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抉择

“找死！”

        幽食看到小红，停下了脚步。

        嘭！

        小红狠狠地撞在幽食身上，后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这头该死的红龙！”

        幽食愈发愤怒，它的右臂猛地挥出，一杆长矛刺穿了因反震而摔在地上的小红！

        吼！

        小红凄厉的悲吼一声，双翼鲜血喷溅！

        收回长矛，幽食忌惮的看了眼小红，继续不紧不慢的向俞弦走去。

        它已经看出来了，只要杀死这个人，一切都会结束。

        俞弦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幽食，在这一刻，他已然忘却了恐惧，忘却了愤怒，乃至忘却了世间的一切。

        此时此刻，犹如一个无关己身的旁观者，在荧幕前，盯着那注定被碾死的年轻人。

        “镜！”

        巫婉终于冲到了俞弦身边，她没有去触碰那些石化射线，而是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施展了格雷戈里奥之杖附带的技能。

        碎裂之镜！

        她站在平滑的冰面上，将法杖横在胸前，沉默的望着缓慢走来的幽食。

        望着这个弱小的人类，幽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它停下脚步，冷声道：“你拦不住我的，人类。”

        巫婉喝道：“你要杀他，先过我这关！”

        她一挥法杖，幽食的脚下立刻出现了一片光滑的冰面。

        幽食没有移动，继续说道：“我没兴趣杀死手无寸铁的人类，我的目标只有他！”

        巫婉道：“废话少说，开始吧！”

        冰面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变作巫婉的模样，同样决绝的盯着幽食。后者摇摇头，道：“无谓的挣扎。”

        它举起左臂，手中的重锤狠狠地砸向冰面！

        咔嚓！

        咔嚓！咔嚓！

        裂纹从受击点不断延伸，短短十几秒钟，整个冰面轰然破碎，化作一片朦胧的水雾！

        水雾中，瘦弱的身躯忽然飞起，重重地摔在远处。

        “小婉！”

        俞弦悲吼一声，巫婉吐出一口鲜血，勉强冲他微微一笑。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在一边的格雷戈里奥之杖，蹒跚着朝这边跑来。

        “哥哥！”

        沈婧站在俞弦身边，想要扯开这些射线网络！

        “不要碰！”

        俞弦赶忙阻止，沈婧微微一怔，道：“怎么了？”

        “会被石化的！”

        俞弦摇头苦笑，若非如此，自己早就冲出去了，哪里还能被困在这？

        沈婧忽然笑道：“这样呀，我明白了。”

        看着她的笑容，俞弦心头忽然泛起极致的不安。

        沈婧深吸一口气，猛地抓住细密的石化射线，这些射线在她触碰的刹那，便全部凝为了实质！

        短短一瞬，她的右手就变成了灰褐色，已然被石化了！

        “快停下！”

        俞弦焦急的大喝一声，沈婧笑了笑，道：“停不下来了……”

        话音未落，她甩动整个上半身，借着惯性，竟扯开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口子！

        “快出……”

        她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彻底石化了。

        望着沈婧变成了一座冰冷雕像，俞弦忽然愣住了。

        “人类……”

        幽食目睹这一幕，眼睛中也闪过一丝复杂。

        听到敌人的声音，俞弦回过神，慢慢地从沈婧旁边的大洞里走出来。他深深地看了眼沈婧，道：“幽食，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幽食冷冷道：“人类，你的朋友的作为，诚然可歌可泣……但是，这不能阻止我，你必须死，否则，她们都要死。”

        俞弦道：“我死了，她们就能活下来？”

        幽食道：“现出本体已经让我铸下大错，唯有杀死你，才能弥补错误……额外杀死其他生物，只会让我的错误更加严重。”

        俞弦道：“好，我相信你。”

        “就这样放弃了吗？”

        系统的叹息声在心底浮现，俞弦涩声道：“还有办法吗？”

        “不知道……”

        系统也沉默了，面对b阶巅峰的怪物，它也无能为力。如果它出手，那代价更加惨重，被他们注意到后，只会损失更多人。

        “我死了，婧婧能活下来……你曾经说过，她的潜力非常高，远远比我重要……”

        俞弦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了。

        幽食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眼前的人类，它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它相信，这个人有为他人而死的勇气和觉悟。

        “你是不是想说，你死了之后，让我帮助婧婧成长起来？”

        系统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说出他的心声。

        “嗯。”

        俞弦转过头，望着化为雕像的沈婧，她依然保持着那抹微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她冰冷坚硬的脸颊，没有感受到以往的温暖，欢声笑语也渐渐远去。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总是在躲避，总是节节败退，永远都被收割者们压着打吗？”系统忽然愤怒的嘶吼一声，俞弦心神一震，喃喃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总是在忍让，总是在牺牲……我承认，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我们很多战士都会像你一样选择，但是，这一次，我不希望你也这般抉择。”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牺牲自己或许会救下眼前的朋友，但你知道吗，当朋友的牺牲为你唤回生命时，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吗？”

        “……”

        俞弦沉默了，他不难想象，她们心中该是怎样的悲苦，后半生也会被这段回忆诅咒，永远不得解脱。

        “我明白了。”

        他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系统，解除所有契约吧。”

        “你……还是要牺牲自己吗？”

        “就按我说的做，可以吗？”

        说完这句话，心底陷入长久的沉默……

        “好。”

        归终，系统叹息一声，解除了全部的契约。

        感受到精神断开了联系，召唤兽们纷纷抬起头，金毛难以置信的叫道：“老大，你……”

        “老大，我们还能战斗！”

        “老大……”

        “没事，只是还你们自由罢了。”

        俞弦轻松的一笑，解除了契约，召唤兽就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一同死亡了。

        金毛愤怒的叫道：“你这个狗东西，你连我都不如！”

        小红喝道：“金毛！”

        金毛恼怒的一甩脑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幽食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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