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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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开始悄悄降临,某些泪水再也就不出来的时候,跪麻的双脚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然没了从前的支撑。林安揉了揉膝盖,慢慢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被盖上白布的妈妈,她淡定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曾经也看过吧。
她回头,望着站在墙角的冷慈,努力地跑了过去,抱住他。她现在只想拼命地抓住一样东西,就像救命稻草一样。飞走的稻草一根接着一根,当最后要挽留的时候,她真的好累啊,当人渐渐地失去了什么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绝望。林安或许也是这样吧。
冷慈抱着她,捋顺了她散在肩上的头发,突如其来的事情总是让人措不及防地双手接受,连他自己心里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林安。
他什么都没有说,望着不远处的那张床上那个从未说过话的女人,林安的妈妈。白色的棉布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那凄凉的轮廓尽显出来。冷慈他听不见怀里的女孩半点哭声,只是抱着她,额头碰在她胸前好久好久……
“你好,是林安吗?”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揣着一份文件。
林安接过,看了一眼。她等来的只不过是一份器官捐献的文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妈妈完整的身体掏出一个部分出来,她直接拒绝了。
“我拒绝。”
那护士并没有挽留,也没有安慰她。或许她看到过太多的这种生离死别了吧,最安慰人的话不是真正的安慰只是二次的伤害而已。她转头就走进了急诊室的护士站,忙碌着她手中做不完的事情。
“你今天好好回去……”冷慈还没说完,就见到一群人站在急诊室的门口,冷慈只见过一次面,但还是记得他们。陆子海,老板,还有一个叫不出的大块头,林生都安静地站在了门口。
终于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冷慈指了指他们,说:“你还有他们。”
老板缓缓地走来,好像当初自己站在北川大桥那一样,手里的蒲扇不离身,他把林安牵了回来,说:“走,我们先回家。”
“可是,”
“小陆,你送她先回去。我来处理。”
林安停住了步伐,相比妈妈的去世,林安倒也没有那么痛苦。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还是会走。她现在要学着自己去面对,没了徐杰,她一样可以为妈妈简单地办理葬礼,后续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做完。
冷慈口袋的手机已经振动了好一会,是福子姐打来的。
“喂,冷慈。你弟弟的心脏找到了合适的捐赠体,只不过……”
“真的吗?”冷慈打心底是开心的,柴言在美国的一年全是靠药物勉强地度过的,为了延长他的寿命就不得不提前治疗。终于还是找到了合适的器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只不过什么?”
电话里那头停顿了好久,“是林安妈妈的。你……”
冷慈看着和老板走去的林安,脑子里自动屏蔽了后头福子姐说的说的话,他刚刚就已经目睹了林安拒绝那份文件了,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可他亲爱的弟弟怎么办?再过两三年他就真的无法承受得起他现在那颗脆弱的心脏了。倘若这几年里还是没有等到那他真的会死的。
冷慈打断了福子姐说的话,“我知道了,这个你先别告诉柴言还有林安。谢谢你向我泄密。先这样说吧,福子姐。”
冷慈等那头挂断了电话,就直接走到了林安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那份文件,跪在了林安的面前。
他心里真的很惭愧,在这种面对亲人死亡的危机时刻,他还是选择了要伤害林安,即使明白她心里会有多么痛,他也依旧要为他的弟弟,仅有的亲人留一条活路。
“你可不可以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
林安看着他,第一次,他第一次向自己下跪,竟然是为了一份捐赠器官的文件。她杵在那,一掌清脆的响声打在了冷慈的脸上,是老板。
他用力地扇着他手里的蒲扇,火冒三丈,所有人都望着这个都不曾发火的老头,“你,给我死开!即使你是林安的朋友,也轮不到你逼着她签这份文件啊!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出来。”
冷慈还是跪在那,白皙的脸上红了一个掌印。他能够理解老板说的话,是,这是他应该受的。可是他现在除了变得冷漠冷血点,还能怎么办?他努力地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具尸体,那里有一样东西是他必须要的。
“我明白,是我太过分了!可是,林安你愿意让柴言也这样躺在那吗?如果没有你妈妈的那心脏,柴言最多活三年。他现在的心脏已经出现了心力衰竭的现象了。你真的忍心吗?”
忍心吗?那三个字重重地打在林安的心上,她不忍心,可谁可怜可怜自己的妈妈。本这一生就过得不好,如今走了,也要被挖走那心脏吗?林安虽然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但还是难以接受这所谓的捐赠器官。
世人要怪她迂腐也好,还是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狠心不愿救一个人也好,她还是决定拒绝。她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她喜欢的人的请求。
“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是一种道德绑架,他努力地将手里又重新塞回到林安的手里,“不要急着给我回答。”转身离去。
林生忽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啊啊……我要姐姐……姐姐……”
小明捂着他的眼睛转了过去,从黑色的包包里掏出了大白兔奶糖来,“肉球,肉球,哥哥给你吃奶糖,别哭啦!”
小明一边哄着林生,一边看着门外的很远很远的路灯,泛着橘黄色。
林安还是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坐在急诊室走廊上的椅子,这里的椅子和手术室的一模一样,也是等待死亡的座椅。她埋着头,文件放在了那冰冷的椅子上。
老板和小明带着林生先回家了,毕竟他还小,别把他给吓着了。陆子海靠在旁边白色的墙上,若有所思,又转身进了走廊。留林安一个人坐在那,柴言,柴言,她满脑子都是柴言这个名字,她真的辜负得起柴言吗?
他若有一天知道是自己狠心拒绝了他的人生,他会不会和自己决裂啊?
可是,妈妈呢?若是她泉下有知,又会责怪自己签字吗?虽说学的知识教她不要封建迷信,可有些事情人还是宁愿给自己一个念头。或许妈妈的魂魄就在某一处守着她呢。她的心一点点在动摇,她该救一个人的人生还是该保全妈妈?
林安摸着手里的小玩偶,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壶浆泥,她看着这条皮筋上的锈迹,这还是自己送给他的。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那拽拽的样子,妩媚的眼影,全身散发着不可靠近的魅力。她手腕上的哆啦A梦皮筋,不得不又把她带入回忆里,记忆中的他总是在帮自己。
林安又看了看已经被退去另一个孤独冰冷的房间里的妈妈,空出来的位置又被一个新的病人给占领。林安望着那张床上的病人,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大包大白兔奶糖,银白色的头发在灯光里忽闪忽闪的。电梯那头的叮叮声又一次想起。
林安还僵硬地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双腿好像没有了麻木,她可以站起来,那她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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