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了解

　　“你说怪不怪事，咱们王爷回京这么久，除了太子来捣乱过，还没见哪位皇子公主登门过呢，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九皇子居然会来看咱们王爷。”

　　叠久念叨着，有些好奇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探头看了看，被白湫给拽了回来，“你别给我惹麻烦，王爷让我们在外面守着，我们守着就是了。”

　　“可你难道就不好奇王爷和九皇子在里面说什么？”

　　“好奇，但不能偷听，若是王爷想让我们知道一定会跟我们说，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不该好奇。”

　　白湫永远都是这么一板一眼，叠久觉得无聊，“不知道琅九凤又跑哪去了，真是没一刻安分。”

　　房里，云祺只是纯粹的闲聊，并没有什么正事。

　　“王兄，你在谷枯山这么多年，初回京城可还习惯？”

　　“不过就是衣食住行，没什么不习惯的。”

　　云祺点头笑了笑，“也对，反正不管在那生活都一样，不过是活着罢了，我也是几年没回来了，没想到宫里的情形变化的还挺大的。”

　　云戎对宫中的变化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他既然来闲聊，总不能让气氛太僵，“有何变化？”

　　“王兄难道不知慧贵妃的近况吗，慧贵妃被冷落，连带着太子也不受父皇的待见，今日父皇还将太子皇兄叫进宫中训斥了一顿，过去不论太子皇兄做错什么父皇从不这般严厉，也不知道是为何，父皇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多。”

　　云戎对此没有发表言论，他默默的喝茶，表现的漠不关心。

　　云祺看了他一眼，“王兄好像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我在外多年，对于宫中琐事确实不太了解。”

　　“可你是皇子，就算不了解，如今你已回京，这些事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干系，王兄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你难道就没想过有一日太子皇兄真的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后要取而代之吗？”

　　云戎淡淡提眸，“九皇子这话在我面前说也便罢了，出了这个门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比较好，免得惹祸上身。”

　　云祺撇了撇嘴，“好吧，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是嫡出，这件事就算我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至于太子皇兄，唔……”云祺摇了摇头，“哎，还是不说这些了。”

　　云戎再次端起茶碗，动作始终轻缓优雅，丝毫没有因为云祺的话而动摇半分。

　　“对了，方才我出宫的时候好像听到太子皇兄说要去国公府看小霸道，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见到她没有，之前我也有听说过关于那丫头的婚事，好像父皇说给她半年时间是吧？”

　　不提皇位，又开始提苏善儿，云戎中觉得他的这些话题不是无意提及。

　　云戎说：“父皇的确说过半年之约，但善儿拒绝了。”

　　云祺笑着点了点头，“倒像是她的性子，不过，她拒绝的是太子，还是全都不愿？”

　　闻言，云戎看了他一眼，“九皇子这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觉得以小霸道的性子既是拒绝了太子，也未必会承认与王兄你的婚约，她的小脑袋瓜比谁都精明，要不王兄与我说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下的商议？”

　　仅凭他的这几句话就能证明他是真的了解苏善儿，他能把她的心思揣测的一清二楚，或许就连她家里的人都没有他了解她。

　　云戎果决道：“并没有。”

　　云祺端了端肩，并不相信，但也没有在继续拆穿，“王兄说没有那就当没有吧，不过，太子毕竟是太子，他若真的想用些手段于你相争，王兄怕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身为兄长，还有着太子爷的头衔，王兄若想守住小霸道，还是要花点心思的。”

　　一个不涉党政不涉朝政的皇子，与他说这些当真很像善意的提醒，可云戎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端的善意，虽说他们是亲兄弟，但多年来并无交集，不过是见过寥寥几面便对他这般提醒，太不寻常。

　　——

　　苏善儿离开钦天监后本想去云戎那坐坐，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有个地方比云戎的王府要好玩的多。

　　监牢里，苏善儿捂着耳朵一脸嫌弃的看着发疯似的王灵芝，“啧啧，吵死人了，你叫唤这么大声有什么用，又出不去，就算让你出来，你又能帮上什么忙？”

　　“苏善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灵芝在这待了一个多月了，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第一个来的人竟然会是苏善儿。

　　苏善儿很是好心的把苏雪兰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惹的她发疯似的连狱卒都叫来了，苏善儿打发了狱卒，看着王灵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最不该做的事就是来招惹我，慧贵妃是有权威，但她只是一个贵妃，上面还有皇后，王姨娘，你就是找靠山也不该找一个不上不下的，你看看你现在落得这般田地，慧贵妃可有出面来看过你？”

　　平日里苏善儿才懒得跟她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今日她心情不好，看到别人心情比她还要不好她心里还能舒坦一些。

　　王灵芝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即便她再生气也拿苏善儿没办法。

　　苏善儿说：“你能不能等到随州再次传来消息就要看你自己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或许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害我那么多次，这一次算我孝敬你的，王姨娘，你可要好好省着力气，等着苏雪兰的死讯。”

　　“苏善儿！你想干什么？”

　　苏善儿满面笑意的离去，王灵芝走到牢门前大吼，“苏善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钱给你，从今天开始，不要给她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要给，十天后她若死了记得去苏国公府通知我。”

　　苏善儿的声音远远的传入牢房，王灵芝尖叫着，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狱卒颤颤巍巍的收下苏善儿的钱，之前她活生生的砍了他一个同僚的胳膊，这件事至今仍是历历在目，苏家六小姐的名声本就吓人，再加上亲眼见过她那不眨眼的狠辣，谁还敢违背？

　　狱卒点头，“六小姐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

　　“云戎！”

　　“云——戎——”

　　苏善儿现在来云戎的王府就像走自家大门似的，早就轻车熟路了。

　　王府里没有下人，算上琅九凤就那么四个人，四个人就算一起说话都热闹不起来，现在被苏善儿这么一嚷嚷，倒是显得热闹了不少。

　　琅九凤刚从外面回来，本来也是来找云戎的，结果扑了个空。

　　“你怎么又来了？你现在来王府的次数跟回家差不多了吧，要不然你直接搬过来算了，省的每天来回折腾，反正以后也是要搬来的。”

　　苏善儿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见她往里走，琅九凤叫住她，“别去了，他不在，我刚从他房里出来。”

　　闻言，苏善儿回头，“不在？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白湫和叠久也不在？”

　　琅九凤叉着腰点了点头，“对啊，都不在，奇怪吧？”

　　“那我走了。”

　　“喂喂喂，”琅九凤拉住她，“云戎不在你也用不着转身就走吧，我不是人啊？你留我一个人在这多无聊，好歹陪我聊聊天。”

　　“不要。”

　　琅九凤跟在她身后，“璞苏，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个态度，你该不会是怕云戎知道你跟我单独在一起他吃醋生气吧。”

　　苏善儿嘲讽的笑了一下，“他就算吃醋也是分人的好吗？”

　　琅九凤寻思了一下，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劲，“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连他吃醋都不配？”

　　苏善儿回头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两人拌着嘴就到了大门口，琅九凤问：“你真的不留下等他回来？”

　　“不了，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苏善儿突然拧眉，看着他说，“你以后别乱叫，要是被人知道我是谁，我要你陪葬！”

　　“小小年纪你可真凶！”

　　苏善儿撩唇邪肆一笑，小声道：“不凶怎么当鬼医？走了！”

　　——

　　苏章去了随州，但还是没有保住苏雪兰，李家的人认定了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野种，活生生的用木桩击打，直到将苏雪兰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苏雪兰也去了半条命。

　　这种事说出去毕竟丢人，再加上李敖申自己又是这种状况，若是休了苏雪兰之后再不娶妻定是会惹人非议，但若要再娶，更是会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将苏雪兰留在了府里，虽然还是正室的头衔，可她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回事怎样一番情形。

　　苏章这次来顶多就是保住了她的一条命，其余的李家半分颜面都没有给他，原本李家娶一庶出就是看在他是丞相的份上，如今苏雪兰不知廉耻怀上野种，他们能把她留下已经算是仁慈。

　　苏章走之前，苏雪兰依旧否认自己对李敖申不忠的事，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而且李家的人根本就不承认她之前怀的那个孩子是李敖申的。

　　苏雪兰虽然没有被休，但这件事还是闹的沸沸扬扬，事情传到了云戎的耳朵里，他也觉得有些意外。

　　李敖申的病是苏善儿动的手脚，但苏雪兰有孕并非旁人能干预的。

　　“哇，这么说来，那个李州长还挺惨的。”琅九凤摇头感叹。

　　闻言，叠久嗤道：“惨？哪里惨？你这人是不是脑袋跟别人长得不一样，他这叫自作孽，要说惨他应该还比不上苏雪兰吧。”

　　琅九凤看了叠久一眼，“说你笨你还一点都不谦虚，我说他惨，是说他倒霉撞到了璞苏手里，他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个世上最不能招惹的人。”

　　琅九凤笑着看向云戎，“你家小璞苏下手够狠啊，男人最也痛不过如此，你呀，以后可当心点，这丫头下手黑着呢。”

　　云戎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琅九凤好歹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医师，这种事他也会，但想她这样无声无息的毁掉一个人他还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琅九凤勾了一下身前的发缕，“难道你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

　　“那你问我作甚？”

　　云戎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问她。”

　　琅九凤是想问，但是苏善儿已经好几天没来了，自从那日来没有见到云戎她就再也没来过。

　　“喂，她最近怎么都没来找你，你也不去看看她，就不怕她跟人跑了？”

　　云戎蹙眉嫌弃的说：“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我这叫防范于未然。”

　　云戎懒得理会他这张乌鸦嘴，起身道：“五日后她生辰，要不要给她准备礼物，你自己看着办，若是不准备，你就别出现了。”

　　琅九凤蓦地站起，“五日？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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