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成器的儿子

第六十八章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江勉当着他们的面决口不提纳贡一事，每每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甚至不断施压，让他们放弃这个念头。

        大夏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大夏，但叶秦还是六年前的叶秦，挑起战争对叶秦非常不利，只能主动提出还是兄弟邦交，但是不用依照规定年年纳贡，江勉这才推辞答应，并且应许了他们回叶秦的要求。

        百里郁气得不行，却也只能由着江勉。

        江闵这话，真是捅到了他们的痛处。

        “郁儿，走了。”一直沉默的那位王子悠然开口，并没有正面回答江闵的提问，叫上百里郁一起，头也不回离开了清纳房。

        江闵会特别问到纳贡，一定多少知道了些。

        看来这位太上皇，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被囚禁在皇宫，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什么都不知道。

        苏湄目送他们三人离开，嘟囔嘴嘀咕。

        “江闵，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是很高兴呢。”

        “可是我很高兴，你是在乎他们，还是更在乎我？”他冲苏湄招了招手，抛出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在乎你呀。”苏湄想都没有想，就干干脆脆地回答，来到江闵跟前，“我们去池塘边看鱼吧。你想吃，我就让杨禄再钓一条上来。或者，我给你钓。”

        她有向杨禄请教，现在老厉害了。

        “好。我陪你。”江闵笑笑，任由苏湄将自己推到池塘边，看着她举着鱼竿坐在池塘边，再转过头咧嘴冲他笑。

        岁月静好。

        ............

        望京城，郁府。

        一辆奢华的马车在郁府门前停了下来，郁湘面色惨白从马车上下来，虽还是莲步款款，但明显急促了很多，三步并作两步进到宅子里，捉住一丫鬟的手，急促地问。“奶奶呢，我听说她病了，向皇上说明便赶了回来。她老人家没有大碍吧？”

        今儿一早，府里的管家便托人告诉她，说是郁老夫人生了重病，已经没法下床了，又思慕她得厉害，让郁湘赶紧回去一趟。郁湘向江勉说明后，便一路紧赶回到家里。

        郁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一直康健，前些日子郁湘回来时，老夫人并无异样，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丫鬟怔愣看着郁湘，支支吾吾。“大小姐......老夫人她......”

        “湘儿，你随我进去。”郁湘到了之后，便有下人通知郁良，他从里屋出来，看了眼郁湘，让她跟着自己。

        郁湘点头，父亲脸色很不好，该不会奶奶的病......

        郁湘有些懊恼，她应该把宫中的御医也带上，还能替郁老夫人诊治......

        不过进到屋里，里面的情形更让郁湘不知所措。

        郁老夫人气色还算不错的坐在椅子上，和上次见面一样精神，看不出丝毫抱恙甚至不能下床的样子。自己的弟弟郁鑫跪在地上，露在外面的手臂挨了好几道鞭子，他低着头，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奶奶，你没事？”郁湘眨了眨眼睛，见老夫人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又是一头雾水地看向郁鑫。“小弟，你又怎么了？怎么手上挨了鞭子，是谁干的？我帮你出头！”

        郁湘显然忘了，从来只有郁鑫仗着自己有个皇后姐姐和首辅丞相的爹，在外面为非作歹，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哪有被人欺负甚至动手的？

        “人，是我打的。”郁良冷冷开口，又狠狠踹了脚郁鑫。

        “你踹他做什么！”郁老夫人不乐意了，连忙护犊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鑫儿也知道错了，你把湘儿叫回来就是想想这事应该怎么办。你打他，你就是把他打死，也于事无补。”

        “奶奶......”郁鑫身子颤了颤，本能往老夫人身旁挪了挪。

        “妈，你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我今儿就是打死他，也是他活该，与人无尤。”郁良狠狠骂了句，恨铁不成钢。又要动手打郁鑫，被老夫人拦住。

        “你打，我给你打，你干脆把我也打死，让我下去和你死去的爹一起作伴！”郁老夫人挡在郁鑫的面前，怒目瞪着郁良。郁良只能把一肚子的怨气，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不然，难道还要对自己亲妈动手？

        只能作罢。

        “爹，这到底是怎么了？”郁湘看得一头雾水，先是借奶奶生病让自己赶紧回家，回到家里又是混乱的一出，她有些不明白地摇头，“小弟这是做了什么，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你倒是问问他，都干了什么好事！”郁良又骂了句，不过还是将郁鑫联合自己几个负责科举的门生一起，将制定好的考题高价售卖给即将考试的考生们，从中获利。

        望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大部分是捕风捉影，还有夸大的成分。不过郁良到底感觉不对，便让人暗中调查郁鑫和几个门生，结果一查一个准！

        虽然他们只是把试题卖给了一小部分的考生，因为距离科举还有十来天的日子，只是先交了一部分的定金，并没有给他们考题。要等到临考的前三天，才会送到他们手里。

        郁鑫是第一次，但是那几个混迹官场的老人不是第一次。他们不明白以前天知地知，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操作，这次怎么还没有到科举的时候，已经闹得街知巷闻，而且愈演愈烈，真消息夹杂着假消息一起，根本没法解释澄清。

        郁湘听完，面色不由得再凝重了些。

        她知道郁鑫叛逆，知道他纨绔，知道他喜欢走捷径，但这种种，不过小打小闹，甚至不用郁良出面，只要提到他是首辅丞相的儿子，自有人替他解决。也是因为纵容，才让郁鑫越发大胆，以至于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小弟，你太乱来了。”郁湘拎得清楚，“科举鬻题不是小罪，不但官职保不住，还要发配到苦寒之地服役，也不只是你，说不定还要牵连到父亲和我。你这么就这么糊涂呢？你缺钱吗？你缺钱不会找家里要？”

        郁湘也很想不通，她在宫里要对付那么多对江勉有非分之图的女人，还要应付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历但特别讨人厌的苏湄，偏偏家里还有个只会添乱的小弟，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郁鑫跪着爬向郁湘，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每次自己捅了篓子，她都会想办法解决。

        偏偏这次郁鑫实在过了，郁湘一时没有注意，只能求助看了眼父亲。

        郁良叹了口气，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郁湘看向自己的父亲，嘴上询问的同时，已经七七八八有了答案。江勉应该还不知道，不然早就问询她了，也不会给她回家的机会。

        但是，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这样，父亲，您先停了小弟现在的职务，让他不准再插手科举的事情。我回去探探皇上的口风。您是当朝重臣，我是他的皇后，希望他能顾念一家人的情分，从宽处理。”

        郁良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至于你，这几天就乖乖呆在家里好好反省，不许外出，也不许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触。”郁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郁鑫一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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