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痛

按照首领的文件只要小蝶恢复记忆必须立即注射弑神水。虽然弑神水无法杀死她，那也必须启用最高级收容措施。拥有祝福之力的精灵无论是否觉醒在北国都是一大祸患。逸看着小蝶，我应该立即上报，为什么要犹豫？她的血液还对于制服高级异兽有奇效，他的手很多次触碰到首领核心的专线又无力的垂下。她没有恢复记忆吧，否则怎么可能当在自己面前？但是只要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该死，无论以什么方法。

        逸微微闭上眼睛，按下按钮，几条钢筋绳牢牢捆住小蝶，粗大的绳子与少女纤细的体格形成鲜明的对比。少女的睫毛颤了颤。逸坐在旁边，头靠在交叠的双手上，为什么不把她交给上面？是舍不得吗？他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解释这一切。逸很清楚一旦上面知道小蝶血液效果，她就会沦为活体造血机器在实验室呆到生命终结，毕竟制服高级异兽比卧底任务更加重要。

        我只是杀戮的机器，怎么可以顾及儿女情长，我不需要爱情，逸目光变得冰冷，转身拿出注射器。无声起伏的黑色巨浪，在地平线上爆发出沉默的力量，就这样从仅仅打湿脚底，到盖住膝盖，漫过小腿，一步步，走向寂静的深渊。

        “逸？我没事了，你绑我干嘛？”逸心中痛苦不堪，为什么会心疼？她可是人类的公敌呀，我不能对她有一丝怜悯之心，我是军人，我是杀戮的机器，那些美好的感情从来都不属于我。娄喜欢她已经不能成为我注意她的理由了。我差点迷失自我了。逸转身，针头扎入静脉。“例行公事，采集血样，你会成为最完美的实验品。”

        “我救了你呀？你”小蝶睁大眼，她看见了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亮光，如化不开的墨，原始的恐惧被唤醒，那漠然的眼神真的是人类拥有的吗？

        逸拔出针管，将血样放在无人机中，静静看着她，他希望她大声指责他，希望她给予自己最恶毒的咒骂，可是她没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反射着灯管的光，如受惊的小鹿，她苦笑了一下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早就会知道这样，因为我一开始见到你时就很害怕，但是我喜欢你，我认了我还是睡一觉吧，醒来也许就在实验室满身插着管子了。脉搏逐渐稳定

        逸打开无人机开关，无人机缓缓升空向首领核心的大厦飞去。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讨厌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逸站在窗口，突然，他冲出门外踏上飞碟，一道紫光闪过，飞出不远的无人机落地成为无数碎片。

        冬天难得的日光，照进高大的窗户，在地面上投出巨大的光斑。尘埃浮动的空气里，慢镜头一样的移动成无数渺小的星河。像是在地理课上看过的幻灯片里的那些微小的宇宙。

        “哥？你找我？”

        “进去把人带走，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啥都不要问。”逸摔门走出私人休息室，娄莫名其妙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收割之后的麦田，如果你曾有目睹过那样繁茂的生长在一夜之前变成荒芜，变成残留的麦秸与烧焦的大地。宇宙的某个地方，冥冥中似乎有一根弦崩断了，清脆的声音很快没入茫茫星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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