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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p>“听闻长公主近日找柳家大公子去要了字画,虽说长公主心仪杨建成已是人尽皆知,到底现下是贵妃更得皇上宠爱,保不齐哪天就让柳愁风做了这个驸马,你可还不加紧着些,如若柳愁风成了驸马,看你还怎么做他的新娘子。”罗夫人开口说道,“再者柳愁风的样貌门第都是极好,你爹爹同我也是一个主意,有这样一个女婿自然是不错的。”</p>
<p>罗琳儿笑着捏了捏罗天成稚嫩的脸颊,随即启口缓缓说着:“长公主可是养在德妃膝下的,愁风哥哥是贵妃的弟弟,德妃不会将公主嫁给柳哥哥的。”</p>
<p>罗琳儿才将说着,一个侍女便是进殿说偏院的罗周氏求见,罗夫人的手不觉顿了顿,她低沉着语调:“不是派了人去请外地名医来了么,怎的又来了?”</p>
<p>侍女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站在殿中,罗琳儿启口说着:“若是鼎鼎大名的名医都无能为力,除非那人是神仙了!”</p>
<p>罗夫人微微咧起嘴角,她轻笑着:“只怕神仙都无能为力,再者一界卑贱之躯怎配得神仙怜惜。”</p>
<p>“娘亲还是见见吧!”罗琳儿抱着罗天成起身朝着里屋走去,“娘亲可是当家主母,当年若不是她,爹爹也不会不顾夫妻情分,让娘亲守在老家十几年,我可忘不掉那时受流氓骚扰却无能为力的担惊受怕,娘亲若不见,免不得出了什么事儿倒赖在您的头上。”</p>
<p>多年前罗尚书才中举,恋上了青楼的头牌周氏,而后谋了个小官,却是将罗夫人留在了老家,若不是老夫人坚持不许罗尚书迎罗周氏进门,说不定罗夫人已然不是这尚书府中的主母。罗周氏一进大殿便是跪下叩首,当年的妖艳已变得今日这般狼狈,她的一身灰褐色的长裙与殿中的陈设格格不入,就连周围侍女的衣裳都比她明艳万分,罗夫人没有抬头看向她,依旧不停手中的活路,她轻声问着:“又有何事?”</p>
<p>“望夫人大发慈悲,请宫中的太医为芬儿治病。”罗周氏急促的语气也顾不上先说些讨好的话,这一言倒让罗夫人不觉停下了正打着璎珞的双手,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捋了捋袖口,双手放于膝上端正坐着,大方的橙黄色正配她正妻的身份,头上的赤金八宝迎风步摇来回摆动着格外耀眼。她冷眼瞧着罗周氏,鄙夷的神情,她冷冷启口:“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p>
<p>罗周氏将头抵在地上的青石砖上,她的声音难免有些哆嗦着,她当年仗着自己有身孕而不给罗夫人的面子,让只有一个女儿的罗夫人在漫天飞雪的罗家门外站了一宿,若不是发现罗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说不定连罗尚书也不会理睬一二,罗夫人因体寒滑胎,罗周氏便不得随意出入内院,更是不许穿华丽的衣着,吃体面的食物。罗周氏不敢抬头,只是急忙说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芬儿危在旦夕,还……”</p>
<p>“罗周氏,你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罗夫人加重了语气,她不屑地抚着袖口上精致的花纹,“当年若不是郎中诊断出你怀的男胎,以你歌姬的身份如何进的了罗家的大门,可你偏偏不争气,生下个病怏怏的女儿,也怨不得十来岁的丫头为着卑微的母亲遭罪!”</p>
<p>“求夫人大发慈悲!”罗周氏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隐约能瞧见额头上泛红的印子,罗夫人依在扶手上万分懒散:“当年你让我在雪地里站了一夜可曾想到有今日?我让了名医前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可别得寸进尺……”</p>
<p>罗周氏顾不得许多,直得打断了罗夫人的话,说着请罗夫人大发慈悲,罗夫人微微耷拉着眼眸,将身边抵着的汤婆子拾起递给了身边的嬷嬷,转而有些疾言厉色的说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宫中太医怎会来医治一庶出的卑贱身躯,到底是自己不中用,自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p>
<p>眼瞧见罗夫人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嬷嬷便唤了几个小厮将罗周氏给架了起来,罗夫人启口:“罗周氏,这路是自己选的,这都是命,企图飞上枝头的麻雀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开门时冷风飕飕,几个侍女将罗周氏拖出了大殿,罗夫人紧了紧领子:“去请了轿子来,咱们去找柳夫人说会儿子话,顺便把起先准备的贺礼带上,再带些老爷寻得的补药,柳夫人一到冬天身子就弱,这些补药也派的上用场。”</p>
<p>嬷嬷行着礼,还没走去门便被叫住,罗夫人薄唇轻启:“听闻柳公子又长高了,记得让府中的绣娘按着十六七岁公子哥儿的身材做,想必做出来的衣裳也正是合身。”</p>
<p>几个宫女清扫着院子中的积雪,付泽跟着一个小太监进了内宫的大门,他有些好奇的问着德妃传召自己是有何事,太监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清楚,直到快抵达延庆殿门口时见着了等候着的孙艳,小太监知趣的退了下去,孙艳理了理付泽的披风:“公子快些进去吧,德妃娘娘正在大殿等你呢!”</p>
<p>“孙姑姑可知德妃娘娘传我来可有何事么?”付泽问着,孙艳笑着领了付泽进了延庆殿的大门:“德妃娘娘传公子前来定是有好事的,公子见着娘娘便是知道了!”</p>
<p>孙艳让了付泽在延庆殿门口等候片刻,自己进了大殿通传了一声便让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将付泽唤了进去,德妃遣退了殿中伺候着的宫女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付泽走上前去。</p>
<p>“不知德妃娘娘叫我来可有何事?”付泽开门见山的说着,德妃轻笑着示意着孙艳取了个手捧宝匣来,她递给付泽,随即退到了德妃的身边。付泽有些好奇的打量了手中的这个匣子,木雕的成品描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一排血色的珍珠镶在宝匣边上额外显眼。打开,一朵洁白无瑕如雪花般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有着浑然天成的仙气,付泽有些木讷的抬头,只见德妃启口说着:“这是本宫珍藏多年的宝贝,有些久了便送去内务府翻新了一边,你只等着送给欢儿便是,欢儿也自是喜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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