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亿美元的逆转

《替罪羊》。

        一幅截至目前还寂寂无名的油画，但在24小时后，它将会被载入现代世界美术史。

        首先要搞懂这幅画。

        ‘替罪羊’一词是舶来品，源于《圣经》旧约，亚伯拉罕遵循上帝之命，准备把亲生儿子杀掉献祭，在试探他的忠诚与真心后，天使降临予以阻止。

        令他用一头羊代替献祭，这就是‘替罪羊’的由来。

        是代人受过流血的意思。

        古犹太人也用此法，在每年赎罪日，把自己这一年里犯下的罪过转嫁给‘羊’，烧死羊，就是把罪一同烧死。

        《替罪羊》也画的是羊。

        一只头戴郁金香桂冠，身穿美丽薄纱的白羊，羊儿眉眼柔和，神性圣洁，前肢立起张开，身后是一把黑通通的十字架。

        内行也许会赞叹作品阴影里冷暖调的逆天处理，或非现实性的哥特写意，或展现精确的透视技法。

        但一般人并不在意这个。

        只觉得无比邪性，那十字架像深渊，那洁白羊儿欲动欲静，仿佛随时都能走下祭台。

        这不算什么，更惊悚的是，有人从拍卖网站下载了《替罪羊》的预览图。

        调高设备屏幕的亮度后，察觉十字架的背后大有文章！

        在羔羊后面背景的黑红色调里，赫然是一整面《天阶序论》里所说的，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天使！

        神圣阶级：炽天使、智天使、座天使。

        子阶级：主天使、力天使、能天使。

        圣灵阶级：权天使、大天使、天使。

        如果真以为天使如现代影视剧里，头顶光圈，身穿白衣，羽毛美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

        只见这《替罪羊》的背景彩蛋里，整齐而有序的排列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十二大天使们。

        炽天使形如长蛇，外形可怖，一共六翼四首，两个翅膀遮脸，两个翅膀遮脚，两个翅膀飞翔，声如狮吼声，赤红火焰的忿怒相。

        智天使有四翼四脸，前为人脸，后是鹰面，左乃狮貌，右赋牛颜，不仅戴珠宝，还环着骷髅，发射金灿的光，本相大威大刚。

        还有‘神的战车’座天使，像一辆闪烁着绿松石光辉的轮子，画里精细的描绘出座天使超乎预料的形象。

        前后左右共有16张脸！每张脸长满2911只眼睛！每只眼睛都放着电火神光，车轮旁是数百只翅膀，出现就会带来天雷！

        单单拎出最高等级的三大天使，就让人拜服。

        这笔法的传神，这梦幻诡异的细节，那么真实，那么精准，又那么恐怖艳丽！

        没有站在画前，仅仅从手机观赏，都觉得一股阴风从鼻尖扫过，滋生魔力，实在太过邪典，仿佛这些骇怪的半神半魔之物要扑过来！

        然而，每一位天使都不一样！

        然而，每一位天使都守候在羊儿身后，等待加百列吹响末世号角，然后听从上帝旨意，带领圣灵阶级的天使们在人间进行大屠杀清洗！

        害怕吗，恐惧吗。

        那么，这幅惊动整个画坛的《替罪羊》，究竟能拍到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可惜。

        大家真真切切被画吓倒了。

        网络骂战没名头的陷入一片死寂。

        紧接着，当7月1日中午，一名id为bruce的买家，抢下第一次竞拍，让当前最高出价变成200万美元时。

        这个七月奇迹，将会由一个叫choochoo的人书写。

        “两百万？！美金？”

        dok2傻眼，但他也明白，从200万这个数字出现起，秋莎朗就赢定了。

        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搞拍卖！

        “我服了，我服了。”

        yumdda盯着拍卖网站不断滚动的新数字，感觉从未认识过这个世界，“疯了吗？他们都疯了吗？”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200万美元就这么赚到手了？！”

        是啊，业外业内，哪一个人能想到她搞出这么大的风浪，居然就是为了拍卖！

        再联想，她忽然失智发疯的行为与言论……

        西八，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起鸡皮疙瘩了，我真的竖汗毛了！”

        金钟仁抱着手臂，仰头看待机室里的实时新闻，回头看向从始至终沉默的边伯贤，双眼大睁。

        “莎莎姐，真的好吓人。”

        300万，已经拍到300万美元了！这个世界太不可思议！

        今天，sm大楼的staff室人满为患，不管是经纪人还是勤于练习的孩子们，都挤在屏幕前，不断刷着手机。

        “哎西！”

        “我真没料到她会直接投拍卖市场！”

        还记得造型总监金世俊吗，他了解莎朗为人，她不会轻易出错，一定有目的，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玩这么大！

        至于财务部的副总监，在一旁观望不断激增的拍卖数字，并且为满脸懵然又惊惶的艺人孩子解释。

        “书画市场，被两大机构垄断。”

        “一级市场的画廊，还有二级市场的拍卖行。”

        “签约画廊的优点是适合新人，画廊打理一切营销展览并提供费用，但相对的，一幅画的市场价格，由画廊决定，也就是说画廊拥有艺术家作品创作、价格等等话语权。”

        “而拍卖行的二级市场，都是商品在新老买家之间转手的平台，适合已经成名并拥有固定买家群体的作者。”

        “新人艺术家直接上拍卖，无疑是自寻死路。”

        因为他们没有名气，因为他们默默无闻，因为他们在大众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谁会买一个素人的作品？

        所以。

        她才要整个网络议论自己吗，绝没有这样简单。

        “600万了……”

        李马克盯着当前最高出价喃喃道，不到两小时就翻了6倍，可是……可是她就算制造舆论，也不能让买家没头没脑的就竞拍啊，哪有钱多的傻子。

        “究竟怎么做到的？”

        昨天还深陷指责，今天就……难道这期间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件吗？

        “700万了……”

        金道英两手抵在鼻梁旁，目光怔愣，那画自己看过，尽管看不懂，但也大受撼动。

        不过。

        一夜之后真的有一大群慧眼识珠的人吗。

        “人肉吊灯。”

        河正宇点燃一支烟，他掸一掸落在衣角的烟灰，双眼深不见底，黑幽幽，轻轻笑了。

        “拍卖行怎么赚钱？”

        “抽取佣金，一般是买家落槌价的5和卖家的5，两方抽金，拍卖行想赚得更多，就要拍出更高价。”

        “可如果冷场没有人加价呢，老规矩，为了调动现场氛围，拍卖师会采取【吊灯叫价】，虚指大厅的吊灯喊价，营造激烈的气氛。”

        拍卖一行，水极深。

        “等等……万一没有人上钩怎么办？那还不是泡沫？”

        一个月前。

        韩秀慧也是这样不明所以的发问。

        “所以啊。”申会昌眼中精光尽显，他笑指着同盟，缓缓道：“你根本不懂市场。”

        “我们要的是真能卖出100万吗？”

        “我们要的是，她的画，能在市场拍出100万美元高价的这个价值。”

        让整个市场定价，成为无法改变的定数。

        而如何制造‘人肉吊灯’，就是申会昌从画展结束那一刻起所做的前情铺垫。

        炒股、炒币、炒一切东西，最要紧的是内部消息。

        当一位收藏家，无意间以最低价购入一幅画作，而后得知，幕后机构要炒热这幅画的作者。

        他会怎么做？

        他会拼命在拍卖会上加价，疯狂的，因为竞拍到什么程度，他手里作者的另一幅画，在市场上就会同步增值。

        像这样的‘人肉吊灯’，不止一个，别忘了，申会昌是国内最著名的推销商，他认识的国内外收藏家数不胜数。

        梵高如何封神的？

        同理，人要学会代公式。

        不过，拍卖会从头到尾要花费数十个月准备，程序冗杂，还要分析定价，操作性一般，拍卖网站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如何让一众收藏家认为，这个新人画家真的要被炒热。

        当然要她出名。

        越多人议论越好，不管褒贬，只要她的名字被大众所知，总会流量变现。

        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

        因此。

        “你能想象，一个从未踏足艺术市场，但却对整个市场的人和事了如指掌，精确计算每一步，外界认为大脑空空的女人——”

        “是她提出的小游戏吗。”

        人肉吊灯上钩了，不管今天这一场网上拍卖究竟会不会有真正买主出现。

        她的画《替罪羊》，都在万众瞩目中出名了。

        千万别放松，人算不如天算，不会有一场自设完美的游戏，凡事都具有意外。

        就在申会昌总算松口气的时候。

        一生当中最大最不可捉摸的变数突然来袭。

        “1000万！最高出价来到1000万美元了！”小助理一声激动的吼，他紧盯电脑屏幕，手脚一阵发抖，嘴唇都在哆嗦。

        “哥！哥！”

        “不是人肉吊灯，真正的买主进场了！是真正的买主出价1000万美元！”

        申会昌一个跳起，爬到电脑前，念出了滚动数字下的一行id。

        当前最高出价者：james。

        而后，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又一位真正买主进场，太疯狂魔幻，没有一个业内人士见识过这种场面！

        “2000万！”

        “竟然来到了2000万美元！”

        当前最高出价者：鸠山。

        “那个日本人入场了。”

        “加价。”

        “还有我。”

        不是神仙打架，而是小鬼难缠，曾经夷平秋莎朗小家的那些人。

        他们当时或许有难言之隐。

        也许是因为被她抛弃后的伤心冲动，也许是因为她生来自由却爱上一个普通男人的嫉妒愤恨。

        平静了这么长时间。

        当她有所行动的时候，他们也自然为自己过往行为偿还代价。

        这是，只有他们这类人愿意做她的棋子。

        而奇迹，通常是神灵造就的。

        于是，一场重新改写艺术市场与金融游戏历史的历代级画面，悄然降临。

        naver空降热一【3000万美元国内现代油画最高拍卖价】，网络沸腾了，信息爆炸了。

        ——c8，是我疯了吗？

        ——啊不是，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

        ——kk西八，真的做到了

        ——还在涨西八西八西八西八西八要疯了西八

        “西八西八西八西八……”洪时英不停刷新网站，他现在除了骂脏话，根本无法开口。

        这根本不是有没有魅力的问题。

        而是恐怖人类啊。

        几人聚在李洙赫家。

        “4……4000万了……”

        “居然4000万！”方高旻不敢相信，一个涨幅就是1000万美元，这他妈现场造钱都没这么快！

        最重要的是，第三位真正买主，他认识！

        “ellison？”

        “ellison出价4000万美元？为什么？他就见了choochoo一面啊！”

        “什么？因为画？”

        “ellison是虔诚的上帝教徒？他看上那幅画了？”

        西八，这些信教的都疯了？那不是4000美元，而是4000万美元，自己一单生意都没搞这么大！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受到全部关注。

        除非，她创造了巨大价值。

        竞拍4000万美元是什么概念，一家著名画廊一年的营利都比不上，拍卖网站一年的成交额能否与之比肩？

        上帝不疯狂，人类才疯狂。

        “kbs实时报道，引起巨大争议的新锐画家choochoo的作品今日在拍卖网站竞出4000万美元天价，刷新国内现代油画最高竞拍价……”

        “紧急插播，大韩民国现代油画最高价此刻来到5000万美元，创下最大涨幅……”

        “竞拍激烈，choochoo身价一夜暴增……”

        “没有停止的意思，匪夷所思的价格飙升，大韩艺术协会负责人称：新人画家choochoo的《替罪羊》是一幅不可估量的宝藏，它的艺术价值……”

        jtbc电台本部，忙成一团。

        “西八，谁知道那个choochoo的地址？”

        “你，你，还有你，现在立即赶到现场，我们要做第一个采访，知道吗？”

        “这个现象真的……”

        “部长，已经6000万了……”

        “快去啊，哎西你们愣着干嘛，难道要其他台先我们一步？”

        谁见过如此恐怖的涨幅速度，不要说在韩国历史上，就是世界历史上都极其少见。

        当一个人疯言疯语，她是疯子。

        当一个人让疯成真，她是上帝。

        韩国最昂贵的文物值多少钱，估计韩国人自己都不知道，但他们清楚，三星会长李健熙的一件私人收藏油画，有国内最高的估价。

        9000万美元。

        首尔时间20：47分。

        naver及其他网站，统统被一人的名字刷屏，在这个普通无聊的晚上，显得如此不一般。

        【choochoo替罪羊7000万美元】【korea最贵】【拍卖奇迹】【历代级艺术品】【振奋国内油画市场】【choochoo预言成真】

        她与我一样，没关系；她超过我，羡慕；她碾压我，嫉妒；她把我比成泥，那只有崇拜。

        他们会骂你说疯话，但你做成后，他们会真心的称赞你。

        不需要刻意营造，屠版网站的各类标题关键词都悄悄变化，不管什么风评还是舆论，向着历史的自然方向走去。

        要知道，7000万美元的价格。

        已经足够有资格进入全世界最贵油画拍卖价前十排行榜。

        然而，那几位买主还在不停的竞拍，将数字一步一步推向更加玄而又玄的高度。

        “8000万了。”

        各大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包围了林荫路画室，那条街道渐渐变得熙熙攘攘。

        申东甲没有抽烟，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节目，但此刻不断插播的新闻与手机无休止弹出的消息，都在宣布一个事实。

        “8300万了。”

        kidmilli艰难的吞咽口水，他啥时候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8400万……”

        changmo大开眼界，这……这不比社长有钱了，还是一天挣的，他妈的，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8700万了……”

        申孝燮觉得窒息，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最穷朋友一夜暴富，摇着dean的手臂，恨恨说。

        “早知道，让她也给我画一幅了！”

        “你真觉得人家在乎吗？”权革眼光还是毒辣，他撇撇嘴，“对她来说，只是数字罢了。”

        哪儿有那么清心寡欲，他不一会儿又偷偷摸摸说悄悄话：“如果可以，也替我要一张，小的也行。”

        “哈哈哈哈哈滚啊！”

        因为，choochoo将会是这个国家最出名的画家。

        “8900万。”

        李泰容捂着下半张脸，他胸口怦怦跳，正在见证历史，眼神那么崇拜，盛满无限光亮。

        他在迷恋一个神灵。

        如果神奇有模样，那一定是秋莎朗的美丽脸庞。

        “9000万美元。”

        边伯贤闭上眼睛，他紧张的快喘不过气来，这个女人太过陌生，俨然不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

        莫名令人惧怕。

        “9200万。”

        陈泰玄展颜一笑，这些算什么，对她来说微不足道，但她创造荣耀的过程，叫人心神迷醉。

        “9400万。”

        这一夜，只有凑热闹的在盯着拍卖网站吗？

        究竟是获得了多少利益，网站竟然在首页投放她的拍卖主页链接，邀请每一位浏览的顾客来观看。

        不论手段，不论过程。

        她最终做到了不是吗。

        在艺人或粉丝还在理论红毯battle，还在为一次合影话题攻击吵架，又或是计较究竟有没有穿内衣，伸舌头算不算暗示时。

        她在干什么。

        她在玩一场金钱游戏，所有参与争议的人们都是玩家，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次舆论走向，都在给她这位庄家献出一分金。

        这是她从小就会的东西。

        “现在进入最后角逐的都有谁？鸠山、james、几个数字id、还有jake……一共七个人。”

        申会昌一边应付‘人肉吊灯’的报喜，一边琢磨这些真正买主，全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jake？”

        韩秀慧一顿，瞥向电脑屏幕，对着idjake若有所思，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这名字烂大街，熟悉也正常。

        “id：0386，拍到9600万美元了。”

        “会……会破亿吗？”

        “实在不敢相信……快告诉我这不是梦。”

        “你见到她，就不会觉得是梦了。”

        申会昌来到隔壁，他打开门后，看见一人裹着被子坐在地板，膝盖放一笔记本电脑，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走向图。

        这是在做什么？

        那一路下跌的曲线究竟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她投资了股票不成。

        等等。

        他突然打了一个巨大寒颤，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疾步走到身后，看清了屏幕。

        想起了，初见时的‘对话’。

        “会昌xi，有可靠的证券公司吗？”

        “券商我不熟，但可以为你介绍，怎么，对股票感兴趣？”

        “嗯，想研究研究。”

        当看清这不断跌破，再跌破的画面时，当看清她究竟在看哪家公司的股价走向时。

        申会昌只觉得一种冰冷刺骨的恐惧包围了自己。

        西八！

        她付出两个月的心血，根本不是为了炒出天价油画！

        她，她是——

        她是为了做空整个市场！

        屏幕荧光里，倒映出一双睥睨风云的精魅之眸，正妖气冲天的微笑。

        可怕，太可怕了。

        “9800万美元了。”

        宋旻浩感到毛骨悚然，他连洗手间都不敢去，这种惊惧来自内心深处。

        “会破1亿美元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利用了整个油画市场，她是整个事件的背后操盘手。

        所有人都被她算计了。

        “不知道。”

        金秦禹怔怔出神，他摇摇头，望着电视里的直播现场，表情难以分辨清楚。

        只觉得不安。

        而这种感觉，令人激荡又惶恐。

        “会破1亿美元吗？”

        李洙赫的指尖都在抖，身旁刚还在吵闹争论的方高旻与刘秀敏，全都无比安静，一动不动的注视拍卖网站实时动态的投屏。

        看那数字渐渐翻涨，看那些买家持续博弈。

        再看，一个惊人奇迹的降临。

        江南新沙洞林荫路122-27。

        巨星莅临不过如此，三大电，有线台，财经界，新媒体业，全都汇聚一堂。

        不为绯闻。

        不搞艺人。

        只因这里马上就要诞生一位撼动市场的人物，是国内美术价值的巅峰，是拍卖史的辉煌。

        一个惊奇历史的出现，难道不值得一次头版头条吗。

        “各位，这里是sbs……我们现在位于林荫路画室外，可以看见画室大门紧闭，但有光亮……”

        “时间已经紧逼午夜12点，究竟本次引起国内外瞩目的拍卖能不能破亿……”

        “这无疑是一次革命，一次复兴，将是大韩民国艺术史最光荣的一幕……”

        “梵高的《加歇医生的肖像》拍出8250万美元，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拍出10416亿美元，而如今，就在我们眼前，即将……”

        此时此刻。

        哪一个不关注，哪一个不紧张。

        就连坐在酒馆里的李准基，都发现周遭的人们，纷纷仰头看向室内屏。

        他默默抿一口酒，目光闪烁。

        金钟云坐在家中，望一眼快要走到24:00的时间，移开视线，让临时现场直播的画面不那么刺激眼球。

        他甚至还捂住了耳朵，有点可爱，但更忐忑。

        天呐，天呐。

        一秒一秒，轻轻的走过，大楼的led屏幕，每一处都变得寂静缄默。

        叮咚——叮咚——

        明洞圣堂钟声被敲响，黑夜沉沉。

        这一刻，所有人都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进入无人之境，只能看见屏幕里，忽地一静。

        紧接着现场主播的失态与激动，伴随一阵耳鸣，在下一秒放大无数倍的响起。

        轰隆隆，震耳欲聋。

        “破亿！”

        “破亿了！”“她的画真的破亿了！”“历史！历史的一刻！”“天呐！现代美术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1亿美元的奇迹！”

        “《替罪羊》拍到1亿美元，拍卖结束了！”

        “画室大门打开了！”

        “choochoo！choochoo出来了！”

        只见水泄不通的画室门口，从里面启开一条缝，顿时屋内的金光迸现，直直击穿漆黑的夜。

        一人儿，轻灵而出。

        不管是不是观看实时直播，但当屏幕前的众人见到她的一刹那，目光为之一震。

        ohgod——

        她剪掉了头发，她染黑了头发！

        齐耳短发，发尾凌厉笔直，如一把柳叶刀妩媚的垂在尖窄下颌。

        那乌发柔顺光亮，那刘海精致，如雪肌肤，白皙通透，像一尊玉瓷娃娃，漂亮到不可思议！

        她戴着墨镜，美艳红唇冷淡勾起，一双晶莹干净眼，在墨镜后静静俯视面前的一切。

        隐隐疯狂。

        多么疯狂。

        多么疯狂！

        李洙赫哗地一下从沙发站起，他眼里也汹涌着一切，滚滚炽热，却同她一起‘隐隐疯狂’的笑起来。

        凯鲁亚克说的没错。

        这位嬉皮士鼻祖是世界上最诚实的人！

        他对着屏幕里的‘疯子’，不可控制的念出凯鲁亚克《在路上》一书中的名句。

        “我一辈子都在追赶让我感兴趣的人。”

        这个疯子，不止一次令我感兴趣。

        “因为吸引我的只有疯子。”

        她是个疯子，她太疯狂！

        像食人花一样，流着甜蜜毒药一样吸引我，每一次，每一次。

        “他们疯狂地生活，疯狂地说话，疯狂地被拯救，他们渴望同时拥有一切，从不无聊得打哈欠或口吐陈腔滥调。”

        他像是宣誓，黑深深的目光展现痴狂，被一个疯子，为一个疯子臣服。

        她征服了我。

        如一颗原子弹的袭击，全部摧毁。

        “我还年轻，我渴望燃烧，渴望流浪，渴望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只想燃烧，燃烧，燃烧！”

        他有点疯狂的向屏幕里被包围的疯子告白，眸光熠熠发亮，咚咚咚——心脏失控的撞击胸口。

        一个大胆的想法，就这么如命运般降临，击穿了这具身体。

        秋莎朗，我要一辈子都去追赶你。

        只因。

        我为你着迷。

        谁不是呢？

        太多了，她那些可爱的弟弟们，她的旧爱，她成为过去的新欢，爱她的，恋她的，仰慕她的，注视她的。

        怎能不迷恋，怎能不痴狂。

        而这一夜过后，又将不止只有他们，宇宙运转的齿轮时时刻刻不停歇啊。

        “choochoo小姐！”

        “莎朗！莎朗！”

        “你知道《替罪羊》拍出了1亿美元吗？”

        “choochoo！拜托说两句吧！”

        申会昌在前护着她，神色一片沉着冷静，在无数闪光灯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态度诚恳道。

        “choochoo。”

        “她为之前的不良示范与傲慢言论，向公众道歉。”

        说完，又见这位代理经纪人贴过耳朵去，不知1亿美元身价的美人画家说了什么神秘。

        申会昌重新站直身体，一派绅士礼貌道。

        “感谢大家对拍卖活动的关注。”

        “正是因为每一个人的支持，才创造了此时此刻美妙的一夜。”

        “还有——”

        无数镜头里，伴随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半明半暗的美丽面容，无法形容地绽放一抹纯圣妖艳的笑，走进每一个人的心底。

        “她说，喜欢大家讨厌choochoo。”

        “因为恨比爱长久。”

        这一夜，八国热搜登顶，choochoo秋莎朗其人闻名全国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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