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bing不死

　　隔天，11月9日，本着上场比赛提前来到比赛地的习惯，瞻烨再次单独带领男队出发来到了马里兰州下辖的巴尔的摩市。

　　巴尔的摩，这座连接纽约与华盛通陆地交通的重要城市，在美国体育历史上，有着色彩极为浓厚的一笔，菲尔普斯就来自这座港口位于帕塔帕斯科河出海口的城市，那部关于美国NFL球员迈克尔.奥赫的电影《弱点》，主角迈克尔.奥赫成名时所效力的球队正是巴尔的摩乌鸦队。

　　关于这种城市的篮球历史，最辉煌的时刻莫过于之前曾提到过的40年代末50年代初，子弹队曾获过了BAA（NBA前身）的总冠军，然后就是60年代到70年代初的十年间，奇才队曾落户在巴尔的摩，期间也称子弹队的他们鲜获出色的成绩，最好的成绩也不过于分区半决赛，所以很多巴尔的摩的老球迷更愿意把之前夺冠的子弹队作为自己钟爱的母队。

　　作为沿海港口城市，进出口贸易占有这座城市重要的经济地位，这吸引了大批工人加入这个行业，据说每年在职从业人员有多达17万，其中不乏各类船员、随船服务生、厨师等等职业，由于大批低收入工人阶级涌入这座城市，导致了城东毗邻港口的城区居住多是这些工人阶级，相反那些资产阶级贵族则是住在了远离港口喧嚣的北部，那里公园、绿地比比皆是，高级住宅区、别墅林立，而摩根州立大学正位于城北，毗邻这些公园与绿地。

　　公羊队是正午到达巴尔的摩的，两座城市相距三百公里，不近不远，这一次他们是乘坐高速大巴前往的客场。

　　沿95号高速公路，一路经过了纽瓦克、费城和迪波西特港，没有进到巴尔的摩主城区，载着公羊队一行人的大巴在摩拉维亚街道下了高速，然后直达摩根州立大学。

　　当公羊队一行人来到目的地后，瞻烨才发现自己订的酒店和摩根州立大学相距了居然有3、4公里的距离，当他回头再去招呼大巴车时，司机已驾车驶远了。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新城市，瞻烨只好领着一行13人在摩根州立大学外徘徊了起来。

　　除了两个队医，这一群都是长人的群体们，自然又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眼光，一些州立大学的学生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眼神，有了解关注体育赛事的学生则猜测着这群长人是不是就是明天自己大学的对手。

　　“走吧，大家拖着行李去打出租车！酒店名字叫Abell  Stable，别搞错了！”

　　晚秋的午后本不热，但塔普却热得直伸舌头，这货对于旅行一般的客场赛程十分感兴趣，一路东瞧瞧西看看，嘴巴上一直没闲过，还好是自家球队租的大巴，不然这货又要被瞻烨批了，只见他有气无力地抱怨着：“教练！这学校周围就是郊区，全是公园，哪有出租车呀！刚刚你咋不让司机给我们送到目的地再走啊？”

　　闻声，瞻烨黑起了脸，本来大巴还没有开到目的地，这就是他的失误，想着还有3、4公里的路程，自己这要徒步走过去，不得个把小时？他开口转移着塔普的注意力。

　　“闭嘴！肖恩！都和你说过了，出来了是公众人物，注意点你们的形象！我这不想着提前过来适应下环境嘛！你小子又叫苦，明天上场要是还和上一场比赛一样，我非要告诉肯德尔不可！”

　　在塔普心中，肯德尔三个字现在就是一个魔咒，只要你提出来，他就马上乖乖地会听话。

　　“是，教练，我马上就去招车，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非要喊到5辆出租车不可！”

　　塔普把行李丢在奥利弗身旁，一溜烟人就跑没了。

　　对于塔普的态度变化，队友们纷纷笑出了声，这个活宝真是会逗人发笑。

　　挑了一块空闲的地方，瞻烨随意地就坐在了自己的拉杆行李箱上，来来往往的州立大学学生不时对一行人指指点点的，瞻烨心里莫名地烦躁了起来，这尼玛像是被当做猴看的感觉真是不爽。

　　“诺，教练，喝口水，一路坐大巴，怪不舒服的，我屁股都做疼了！”

　　一旁的亚瑟朝瞻烨丢了一瓶饮品，这个黑人中医被简明灌输了养生的观念，随身携带着用搭配中药熬制的饮品。

　　接过饮品，瞻烨瞧去，不知道是用喝过的什么饮料瓶子灌得中药饮品，里面的液体呈现出黝黑的颜色，水面上还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中草药的残骸，他心里打起了鼓，这玩意能喝吗？

　　“大O，这东西能喝吗？”

　　分过给瞻烨，亚瑟从他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又一一摸出几瓶一模一样的饮品，正分给其他球员们，闻声他回过身道：“放心！教练，这是我老师的秘方，专门用来平肝降火的，一看教练你坐在那里就很烦躁，不如试试！”

　　“哦？你还会瞧面相？”瞻烨好奇道。

　　说罢，瞻烨拧开瓶子，也不在意这瓶子原来有人用过，大口地就喝了一口降火饮品。

　　只见饮下饮品的瞻烨睁着老大的眼睛，眉头不时抖动的样子让人感到煞是奇怪。

　　“怎么？教练，味道很不错吗？”

　　和瞻烨对饮品有同样担心的柯林沃斯问道，他正扭开瓶盖，欲试试味道。

　　只见瞻烨艰难地饮下饮品，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他瞬间就站起了身子，身体不自主地抖了起来。

　　“好喝吧！教练？我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可是每年夏天都在喝，现在你瞧我，神清气爽的！”

　　分完饮品，亚瑟乐着坐到地上也喝了一口。

　　“那意思……说……你喝了三年了？！”瞻烨捂住了嘴巴他又道：“你里面放了什么？”

　　饮了一口，亚瑟想了想道：“有黄连、穿心莲、金银花、陈皮和连翘，在美国要获得这些药草可没有像教练你国内那么容易，好多都是我和老师自己种的，教练你可不要浪费咯！”

　　球员们看着瞻烨的动作，纷纷猜测这饮品味道如何，一个个正欲开瓶饮用的时候，柯林沃斯已叫住了他们，他道：“别喝！”

　　紧接着，柯林沃斯也和瞻烨一样捂着嘴巴，他走到亚瑟身旁道：“大O，你是不是给我们下毒了！这玩意儿太苦了！”

　　亚瑟若无其事地喝着“苦口”饮料，他道：“没有啊！我老师给这个饮品取名苦口饮料，当然苦啦，你们也别大惊小怪的了，我原来还不想拿出来给你们的，老师说想着你们一个个都是小伙子，肯定身上火旺，拿给你们消消火，我才带出来的，不然我还舍不得呢！”

　　柯林沃斯捂着嘴，把饮料递给亚瑟，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那谢谢……你老师，我不需要！”

　　说完这些，柯林沃斯直接跑到不远处的公共垃圾桶旁，“哇”的大口吐了出来，作为欧美人，谁能习惯这种“良药苦口”的感觉呢？就连瞻烨都差点吐了。

　　“没见过世面，好东西都不懂的珍惜！”

　　在亚瑟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的动作下，其他球员们纷纷把“苦口饮料”还给了亚瑟，一个个都害怕自己喝了也出现和柯林沃斯的情况。

　　“教练，你还喝不喝？不喝也还给我！”

　　亚瑟有点不悦了，好心当做驴肝肺，他冲着瞻烨说道。

　　见球员们都把饮料还给了亚瑟，瞻烨实在不好意思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他赶紧点头称道：“我喝！我喝！”

　　随着话音落下，另一个声音又传来了，之前跑去拦出租车的塔普回来了！

　　“教……练……！我们……不用……打出租车了，我这边遇到个……好人，他说他是教练您的……球迷，在附近持有大房子……可供我们住宿的，很欢迎我们……福特汉姆大学！我们直接过去吧！”

　　在大街的另一头，黑人的身影出现，他大嗓门发出的断断续续声音穿过了整条街来到公羊队众人耳中，瞻烨闻声用手附上了额头，这尼玛在对手面前，用得着这么大肆宣传我们自己吗？

　　“知道了！”

　　瞻烨捂着脸答道，然后迅速招呼过一行人去到塔普身边，生怕一会儿州立大学的学生们出来围观他们。

　　跟着塔普在郊区走了数分钟，瞻烨见到了塔普口中那位“球迷”，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七旬老人，他自称是瞻烨十年的老球迷，连瞻烨十年职业生涯都被谁帽过都一一清楚的老球迷。

　　随着公羊队一行人来到老人面前，这个走路都打偏偏的老人径直走到海耶斯跟前，他伸手摸上了后者的脸颊，嘴里说道：“哎呀，没想到中国人居然是这么不显老，黑洞呀，你今年应该有27了的吧？怎么还和18岁小伙子一样呀！长的细皮嫩肉的！”

　　在海耶斯木楞和尴尬的眼神注视下，老人更是摸到了他胸前，耳边也传来了老人第二次的赞美：“哎呀，果然是黑洞，没想到肌肉这么发达！”

　　海耶斯是队里身形最接近瞻烨的，身高比瞻烨略高出了2公分的他，是一个混血儿，他的皮肤是小麦色，也很接近瞻烨的黄皮肤，可黄种人和欧美人的巨大面孔差异，应该不至于让老人认得如此离谱吧？瞻烨怀疑塔普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假球迷”！

　　瞻烨望向塔普，他眼神警告着后者，仿佛在说，这就是我的球迷？肖恩你小子没搞错？

　　塔普随即讪笑了起来，他凑到瞻烨跟前道：“没错，教练，我敢保证！他是你如假包换的球迷！”

　　在瞻烨再而三的疑问确认下，塔普依旧告之这位老人的确是黑洞的球迷后，一行人才跟着老人去往了塔普口中的大房子。

　　当一行人来到目的地时，发现这所大房子果然很大，只有二层的高度，居然占地面积极大！

　　由于上了年纪视力不佳，要为瞻烨介绍房间布局的老人带上老花镜，随着眼前一片清晰传来，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用手拉着的人是一个他不是很熟悉的小伙子。

　　“你是？”老人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居然认错了自己喜欢的球员！

　　看明白了情况的瞻烨迅速走到老人跟前，他道：“您好，我是来自中国的邓瞻烨，也就是您所熟悉的黑洞13！”

　　老人在海耶斯和瞻烨身上来回变化着眼神，好像在确认一般，不过在塔普的催促下他还是相信了瞻烨就是黑洞，然后为瞻烨介绍起了房间。

　　“我这房子是个老房子了，上世纪50年代还是别墅来着，现在已经老旧了，不过相信你们应该会喜欢里面的环境，这里面可是有我老人家多年的收藏，一般的客人我可是不会轻易招待的！”

　　跟着这位自称“德文.加特森”老人的脚步走到老旧屋子内，公羊队一行人渐渐相信了老人的话，因为这栋老别墅的装修，不能说是装修吧，应该是屋内的装饰让整个屋子看起来就犹如一个篮球博物馆！

　　老别墅是两层，据介绍有十余个房间，平时作为旅社用以接待那些来到巴尔的摩旅游的一家人旅客，二层是镂空设计，瞻烨在高高的屋梁上看到了数十件被挂起的球衣，就像是球馆里那些退役的球衣一样，只是球衣所属队各不相同。

　　瞻烨仔细瞧去，时间最久远的球衣是巴尔的摩子弹队夺冠那年球员的球衣，诸如巴迪.吉纳特、克莱吉.埃尔姆森、奇克.雷瑟等名字引入眼帘，接着有效力于费城勇士时期张伯伦的13号球衣，还有大鸟伯德84和86年夺冠的球衣，巴克利76人队时期的球衣……

　　最新的一件则属瞻烨的尼克斯13号球衣，望着这件球衣，三无老青年心里生出了许多情绪，就像看到一面镜子一样，充满了各种感慨，也许这也是黑洞的想法吧？

　　一楼的客厅布局很简单，一些木制家具上却摆满了各式与篮球相关的东西——篮球、照片、哨子、球鞋、纪念围巾、护肘等等，太多了，年代有久远的也有新的，这些满目玲琅的东西让公羊队众人大开眼界！

　　“老爷爷，这是你自己收藏的吗？”

　　奥利弗一边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一边询问着这些东西的故事。

　　年迈的老人脸上皱纹横生，他笑着的时候，这些皱纹和跟着他的动作让他显得更加苍老，他笑着答道：“呵呵……这倒没有，就比如这几件子弹队的球衣，那是我父亲的收藏，还有这些球鞋，则是我孙子的爱好，他也喜欢打篮球，可惜自己长得太矮了，连高中校队都选不上，他在市区里读住校，今天不在这边，要是他知道你们这些球星来到了自己的家中，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球星吗？一众福特汉姆球员们感到这个词汇似乎真的不错，在6日首秀后，他们的个人媒体账号上的粉丝渐渐地多了起来。

　　奥利弗的发问带起了头，一行公羊队众人跟着老者听着他的介绍在屋内参观了起来。

　　听到老者讲述那些久远的故事，小伙子们就像自己也进入到了老人口中的那些年代，仿佛能感受到了那遥远而古老的篮球故事，那些球迷和球员口中传下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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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一共有16个房间，想必老者的祖上也是一个阔绰之家，他的介绍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然后瞻烨就果断地退掉了酒店的房间，在这样一个篮球博物馆里住宿，岂不是美哉？

　　在老人热情的安排下，众人得以一人一个独间，当他们放好行李再次来到客厅时，老人正沏好了咖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来来来，喝点热咖啡，家里面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我平时都在学校那边的公寓楼，很少回这边住”

　　接受过老人的招呼，众人全部来到了客厅坐下，由于人数不少，几个年轻一点的球员则是直接坐到了羊毛地毯上，一旁的壁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想必年迈的老人也抵挡不了这晚秋的凉意，众人围住老人又准备听他开始讲故事了。

　　“德文老爷子，您现在还在州立大学里面任教吗？”

　　若说学校，这郊区方圆2里最近的一所学校就是摩根州立大学，瞻烨打开了话匣子，他问道。

　　“这倒没有，在学校里面任教的是我的大儿子和儿媳，作为双职工，他们有幸地分到了一个不错的三室一厅，今天我正好出来散散步就遇到你的球员，你说巧不巧，黑洞？”

　　“真的很巧，没想到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关注篮球！”

　　“呵！黑洞教练，你这是瞧不起老人家了？我现在不止看，还打呢！在奇才队离开我们市以后，我和朋友们曾组织了一个业余球队，本来想取名子弹队的，可是业余联盟不允许，所以就只能叫子弹协会队了，现在我们偶尔还聚在一起打球呢！”

　　“哇！老爷子，您这个岁数还上的了场呀！”

　　塔普吃惊道，在他看来，走路都有些打偏偏的老人恐怕已经无法再进行运动了吧。

　　“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刚刚散步认出了你，你恐怕现在还要被你们教练批吧？这郊区都是公园、绿地的，哪有什么公共设施，你们想去市内住宿，怕是要等上好几个钟头才能等到出租车。”

　　如老人所言，他的确还在关注篮球赛事，不论是NBA、NBDL还是大学、高中的比赛，只要有机会看到转播或者直播的，他就会看，幸运的是6日公羊队的比赛，与北卡州只有一州之隔的马里兰州正好有地方台进行了比赛转播，老人因而记下了这个上下半场发挥十分迥异的黑人小伙。

　　塔普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傻笑着，在暖和咖啡的陪伴下，众人听了老人一下午的故事，年轻时的德文.加特森酷爱篮球，这和他的父亲有关，更老的老加特森当年是子弹队的球迷，子承父业，德文.加特森在初中时也迷上了篮球，直到参加工作后渐渐没有时间去自己打篮球了，他才转而成为一个只看篮球的篮球迷。

　　照老人加特森的说法，他最开始看球的时候是大鸟的球迷，然后才是乔丹、科比等人，直到新世纪的十几年代，他才认识到这个中国球员黑洞，黑洞暴力的打法和惊人的运动能力改变了他对黄种人运动天赋的看法，从而成为了黑洞的球迷，今天能邀请到公羊队一众人来家，他感到很荣幸。

　　对此，瞻烨表示不敢，并且说对于住宿等一些列费用他一定会如数支付给老人。

　　老人哪愿意啊，一下午讲故事的尾段就以瞻烨和老人来回推脱住宿费用为主，直到门铃声响起，老人起身去开门，这下午的交谈才结束。

　　坐在客厅内的公羊队众人，在老人开门后就听到了一个沙哑而厚重的声音传来：

　　“老德文，走吧，打球去！我今天问了你儿子，说你在别墅这边，我就知道你是球瘾犯了，正好我们子弹协会那一批老人明天要去学校看比赛，今晚上我们就先预预热，我组织上了大家，就差你了！”

　　“那就走呗！”

　　话音刚落，公羊队就见到老人风风火火地回到屋内，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想必是去拿自己的“装备”了。

　　瞻烨向球员们望了一眼，他道：“知道这是什么？”

　　球员们不明所以，纷纷摇头表示不知，他们对老人还要去打篮球的做法，其实心里挺担心的，毕竟老人的身体已不允许他再在篮球场上进行那激烈的身体接触了。

　　“这是老兵不死，只要篮球还发展的一天，就会有这样的老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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