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堂风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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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一字一句,声音不轻不重,却有种力量,仿佛身处暴风雨中,却仍有你一席安稳之地,仿佛你生来就是带着使命感和意义的。
小清欢听不太懂,但却异常的安稳,小手抓着衣服的裙角,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清欢看着先生,眼睛一直盯着他,听他讲话,看他的手不停地摸着胡须,看他左右踱步......
小清欢第一次开始打心底尊敬一个人,或许这就是“师”。
“上元入学,八月终解馆。考试月月有,你们需认真对待,处罚也是很重的。“先生摸了摸胡子,一只手背在后面,连身子也背了过去。
开学的课从《蒙求》这本书学起,再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和《幼学琼林》。
每日清晨,先生都会坐在最前面,给我们先读一遍,仅仅一遍,所以每天的早晨都要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过了哪一句,若是没有完成先生给的任务可是要受罚的,轻者,罚抄两百遍,重者,请自家父亲来监督,两者小清欢都不愿意,不过先生为人极好,若你表现出众,名列前茅着,可领一张免罚牌。
学堂的日子很是枯燥,但清欢不敢偷懒,每日诵读,始终不能理解其中意思,还要抄写,写到字都认全了,都懂了,还要再写。
不仅如此回府后还要描红,整日忙的抬不起头来,按大将军的话来说,“我的女儿可真辛苦。”
每到这个时候,长公主都会一直陪着小清欢,教她坐姿端正,拿笔要稳,写字还要美。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房间便消失了,只留下一盏微弱的烛灯,照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既倔强,又耐得住性子。
清欢想着,她的性子估计就是在这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不断抄写,背诵中,改变的吧。
一个月过去了,到了月考的日子,小清欢还是有点害怕,虽然她平日刻苦,勤奋,但身边的同窗都是一样勤奋的人。
李尚书家的公子李行云,他的作业日日工整,毫无杂乱,还受到先生的表扬,给了一张免罚牌,先生还曾赞叹道:“字如其人,一丝不苟,沉稳大度,是个能做大事之人呐。”
而小清欢呢,虽然也很认真但也始终比不过李行云。
话说余秋暮,自一月前带他回府见大将军之后,秋暮就很少来主动找清欢聊天了。
虽然日日在府上练功,可清欢总是要先写先生给的作业才行,因为害怕写不完。
而秋暮总是会在府上练上一个时辰,再别大将军,和东风一起回宰相府。
清欢心想:这和父亲之前说的不一样啊,原先在一旁偷学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东风和茱萸。
东风因那次叫了茱萸一生兄弟,茱萸便待他极好,两人经常在一起厮混,东风嫌弃茱萸身子骨太弱,便硬拉着茱萸一起习武。
茱萸因只有这一个兄弟,而且每天也就这一个时辰能练武,清欢也就允许了。
这下好了,剩清欢孤独一人,只能与笔墨纸砚,书本为友了。
今日考试,考背诵及默写。
先生从书中随便抽出一段来,把题目告诉考生,时间为一炷香。
《蒙求》
王戎简要,裴楷清通。孔明卧龙,吕望非熊。杨震关西,丁宽易东。谢安高洁,王导公忠。匡衡凿壁,孙敬闭户。
郅都苍鹰,宁成乳虎。周嵩狼抗,梁冀跋扈。郗超髯参,王珣短簿。伏波标柱,博望寻河。李陵初诗,田横感歌。
武仲不休,士衡患多。桓谭非谶,王商止讹。嵇吕命驾,程孔倾盖。剧孟一敌,周处三害。胡广补阙,袁安倚赖。
黄霸政殊,梁习治最。墨子悲丝,杨朱泣岐。朱博乌集,萧芝雉随。杜后生齿,灵王出髭。贾谊忌鵩,庄周畏牺。
燕昭筑台,郑庄置驿。瓘靖二妙,岳湛连璧。郄诜一枝,戴冯重席。邹阳长裾,王符逢掖。鸣鹤日下,士龙云间。
晋宣狼顾,汉祖龙颜。鲍靓记井,羊祜识环。仲容青云,叔夜玉山。
......
浩浩万古,不可备甄。
芟繁摭华,尔曹勉旃。
清欢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急的不行。原来是第一句给忘掉了,怎么也想不出来,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只好先从第二句开始写起,
背的很顺,后面基本上一气呵成,就是有那么几个字写不出不过想了一会儿便都写出来了。
小清欢看着这一张写的慢慢的纸,心中还是颇有成就感的,字写得很是端正,就只是这第一句该如何?
小清欢皱起了眉头,一张可爱的笑脸也都布满了愁云。
“唉。”小清欢叹了一大口气,趴在了桌子上。
接下来身边的同伴陆陆续续走了,李行云也起身交卷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考的很好了。
愣着的时候,先生提醒,“时间已过大半,可以交卷了。”
小清欢看了眼先生,又看了眼其他的同窗,心中很是焦躁。
一直在回想这段文章,想着想着感觉自己都快想到了。闭上眼睛回忆前几日抄写时的场景,就快看到那句开头了。但总是雾蒙蒙的,好似一张帕子盖在上面,总也看不清。
余秋暮也写完了,他咳嗽了一声,好像是在告诉别人:我要交卷了。清欢心想: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秋暮从最后的座位起身,走过来,卷子敞开着,到清欢这里更是差点摔了个跟头,清欢又惊又喜,赶紧瞟了一眼,便飞快的动笔了。
秋暮看她已经抄到了,暗自窃喜,这下你可是欠了人情,看你以后还敢对我不理不睬,想到这里便心满意足的交卷了。
清欢交卷后,出了考场,茱萸便迎上来接:“小姐。”
“茱萸,你可见到了东风。”清欢本想直接问的,但还是觉得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也是很难为情了。
茱萸想了想:“刚看到东风和他家公子走了。”
“就这样直接走了啊。“清欢很不是滋味,本来还想着感谢他呢,然后,顺便威胁他不许告诉别人,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这在茱萸眼里,看着自家小姐这么落寞,肯定是东风家的那个公子没有等我们小姐,等下午练功的时候定要告诉东风,这可不能欺负我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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