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

黎浅看到桌上的四瓶药，黑，白，蓝，红。黑白是给莫和疗伤的，那蓝红想必是害人不致命的东西。黎浅拿了蓝色的药瓶，打开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很香甜，一点都不像害人的东西，又拿起红色的瓶子，那药膏满满一盒都是草药的气味儿，倒是挺好闻的。黎浅心想，若是外伤腐烂，那药膏抹上去应该是很疼的吧？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自己的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伤口感觉剧痛无比，果然不是好东西。

        黎浅走到床边，莫和闭着眼睛睡的很沉，他的衣衫简单的系着，方便换药疗伤。黎浅坐在床边，心想“莫和殿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想杀我而后快，却是一副不想与我为敌的模样。啧啧，都怪你这张脸太好看，我竟然怀疑自己冤枉了你。没想到吧？李思已经把你给卖了。”说着伸手掐了莫和的脸蛋。

        指间细滑柔软，让黎浅有点儿吃惊，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在自己衣服上蹭了半天。

        “明明是个男的，皮肤也太好了吧？”

        黎浅看着手中的红色药膏，眉毛微挑，在你的身上留个疤，做个纪念。黎浅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伸手掀了莫和身上的薄被，一把扯了莫和内衣上的带子。

        莫和感觉有人捏他的脸，已经醒来，眼睛缓缓睁开看到黎浅坐在床边，伤口还在剧痛，黎浅竟然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莫和虚弱，但是语气和眼神依旧威慑，让黎浅解衣衫的手，停了下来。

        “该，该换药了。”

        莫和看了看房间，李思不在，张太医也不在。门外的守卫没有进来，黎浅的身上并无杀气，他的左臂完全抬不起来，即使坐起身子也有些困难。

        黎浅自己身上有伤，看莫和想要起来，将他扶住，把软枕放在他的背后。

        莫和看着黎浅手中的药膏，跟他平日里用的不一样。

        “这是什么？”

        黎浅打开给莫和闻了闻：“张太医说这个药可医治外伤。”

        莫和不用太多力气就知道李思利用张太医整黎浅。现在可好，黎浅拿着这害人的东西来整他了。真是因果好循环啊！

        “有劳。”莫和清楚，李思不会杀黎浅，这药膏想必也不是致命的东西。莫和用右手解开剩下的带子，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他胸口的白纱上透着淡淡的血渍，绷带缠绕的身躯让人挪不开眼。莫和身材匀称肌肉和脂肪的比例是完美的，皮肤白皙似乎没有被光照过，仿佛透明一般，这样的身体若是留下疤痕，实在可惜了。

        “你的伤口太深了。”黎浅立刻起身把那盒红色盖子的药膏放回桌子上，按照张太医说的，拿了白色的盒子走回到床前“还是用张太医给你的，万一留下疤，不好。”

        莫和依靠在软枕上任凭黎浅解开他的绷带，看着眼前认真的人，不觉想笑。

        “男人嘛，留个疤算什么。”

        黎浅觉得也是，只是，他做不到害人罢了。如果那盒红色的药膏可以让伤口腐蚀，莫和的伤口那么深，如果一直不能愈合，岂不是会要命？黎浅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的莫和，他死了，对自己，不是坏事儿吧？

        莫和感觉到黎浅心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迎上他的眼睛。

        黎浅见莫和微笑，立刻怂了，将那一刹那的杀气立刻掩藏了起来。

        “浅公子，你脸色不太好，受伤了？”

        黎浅连忙用衣袖遮掩了手上的淤伤，拉了拉领口将脖子上的伤口遮挡起来。

        “还好。”

        “让我看看。”莫和捏了黎浅的手，他力量并不大，正好捏在了涂抹了红色药膏的伤口上，剧痛之下，脸色惨白。

        莫和掀起他的袖子，手腕上有一指粗的勒痕，线条优美的小臂上尽是皮鞭抽打过的痕迹。莫和伸手扯开黎浅的衣领，锁骨上方有剑刃撕开的伤口，胸膛上鞭痕和淤青遍布，很显然李思对他用了刑。

        “李思干的？”

        莫和与黎浅交情提不上，他暗中监视了黎浅多年，对这个家伙并不认同。没有任何一个皇子像他一样吊儿郎当的过日子，不止一次莫和为淑仪夫人叫苦，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但是，莫和并未轻视了黎浅，他总是觉得黎浅身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时间越久，这种感觉越是明显。看到黎浅的身上遍布伤痕，连原本的肤色都快看不出来了，心里竟然有微微作痛的感觉。

        黎浅合了衣衫：“太子要查真凶，我哪里跑得了？李大人公事公办而已。”

        莫和从未想过对黎浅用刑，看到他遍体鳞伤，一股怒火冲到了头顶。

        “来人！”

        侍卫涌入房间看见黎浅坐在床边，上来便拧了他的手臂，将他摁倒在地，用力扭住的手臂发出咔咔的声响，痛的黎浅说不出话来。

        “混账东西！谁让你动浅公子了？李思呢？”莫和着急举手之间牵动伤口，冷汗都冒了出来。

        侍卫连忙松开黎浅：“羽公子来要人，李大人去见他了。”

        黎浅的伤势堪忧，只是他吊儿郎当惯了，并没有把身体太当回事儿，以至于大家都觉得他伤的不重。黎浅其实伤的很重，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这条命太不值钱，留着也是痛苦。

        “把他们叫进来。”

        “是。”

        黎浅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他感觉腹内翻江倒海的疼痛，一口鲜血涌出唇角，苍白的唇上染上了血色，看起来脆弱不堪又美丽非常。黎浅擦了血，背过身回到软榻上，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喘口气。

        楚羽推门而入看见黎浅倒在软榻上，唇角有血，白衣下尽是伤痕冲着李思拔了剑。

        “你竟敢对公子动刑？”

        “楚羽！”莫和威慑，楚羽的长剑动不了分毫“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动试试，我保证你们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楚羽收起长剑，挥臂给了李思一拳，将李思打到墙边，口中尽是腥血的味道。李思不服，捏了拳头正想动手。

        “李思！”莫和喝住李思“刺杀我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暂无下落。”

        “时间和力气都用到浅公子身上，你当然什么都查不到。”莫和言辞中带着责备之意。

        李思立刻下跪，心中胆颤，奇怪的是莫和怎么突然心疼起黎浅来了。难道，黎浅对太子而言真的是那颗非常重要的棋子吗？这样想来，黎浅说的那些，想必是真的。

        楚羽探上黎浅的脉搏，他的心脉没有受损，但是其他内脏皆有淤血，就连内功疗伤都得小心谨慎，外伤的血倒是止住了，在黎浅的身上留下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实在不可原谅。黎浅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楚羽眼眶发红，眼睛里似有血丝。

        “哟，你怎么来了？”

        “闭嘴，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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