　　“这苏家人也太过分了，居然敢这般对待太子殿下。”云淮身边的小太监打抱不平，“奴才这就去敲门。”

　　云淮拦住小太监，“算了，说到底是本宫理亏，苏澜也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他也没说错什么。”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对您说话，您可是太子！”

　　“我这个太子在苏家兄妹面前一点面子都卖不出去，不提也罢，况且看他的样子，家里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没瞧见方才苏丞相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吗？”

　　太监点头，“奴才看到了，脸色确实不太好，可若是家里出事苏丞相怎么会往外走？”

　　云淮摇头，“不知，现在我连苏家的门都进不去，就更不知了。”

　　——

　　又是闹腾的一天，苏善儿发誓这次的事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事情发生的巧了一些，说到底也怪不着她。

　　她坐在一旁抠手，苏雪乔和苏雪文两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苏澜回来，苏善儿看过去问：“爹走了？”

　　“嗯。”

　　见他脸色不好，苏善儿说：“你干嘛这个脸色，你担心苏雪兰啊？”

　　苏澜在苏善儿耳边小声说了云淮被他关在了门外的事，苏善儿听完噗呲一笑，朝着苏澜竖了竖大拇指，“干得漂亮！”

　　“苏善儿，你什么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苏雪乔着实是没事找事，苏善儿能坐在这听她们唉声叹气已经算是给她们面子了，她居然还敢上赶子找茬？

　　苏善儿看向苏雪乔，“我笑我的，你哭你的，关你什么事？苏雪兰要被浸猪笼难道我要跟你们死的提前给她哭丧？抱歉啊，没看到尸体我还真哭不出来。”

　　“你！”

　　这种时候她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苏雪乔看向苏庞德，“爷爷，您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人话！”苏善儿站起身，“李敖申不能行人事，你大姐却偏偏怀孕了，别说李家不承认，就是换成任何人家应该都不会承认吧，你大姐的命也是真好，嫁过去这么多年都无所出，偏偏这种时候有了身孕，你且说说，这世上还有谁的命比她好？”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算是家丑，说出去都是难听，云沐瑾无奈道：“善儿，少说两句。”

　　苏雪兰的性格他们都清楚，她最是要强，不管做什么都想比别人好，她总说自己过得很好，可若是真的好李敖申又岂会弄一些风尘女子回去，府里又岂会有那么多个妾侍？

　　她一直无所出即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未必不可能，事情只是巧在李敖申出了事，如此才将这件事闹大。

　　就连苏雪乔现在都不敢保证苏雪兰肚子里的孩子是李敖申的，只因王灵芝还没救出来，现在大姐又出了事，她心里实在是着急。

　　苏善儿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既然你们不想听我多嘴，那我回房了，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于这件事苏善儿只想说一句“活该”，要不是苏雪兰先来招惹她，她也不会对李敖申下手，就不会有今天这事。

　　天道好轮回，有因才有果，不过这件事不能就他们自己知道，之前她被害了那么多次，她也不是心善的菩萨。

　　“小六，你又要去哪？”

　　苏善儿回头看向走来的苏澜，“二哥怎么也出来了，不在里面看他们唉声叹气了？”

　　这件事捅出去会让整个国公府都蒙羞，他们不是因为苏雪兰而唉声叹气，更多的是想要解决，全家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表现的毫不在乎，苏澜说：“没心没肺的丫头，你当这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但也不关我的事，我没理由替他们承担什么。”

　　“你说的是，确实不关你的事，但这件事毕竟有关我们家的颜面，你莫要到处去说。”

　　苏善儿吊儿郎当的说：“知道了，知道了，谁稀罕听这些破事。”

　　苏澜摸了摸她的脑袋，“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眼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怕是顾不上你了。”

　　“无所谓，反正过去几年也没怎么过过，就连大哥都不记得我的生辰。”

　　苏澜笑道：“大哥虽然不记得你的生辰，可每年的五月他都会回来给你补上生辰礼物。”

　　苏善儿嘟着嘴念叨：“补的又怎么能算，过都过去了，还不是不记得。”

　　苏澜知道这件事是她唯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苏澜不是没有提醒过大哥她的生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苏意还是会忘，他从来都没有在她生辰这日回来过。

　　见她一脸不高兴，苏澜安抚道：“说不定大哥今年会回来给你过生辰呢。”

　　“你也说了家里出事，这次连你们都未必会给我过，更何况大哥。”

　　苏善儿嗤了嗤，懒得为这种事不开心，“算了，不过就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出去走走，二哥别跟着我。”

　　“出去记得带上流穗，别一个人到处乱逛。”

　　“知道了！”

　　——

　　钦天监。

　　苏善儿许久没来了，她每次来都是毫无预兆，弄的钦天监那帮人手忙脚乱。

　　她每次来都是来找洛天，原本那些老天师打算分了洛天的院子，但因为苏善儿的关系没有这么做。

　　房里，地炉烧的很暖，洛天倒了杯茶给苏善儿，却见她无精打采的端着茶杯半天只抿了一小口。

　　“六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善儿摇头，没说话。

　　没心事也不说话，只是在这坐着，还一脸的不高兴。

　　洛天问：“六小姐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无聊，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想来你这坐坐。”

　　洛天很安静，说话时轻声细语的，听她说只是来这坐坐，他便不再开口。

　　可是两个人都不说话又显得有点太安静，苏善儿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

　　“怕扰了你。”

　　“你本来话就少，又怎会扰到我，跟我聊聊天吧，我无聊。”

　　聊天，洛天真的不会。

　　从小就很少有人跟他聊天，所以他才会是这般安静的性格，他只会回话，甚少聊天，突然把聊天的话题丢给他，洛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他半天不开口，苏善儿看了他一眼，“你是没话说，还是不想跟我聊天？”

　　洛天为难道：“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善儿放下茶碗，叹了口气，“说说我大哥，我想他了。”

　　“大公子他……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小姐。”

　　苏善儿低着头，喃哝的抱怨，“可他还是把我丢下一个人逍遥快活去了，他若是真的放心不下我，为何不带着我一起游山玩水？”

　　“或许大公子并不是在游山玩水。”

　　“那是在做什么？”

　　这个洛天也不知道，他所认识的人当中，好像唯有苏意最为神秘，人人都说他是游走江湖行医问世，可却没人知道他走的是那条江湖，行的是哪门医术。

　　“你可有法子联系到我大哥？”

　　“这……”洛天摇头。

　　苏善儿哀叹一声，趴在桌子上，“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说我大哥在乎我，可每次我生辰那日他都不曾回来，这算哪门子的在乎，他连我生辰都记不得，只是嘴上说疼我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怕我闯祸。”

　　“六小姐误会大公子了。”

　　苏善儿不想听洛天为他辩解，哼了哼，扭头向一边，“在廖州六年，本以为今年回来了可以好好过个生辰的，结果家里又事情不断，今年怕是也过不成了。”

　　“六小姐就是因为生辰的事不开心？”

　　“难道不应该不开心吗，谁都知道我离家六年，在廖州这六年何曾好好过过生辰？”

　　“可是为何今年国公府的人不给你过生辰？”

　　出门之前苏澜才交代她不许到处说这件事，苏善儿咕哝的说：“因为一些无聊的人和事。”

　　这话听起来似乎不太想说的更详细，洛天没有追问，“六小姐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或许我可以帮你准备。”

　　苏善儿看了他一眼，“没有。”

　　她直接说没有，说的洛天有点尴尬，“也对，你想要的东西没什么是得不到的，若真的是得不到的，我也未必能得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没什么想要的，我想过生辰不过是想大家在一起热闹一番，不想每个人都把我忘了。”

　　洛天想了想，说：“若只是想要热闹一番，或许我可以做到，六小姐若是不嫌弃，你今年的生日宴我来给你准备。”

　　苏善儿诧异的挑眉看他，“你？你如何准备？”

　　“我也没有做过这种事，尽量准备的不那么寒碜，六小姐不要嫌弃就好。”

　　闻言，苏善儿笑了，“好，三月初六，我等你的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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