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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被哄着“快睡吧”的女孩半小时后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她偷偷侧头,又侧过一点点身子,被子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她有点紧张,又放轻了一点动作,就像是一个蹑手蹑脚的刺客。

        加油,你可以的。

        只是伸手去抱自己的男朋友而已。

        可以的,你可以的。

        她暗暗给自己鼓气,可鼓着鼓着,她开始紧张,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转过了头,却对上了许墨迷迷糊糊正要睁开的眼睛,睫毛浅浅抖动着,像是蝴蝶短暂停留在绿叶上,于是叶片震颤。

        救大命。

        她连忙闭上眼,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睫毛一动,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眼里渐渐清明。

        晃动的视野最终定格在她的沉静的“睡颜”上,发丝垂落脸颊,脸颊染了红晕,他静看了会,刚想伸手去撩开垂落的发丝,却隐隐察觉到有某些地方不对劲。

        他知道了。

        许墨嘴角带了笑意,他大大方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贴近,故技重施,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哄小孩子,她也确实是他的小宝贝。

        温热的掌心拍在她的的后背,手指修长,渐渐和她的心跳共鸣,她听见原本沉稳的心跳渐渐放缓,可他又凑近了一点点,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头顶。

        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许多个好的不好的念头,以至于她鼻尖沁了汗。

        秋冬季的天,女孩却感觉被窝里渐渐升了温,忍不住出声唤他:“许墨。”

        “嗯。”他应道。

        “我睡不着……”

        她说着睁开一点眼睛偷瞧他,看见他狭长的眼尾,漂亮的沉静的瞳眸,在昏暗的夜里看不真切,但是她依旧有想溺死在对方眼神里的冲动。

        你可不可以哄我睡觉?

        “我知道,”许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撩开那一缕不合时宜的发丝,把她的被子往下拉了点,问:“要开空调吗?”

        被打断了。

        她暂时放下撒娇的计划,任由他牵着走,郁闷地道,“开吧,下雨天确实有点闷。”

        许墨从床头柜捞过遥控器,半起身,借着扩香石的亮度,开了空调,又偏头探过来,“不舒服吗?”

        不会感冒了吧?

        说着还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的右手撑着床垫,被子被掀开更大的一角,凉气透进来,她好受了一点,小声:“没有。”

        “嗯?”他没听清。

        “没有,没有不舒服。”她微微晃动脑袋,说完才回想起自己的撒娇计划,有些后悔,改口道:“可能有点。”

        许墨有些好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尖,侧头轻声问:“到底有没有?”

        夜色里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她不忍心骗他。

        “像是调笑,可为什么又一副认真的样子啊……”她暗暗腹诽,她不想骗他,害他担心,可她又确实很想撒娇。

        撒娇这种事情,你不想的时候觉得娇情,你想的时候又觉得非撒娇不可。

        她蹙着眉头,略微纠结,最后眼神闪躲地说:“有吧。”

        许墨回过劲来,试探性地问:“那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她想点头,可点了一下又顿住,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小声:“可不可以还拍我的背?”

        夜里安静,许墨又靠得近,这句话落进他的耳朵里,显得很清晰,他笑起来,眼睛里月牙弯弯,像是夜色里最动人心魄的月色。

        她红了脸,连忙补上:“不拍也没关系。”

        就是语气里多少有点不甘心。

        他拍拍小姑娘收回被窝里的脑袋,惹得她伸手去打他的手背,才语带愉悦地说,“好。”

        “小孩子不可以拍头。”她理直气壮,但对上许墨的眼睛又莫名有些心软,“只可以偶尔拍一拍。”

        “要不然会长不高的。”

        “好。”他的话语里含着宠溺。

        她又心软了,补充:“长不高你就要养我一辈子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专注却又无奈地说,“长得高也要养你一辈子啊。”

        啊。

        她心里的小人又开始跳舞了。

        许墨躺到她身边,侧身望着她,被子索索,他的声音很轻又很软:“想听什么故事?”

        她收敛了一点点上扬的嘴角,眨了眨眼,这么美好的夜晚,她不是很想听海的女儿,又毕加思索了一会,临时能想起的就只有白雪王子·特别版。

        “白雪王子吧。”她说完,眼珠转了转,又提醒,“我要听特别版。”

        “嗯?”许墨一下子猜到了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把她搂进怀里,她自觉地在他怀里找了个窝,然后用发顶轻轻蹭了蹭。

        “好吧,我的魔镜小姐。”

        魔镜小姐和白雪王子的故事又上演了,他的声音里渲染开五彩斑斓的世界,魔镜小姐的可爱和“蛮横”,白雪王子的承诺与誓言。

        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她的呼吸打在他身上,温热的温度始终保持着,好在空调开始起作用,她放在被子外的肩颈上汗滴逐渐消失。

        刚开始她的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身上作恶,戳戳这里,戳戳那里,时不时划动一下,甚至有时他的故事都被迫中断。

        “怎么了?”她抬头,亮晶晶的眸子正笑得狡黠。

        许墨低头,沉默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揉了揉,最终还是揪着她在脖颈处吸了一口。

        她一下慌了神,楞楞推着他的肩,却没多用力。

        “啵”他的唇离开她白皙的皮肤,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

        许墨眼神晦暗,咬了她的脸颊一口:“你知道的,别惹我。”

        她安分了一会,像个被吓呆的小兔子,许墨暂时满意了一会,又有些欲求不满。

        可没过多久,她又开始作乱,只是不敢再乱划,戳一戳就结束了,也不戳不该戳的地方,力道也轻,他就放任她去了,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力道逐渐变轻,眼皮越来越沉,他感觉到了,也就愈发放缓了语调,拍得更轻,更温柔。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的,又连续胡乱点了几下,点到不该点的地方,许墨刚想警告她,可低头,就感觉到她的手指从他的身上滑落,所到之处泛起一阵酥麻。

        他略微睁大双眼,眼神晦暗不明,低头看着她均匀的呼吸,柔软的发梢,看上去分外好欺负的脸颊,最后还是用指腹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睡吧,我的魔镜小姐。”

        室内的温度此时正适宜,空调开始微调,细微的运作声在房间内并没有勾起主人的注意力,睡眠模式开启。

        他看了她很久,叹口气,把下巴轻轻贴在她的发顶,闻着她的发香。

        和他是同一款洗发水。

        只是在她身上显得更加柔软,多了一丝香甜。

        他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如果一定要形容,可能会像泡芙,外表酥脆,内里裹着香甜的冰凉奶油的泡芙。

        他又抱紧了一点,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却触摸到了她的睡衣,这件睡衣穿在她身上算得上oversize,他的手指用力揉了下她的棉柔睡衣的一角,材质不错,没有坏。

        于是他愈发大胆地作起乱来,像是要把她占的便宜通通赚回来,才能稳赚不赔。

        修长的指尖攥住长了一些的睡衣,大拇指和食指撵着一个地方揉,像是饿了一周的恶狼,他犹嫌不够,松开双指,伸手他把她左侧压在身下的一点布料扯出来。

        动作很巧妙,没有弄醒她。

        他开始得寸进尺,低头细细看着,张开五指,把那一大块布料拧成拳,顺带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个很轻的吻。

        刚想进一步动作,就听见她小声嘀嘀咕咕,他停了下,听清她是在说梦话,又留了个轻吻。

        好了,她睡得很熟。

        没点戒心,一不小心容易被人占大便宜。

        他操起心来,决心改天给她上一课,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坐起身,动作轻柔,不忘把她的被子盖好,免得着凉。

        但是他睡不着了。

        许墨有些无奈地偏头看着她,月光下,他深沉又带着一丝暧昧的眼神无所遁形,他轻轻吸了口气,呼出来,放缓过速的心跳。

        骨节分明的手附上自己的睡衣,他略微按了按睡衣领口,才发现睡衣没有扣子,怔愣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坐在床边,挪了挪位置,又挑了个喜欢的姿势,开始跷他的二郎腿。

        他的神情颇有些不自然,又偏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女孩,在被窝里显得分外乖巧又柔软的女孩,默默把床头的扩香石底灯调暗。

        默默坐了会,他思索一下,起身穿上拖鞋。

        还好有个浴室。

        还好浴室的隔音效果不错。

        他取下刚刚换在衣架上的浴巾,有些遗憾刚刚准备休息换了衣服,但也没遗憾太久。

        因为今天也不错。

        浴室的灯只开了里层,还有磨砂,他并不担心这个亮度把女孩弄醒。

        换下衣服,他随手把眼镜放在镜台上,衣服搭在架子上,赤脚走进内间。

        这个晚上浴室的灯亮到两三点,久久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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