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假谎言

“你还知道什么？你又能承诺什么？我才能决定，我做什么。”我问他。

        “我们之间有误会，如果我对你有所求，那我才需要承诺……”

        “你没有么？”我很强硬的问。

        我在赌，赌他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说的那么轻松。

        果然，他不说话了，伞被他移开，雨滴落在我脸上，打的我睁不开眼睛，反正睁不睁也没区别，我索性闭了眼。

        大雨倾盆，我浑身湿透，也无法分辨他走了没有。

        许久后，他伸手用手指拂去了我脸颊的雨水。

        “一起淋雨算不算结盟？”他开玩笑的问我。

        我不回答。

        “好吧，我告诉你我知道什么，你听后自己做决定，如何？”他说。

        我睁开眼睛，尽管眼前依旧漆黑。

        他叹口气，用手指碰了碰我的眼睛，很轻的说：“多美的一双眼睛，可惜了。”

        “说。”我推开他的手。

        他重新将伞撑了起来：“我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平时和医院有非常多的来往，偶然也会帮助联系一些器官捐献的事情，就在不久前，我……看到过一份你亲自签的器官捐献同意书，不过已经作为报废文件处理了。”

        远处传来沉重的雷声，这雨怕是要越下越大了，雨再大，天再阴，也没有我的心情沉。

        我要做手术时是签过字，那会儿眼睛发炎，头疼的厉害，没仔细看自己都签了什么，何况是我老公科室一直照顾我的护士小蒋拿来的，根本没必要怀疑，她让我签什么就签什么。

        想不到……

        对大雨的恐惧都不足以抵消我听到他这句话时的惊讶，他说的那么平静，对我来说却像是死亡通知书一样的沉重。

        “我不确定你的角膜是不是被换给了别人，没把握的话不能乱讲，但你失明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但我从局外人的角度告诫你一句，不要太相信你老公，和医生打交道这么多年，好人多，但坏人也不是没有。”

        他说的极其诚恳，我信。

        这世界上不就是这样么？最琢磨不透的，是人心。

        “他……还治疗过什么人吗？这一切不可能没有联系。”我问。

        他说：“给你做手术那天下午，你老公还给另外一个女人做了手术，就是我的干妹妹，她的眼睛已经复原了。”

        第一次知道，心脏被无形的刀子戳了又用力搅和的疼是什么感觉。

        谁现在能站出来告诉我一句这只是个巧合？

        “闵素幽，如果你真想查明真相，就等一段时间，坏人总是会自己露出真面孔的，若是不，我也可以帮你。”

        眼泪随着雨混在一起，我背对他站着，不想他看见我哭。

        可真的是太悲伤，太痛苦了。

        我该怎么办……

        “我还有个建议。”

        我听着。

        “我还让你见见我干妹妹，很多事她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

        我不想见她，确切的说，不敢见她。

        “再或者，藏起来一段时间，看看你老公的反应，人在慌的时候容易露出马脚。”

        我问他：“如果他不慌呢？”

        “那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爱你。”

        我无言以对，他说的字字有理。

        “你呢？做这些想得到什么？”我问他。

        他打伞站在我面前，拿出纸巾帮我擦脸上的雨水和泪。

        “认个干妹妹吧，你不想认也无所谓，就这一个要求。”

        我后退一步：“我不信，你们都一样，都有所求，你何必掩饰呢，不如直说。”

        “你可真是难搞定。”他叹口气：“好吧，我说，我以前做过不少坏事，现在希望多做点善事，好让自己将来下地狱时，不至于跌那么深。”

        “有那么多的善事可以做，为什么非要选择我？”

        “因为你看起来可怜，可怜到我想帮你。”

        这话的感觉就像他对我除了可怜可能还有别的情感一样。

        我知道，我其实长相还是可以的，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男人，就是喜欢保护看起来特别可怜的女人？

        如果不是，那很可能就是他对我还有别的所图。

        但我都已经这样了，能图点什么呢？

        “答应么？”他伸出手，帮我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就在他手指触及我耳边皮肤的那一刻，我浑身战栗。

        又来了，身体的感觉又开始了，我震惊且羞耻，这男人不是我老公，我居然对他也会有感觉？

        这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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