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7】脱离苦海

　　铺子的名字就叫‘家常味道小吃铺’通俗易懂。

　　门两边贴着几张红纸，上面分别写着金日开业四个黑色大字。

　　凌爸在棚子一角挂上一挂两百响的大地红鞭炮，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这小吃铺子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凌爸从凉皮车下面端出两口深口的铝锅，里面是凌月一大早熬得小米绿豆稀饭和西红柿紫菜蛋花汤。

　　又从屋里提出两个小蜂窝煤炉子，将锅坐在上面，这样里面的饭可以一直保持着温度。

　　把用汽油桶改装的那个大锅灶抬出来，锅里注入大半锅水，上面坐上几层竹蒸笼，铺上笼布。

　　吴秋玲在屋里的案板上开始揉昨晚上就发上的面，凌月则是帮着擀皮包大包子。

　　包子也简单，就两种馅料的，一种韭菜木耳鸡蛋馅，一种是芹菜猪肉大葱馅。

　　凌月手速挺快，没多大会就各包了一笼，先让凌爸上锅蒸着。

　　这是早上要卖的早餐。

　　小米粥和紫菜汤定价都是两毛钱一碗，素包子也是两毛钱一个，肉馅的两毛五。

　　包子个挺大，而且皮薄馅多，吴秋玲调的馅味道也好。

　　本来凌月是不打算让爸妈卖早餐的，就每天中午和下午做生意，毕竟早上要早起摊凉皮，再卖早餐就太辛苦了。

　　可爸妈却觉得，在这个地方不卖早餐的话太可惜了。

　　因为车站里有好多连夜坐车到站的顾客，下了车自然是要吃早饭的，他们这个点支摊都已经有些晚了。

　　所以就没有准备太多，到了半晌午再开始卖凉皮，两不耽搁。

　　再说，这点活算什么辛苦，可比他们在地里干那些庄稼活简直轻松多了。

　　这附近也有好几家小馆子是兼卖早餐的，有水煎包和稀饭之类的，还有油条和胡辣汤，还有一家专门全天候卖羊肉汤大饼的。

　　一个个的早餐摊上冒着食物的香气，以及招揽生意的吆喝声。

　　有些旅客就是被喊声吸引过去的，点上一份早餐吃着。

　　凌爸和吴秋玲面皮薄，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有些不好意思喊不出来。

　　两人互看了一眼，正想着该喊些什么话招呼生意，就听见女儿凌月清脆的声音。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店今日新开张有优惠，凡是在本店花够两块钱的，均会赠送茶叶蛋或包子一个！早饭有小米绿豆粥，西红柿紫菜蛋花汤，芹菜葱花肉馅大包子和韭菜木耳鸡蛋馅三鲜大包子。来来来，好吃不贵经济实惠，不好吃不要钱嘞！”

　　凌月张口就念叨了一大串，还一连喊了三遍。

　　别说，这一招还真是挺奏效的。

　　她这边话刚落音，就从那边走过来两男两女，手里还提着包，看样子是准备待会乘车的旅客。

　　而凌爸和吴秋玲都已经被女儿的这一嗓子给惊的一愣一愣的，立在当场都忘了该干什么了。

　　“几位是要吃早饭吗？我们店今天是第一天开张，不但干净卫生味道也好，还有优惠。”

　　凌月笑眯眯的对走过来的两男两女说着。

　　走在前面的是两个男人，两个女人跟在后面，看样子是一起的，为首的中年男子对凌月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尝尝，肉馅包子和素馅包子各来四个，饭就要小米粥，再来四个茶叶蛋。”

　　其实他是有点洁癖的，可早上不吃饭待会坐车又难受。

　　看着四周的环境，那些小摊上的桌椅和碗筷几乎都是油乎乎的，听到这小姑娘喊今天是开业第一天他才过来的。

　　第一天开业，卫生肯定要好得多，总比那些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都不知道洗没洗干净的碗筷要好。

　　这么小的县城他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好吃的，只求干净卫生能填一下肚子。

　　不过现在一看，这里貌似还真是挺干净的，看着也舒心。

　　“好嘞！几位是在外面吃，还是去屋子里吃？”

　　那男人看了看，想了下。

　　“我们去屋子里吃吧！”

　　屋子里虽然会闷热一点，但也总比在外面有灰尘的环境下吃饭要好。

　　“好，那几位先去里面等一下，饭和包子马上就好！觉得热的话可以把风扇打开！”

　　凌月回过头，看着还没有回过神的爸妈，笑道。“爸妈，来客人了，快给他们盛饭拿包子！”

　　“哦，哦哦！”吴秋玲回过神，忙拿起碗用洁白干净的抹布擦干净里面的水，盛了四碗小米粥放在托盘上端到屋子里。

　　还顺便用小蝶子，装了一碟自己用黄瓜和辣椒腌制的小咸菜，以及一小碟凌月炸制的拌凉皮用的辣椒油。

　　正好包子也蒸熟了，凌爸赶紧的去下笼，然后往锅里又添了一瓢水，把另外两笼刚包好的包子坐到锅上盖好盖子继续蒸。

　　热乎乎白胖胖的包子一看就有食欲，肉馅和素馅分别拿了四个放进盘子里给客人送去。

　　剩下的包子则是被一个个放进一个干净的簸箩筐子里，盖上干净的笼布，再盖上一层白色的小棉被，起到保温的作用。

　　凌月盛了五个茶叶蛋送过去，说有一个是赠送的，只要在店里花够两块钱就送一个。

　　其中有个女客人一直是低垂着头，这么热的天却穿着长衣长袖遮掩的严严实实。

　　看见凌月送完鸡蛋要走，她急忙抬起头来看着凌月，还伸手扯了扯身边那个中年男子的衣角。

　　“大哥，我认得她，就是这个小姑娘帮我给家里写的信，还有上次我跳井里的时候，也是她和她爸爸救的我！”

　　凌月闻言这才看清楚，这个说话的姑娘正是她在吴家庄跟爸爸救下的那个小媳妇，也是自己答应帮忙给她家里写的信。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看她的脸上和嘴角有好几处还带着淤青，精神也不是太好，显然最近几天过的并不怎么好，应该没少吃苦头。

　　估计就是凌月给了她希望，才让她撑了下来。

　　否则，面对三罗锅那样一个暴虐之人，很少有人能受得了。

　　“真的是你啊！这是你的家里人来带你回去的吗？真是太好了！”

　　看到她终于脱离了苦海，凌月是真心的替她感到高兴。

　　要知道，有多少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终其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这小媳妇，不，人家现在应该是姑娘了，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感激的点点头对凌月说。

　　“小姑娘，谢谢你们救了我，也谢谢你给我的家里人写了信，要不然，说不定这世上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早就跳井里死了！”

　　坐在她身边的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女人，也跟着抹了抹眼角的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小妹，别说傻话，什么死不死的，爸妈还在家里日日夜夜的盼着你回去呢！要不是他们两个的身体都不好，这次肯定要跟着来了。自从你丢了之后，咱妈就没有一天不哭的，眼睛都快哭瞎了。这下子好了，咱们要带着你回家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二老了！”

　　女人欣慰的说完，又感激的笑着对凌月说。

　　“小姑娘，真是要谢谢你啊！这一次，你不但救了我们家小妹，更是挽救了两位老人家的性命。我们家爸妈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太好，自从小妹丢了之后进了好几次医院，医生都给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了。”

　　“嫂子，我太不孝了，爸妈这么大年纪还让他们为我担心！”那姑娘听了嫂子的话，眼睛更红了。

　　“又说傻话了，这也怪不得你，你也是受害者，都是那个贱人想要害你，等回去，我们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真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还有那个虐待你的畜生，也不会绕过他的，等着吧，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已经从小姑子的口里知道，她这一次之所以会被人卖到这里，都是柳馨把她给骗出来的。

　　女人一想到前天他们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小姑子的时候，她正被一条大锁链锁在屋子里，浑身没有一件衣服，除了脸上的伤，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皮肉。

　　也不知道几天没有吃过饭喝过水了，人都迷糊的奄奄一息了。

　　那个惨哟！

　　看的她心疼死了！

　　当时就恨不得拿把刀，砍死那个王八蛋！

　　她都不敢想象，他们几个要是再晚去两天，小妹还能不能在那个畜生手里活下来！

　　“好了，别哭了，先吃点饭吧！这些天你肯定也没吃过饭，先喝点小米粥养养胃。”

　　中年男人脸上也是一片疼惜之色，心里也是对那些害小妹至此的人恨得不行！

　　又回过头看了凌月一眼。“小姑娘，叔叔真的要谢谢你和你的爸爸！没有你们的相救和帮助，我们就不会这么快找到小妹。”

　　“叔叔，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既然看到了，若是不帮忙的话，我自己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凌月看他那么认真的说着感谢的话，心里也是挺受用的。

　　觉得自己的帮助是值得的。

　　正好凌爸进屋来拿东西，那男人忙站起身，先对凌爸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又同样说着无比感谢与感激的话。

　　凌爸被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忙摆着双手说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换了别人遇到了也会这样做，叫他别太客气，弄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中年男人却不这样想，他知道要是大家真的都给凌爸似的想法，他们早就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找到小妹了。

　　好多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碰到凌月父女俩是小妹的幸运。

　　凌伟也是刚刚从这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女儿凌月竟然背着大人干了这么大一件事。

　　他心里还是很惭愧的，他不如女儿呀，都没有她考虑的那么多。从井里把人救出来之后，根本就没想过这个女人以后要怎么办。

　　中年男人要比凌爸要大好几岁，他说自己叫赵胜利，是抗战胜利那一年出生的，按照年龄凌爸该叫他一声赵大哥。

　　跟赵胜利一起来的是他的妻子和三弟，弟弟叫赵俊飞，唯一的妹妹叫赵英楠。还有个二弟叫赵建国，不过现在正在国外回不来。

　　然后还掏出一枝钢笔，把自己的家庭住址以及电话号码认真的写在一张纸上。

　　说以后若是凌爸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或是去京市的话可以去找他。

　　凌爸接过那张纸，小心的折好收起来。

　　京市啊，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去那里。

　　不过这是人家的一番诚意，不管以后去不去有没有需要，他都心领了。

　　“咦，这个包子味道倒是不错哎，这小咸菜和辣椒油也够味，尤其是这油辣子，又香又不是太辣，好吃！”

　　大家都在说话的时候，赵胜利的三弟那个叫赵俊飞的，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包子咬了两口，还喝了两口小米粥，又是吃小咸菜，又是用包子沾辣椒油的，吃的有滋有味的。

　　他的情绪仿佛一点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老三，干什么呢你？”

　　赵胜利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大哥，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都快饿死了。有再大的事，也得吃饱了才能干啊！不管是那个虐待小妹的畜生，还是那个害小妹的白眼狼，你放心，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敢那样对待我赵俊飞的妹妹，就要准备好接受惩罚！哼！”

　　“你也注意点，手段别太激烈了！”听了老三的话，赵胜利脸上才有些满意。

　　这个小弟精明着呢，也有几分手段。

　　可惜就是不喜欢工作，大学毕业后就跟他那些朋友，整天东奔西跑的做什么生意。

　　不过这几年倒也折腾着赚了些钱，连小轿车都买上了。

　　这次来救小妹，原本是要开老三的车来的，谁知正好前一天被他朋友给借走了。

　　赵胜利的单位里倒是有车，但他不想落一个用公车办个人私事的话柄给别人。

　　有了第一波客人，很快的就陆续有了第二波第三波……

　　有的客人喜欢坐在外面，也有的喜欢坐在屋里。

　　爸妈和凌月分别忙碌着，就连小雪跟小霍盛都帮着收拾卫生。

　　凌月家的包子皮薄馅大，滋味又好，大家吃了纷纷说好吃。

　　第一锅包子很快卖完，第二笼刚下来就有客人喊着再来几个。

　　凌月已经又包出了两笼，调的馅刚好用完。

　　一笼包子是二十个，六笼正好是一百二十个，一早上卖完这些也不错。

　　现在的餐饮行业可不像后来那么大的利润，最多就是百分之三四十的利润。

　　主要也和现在的消费水平和物价，以及人均收入有关。

　　包完包子还剩下半盆子的面，这些是要做白吉馍用的。

　　反正外面有爸妈他们人手也够，凌月便拿出定做的大平底锅，准备开始做白吉馍。

　　锅灶上的深口砂锅里温着的，是昨晚上就卤好的五花肉，正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

　　不少客人问这肉怎么这么香，怎么卖的，多少钱一份？

　　凌月告诉大家，这是做白吉馍用的卤肉，也叫肉夹馍。

　　中午卖凉皮，配着这个肉夹馍一起吃，保证吃了这次还想着下次。

　　她把砂锅端下来放在一边，把平底锅放在锅灶上，这个锅灶烧的是自家用散煤加上泥土和水摊晒的煤饼。

　　凌月把煤饼用铁签子捅了捅，烙这个白吉馍不能用太大的火。中小火就行，不然容易糊。

　　“肉夹馍和凉皮？”赵俊飞的耳朵挺尖，听了凌月的话立刻感兴趣了。

　　“小丫头，你说的这个肉夹馍和凉皮，是不是陕。西和山。西那边卖的那种？我以前去那里的时候倒是吃过几次这种小吃，味道的确不错。不知道你家做的这个味道怎么样？”

　　“我家做的味道自然也不差，不过光我说好吃你也未必肯信，叔叔，要不给你来一份尝尝？”

　　赵俊飞已经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个包子，感觉还不怎么饱，听了凌月的话便点点头。

　　“好，那就给我来份凉皮和肉夹馍，我倒是要尝尝，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凌月把几个白吉馍的饼胚子放在平底锅上，等一会翻面，直到两面都烤出焦黄的小泡，面饼中间鼓起来，饼子就熟了。

　　从砂锅里夹出两块鸡蛋大小，肥肉相间酱香浓郁的肉块，放在专用的剁板上，加了半个青椒，和肉一起用刀剁成黄豆大小的肉粒，夹进饼里放上一勺卤汁，装进一个小竹筐里，放到赵俊飞面前的桌子上。

　　再来到外面卷起凉皮车的纱窗，快速的调制了一份凉皮，多放了些辣椒油，麻汁和花生碎。

　　凌月刚一端进来，大家就闻到一阵酸辣又特别让人开胃的香气。

　　赵俊飞手里的肉夹馍已经被他干掉大半了，等凌月一放下凉皮，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然后就停不下来了，一口接一口的，一直吃了好几口，才停下。

　　对凌月翘了翘大拇指。

　　“小丫头，你说的没错，你家的这肉夹馍和凉皮的确好吃，这味道太正宗了！”

　　“三弟，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赵胜利的妻子洪林有些好奇的问。

　　说真的她也闻到那味道了，闻着是挺香，看着颜色也让人有胃口。

　　见一向比较挑嘴的三弟都夸好吃，她更觉得好奇了。

　　“大嫂，好不好吃的我说了不算，你也要一份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才不会说让大嫂尝一口他的，他也跟大哥一样有洁癖，甚至比他还严重好吧！

　　洪林已经吃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和一碗小米粥，虽然也是两顿没吃饭了，可现在也已经吃的九分饱了。

　　要是再要一份凉皮的话，她怕自己吃不完就浪费了，丈夫可是从来不吃她剩下的食物的。

　　看她想吃又为难的样子，赵胜利开口了。“要一份尝尝吧，你和小妹都尝尝！”

　　凌月也看出来这家人都讲究卫生，便开口道。

　　“再调一份我可以给你们分开盛。”

　　洪林听了眼睛一亮。“好，那就给我们再来一份！那个，肉夹馍能分开吗？”

　　“可以！”既然一个人吃不完，给他们分开也是可以的。

　　“小丫头，给我也再来一个肉夹馍！还有这个辣椒油，也给我再来一小碟！”

　　赵俊飞在一旁加了一句，又用筷子指了指已经空了的小碟子。

　　凌月自然没有不应的，他们吃的越多，自己卖的就越多，她当然是乐意的。

　　店里的其他人看见，有那没吃饱的，也纷纷说要份凉皮和肉夹馍尝尝。

　　反正也不算贵，两样加一起才一块钱。

　　凌月又是一阵忙碌，先做了几个肉夹馍给各位上去。

　　又跑去外面调了几份凉皮。

　　赵胜利他们吃完了，还要赶车，然后再去市里坐火车。

　　临走的时候，又要了十几个包子和十几个茶叶蛋带上，说在火车上吃，毕竟火车上买的盒饭都不怎么好吃。

　　赵俊飞还非要凌月再做几个肉夹馍带着，然后又提出凌月家的辣椒油能不能卖给他点，他是个无辣不欢的，吃着凌月家的辣椒油实在太好吃了。

　　凌月能说什么，只能找了个干净的空罐头瓶，又刷洗了两遍，搽干净里面的水，给他装了满满的一罐头瓶子，用塑料纸扎紧口再拧上盖子。

　　几个人一顿饭加上打包的东西一共是十三块八，赵胜利直接给了二十，说剩下的是那瓶辣椒油的钱。

　　凌爸和吴秋玲不肯收那么多，说辣椒油是自己做的，喜欢吃就当送给他们吃了。

　　凌月心说，这一瓶子辣椒油也是要成本的，差不多要两块钱。

　　不过她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爸妈都说了那就送吧，就当这顿饭不赚钱了。

　　赵胜利他们又不是差钱的，自然又是一番推辞。

　　最后凌月只好让爸妈收下来，说他们几个还要赶时间坐车，再推让下去就晚点了。

　　凌爸和吴秋玲这才算作罢。

　　送走了几位，大家又各自忙开了。

　　小霍盛收拾桌子的时候，忽然喊了凌月一声。

　　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刚才赵胜利他们几个吃饭的那张桌子的碟子下面，压着一张纸，里面是一叠大团结。

　　数了一下，不多不少二十张。

　　纸上还写了几行字。

　　意思是对于凌爸和凌月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点钱只是一点小心意，还请他们一定要收下，有缘会再见的。

　　凌月拿给爸妈看了钱和纸上的字，凌爸他们自然不肯要，凌月也是这个意思。

　　帮助赵英楠本就是他们出于真心，并没有想得到金钱上的回报。

　　凌爸拿着钱追去了车站里面，等了一会又回来了，说发往市里的车刚走了，他追了一段没有追上。

　　既然这样，此事只能作罢。

　　凌月对爸妈说，既然这是人家的心意，就说明这家人不想欠人情，会让他们觉得心里不安。

　　所以这钱爸妈也不要拿得有负担，该花就花，不花的话就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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