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幻境

灵性，一个现实存在却无人提及的名词，这个陌生的词汇首次出现在众人耳中，造成的反应不尽相同。

        沈婧和颜忱两脸茫然，不知究竟什么意思。俞弦隐约明白，不敢肯定。在在场的众人之外，似乎一个被遗忘的人还在这里——系统。

        它在听到灵性消失后，陷入了长久的震惊。直到俞弦急促呼喊数声，才让它回过神。

        “系统，你怎么又沉默了？”俞弦疑惑的问道，这破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一天天的懒得回应自己，难道是前方战事吃紧？

        想到这，心中顿时紧张起来。系统沉默许久，涩声道：“没事，只是听到灵性消失了，感觉很惊讶罢了。”

        “连你都觉得惊讶？”

        俞弦更加困惑了，在他印象中，即使是那颗神秘无比的宝石，系统都能有所点评，然而，这次竟然觉得惊讶？

        系统幽幽道：“灵性，你还不明白那代表什么。或许我该用一个你能理解的词语来表示它，那就是秩序。”

        “秩序？”

        俞弦品味着这个词语，似乎在它的背后，潜藏着无比沉重的黑暗与恐惧，隐隐有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吞噬天地间唯一的光明。

        “秩序，万事万物皆有秩序，倘若秩序无存，则一切能够理解的事物皆变得不可理解，一切已知的知识皆变得不可知，一切可观测的表象皆变得不可观测……”

        “荡然无存？”

        “很准确的形容词，当灵性开始消失，或许只有一种可能……”系统的声音愈发苦涩，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来自高空之上，来自群星之巅，来自那黑暗未知的时代。

        “什么可能？”

        俞弦的声音在黑暗空旷中徘徊，几近找不到方向，永远永远的迷失在里面。

        “收割开始了。”

        短短的一句话，犹如黑暗中闪过的雷霆，刹那间劈碎了黑暗包裹的空间，无数斑驳裂痕从时间缝隙中流露出来，里面是一张张扭曲而痛苦的脸孔，它们在快速化为飞灰，化为最精纯的能量。

        陡然间，无数脸孔破碎，接着，山河破碎，星球相互撞击，迸发出强烈的光与热。在无法倾听的寂静中，壮烈的景象随处可见，处处皆是血与火，岩浆在肆意横流，陨石从天而降。

        在生命划上休止符的时刻，星球接连崩塌，就连黑洞都无法逃脱这种崩坏。失去了秩序，它已经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迅速的以一种不可观测、不可知的形式化作最精纯的能量。

        当宇宙种种尽皆虚无后，一道光倏然而起，如穿透浓厚阴云的朝阳，笔直的贯穿了不可知的宇宙。

        在这个瞬间，所有可被描述、不可被描述的事物都消失了。这里只剩下纯粹的无，不存在，无法形容，无法表示。

        “看到了吗？”

        系统苦涩的声音在心中激荡，惊醒了这个被幻境震撼的青年。他回过头，怔怔地望着空旷处黑暗的人影，他的身高和自己相差无几，因为光源黯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至极的影子。

        “系统？”

        俞弦难以置信的问道，后者轻轻点头，道：“是我。”

        “这些……”俞弦顿了顿，思索片刻，接着道：“这些都是你所做的推演？还是单纯的电影？”

        系统道：“说不定是真的呢？”

        话音刚落，黑暗退去，眼前又恢复了光明。

        俞弦扭头看向周围，时间似乎只过了短短一瞬。巫婉继续站在那言说，旁边的颜忱还在询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摇摇头，甩去脑海中最后一丝不真切的感觉，苦笑道：“系统，下次提前告诉我一声行不行？”

        “提前告诉的话，你还会以为这是真的吗？”

        系统笑着反问道，虽然在笑，不如说是在哭。这种苦涩没有被他人察觉，仅仅存留在一闪而逝的话语中。

        当这句话消失时，其中的苦涩之感也随之逝去，仿佛从未出现。

        “我几乎以为这是真的了……可怕，还好真是一个梦。”俞弦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只是一个梦……”

        系统念叨着这句话，许久，它的声音渐渐沉寂下去，一如往日，或不同于往日，只是眼下无人去分辨。

        “老大，这会不会和那个黑影有关？”

        金毛的耳朵最灵，之前他们和梁怡交谈时，金毛都听在耳中。此刻看到俞弦陷入了沉默，还以为他在思考这件事。

        它的话提醒了俞弦，对啊，这所谓的自己的身影，是不是就是那个始作俑者？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探清灵能消失的真相？

        可是，这个身影为什么会在白鲸体内，又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呢？像这种黑影，究竟有多少个？

        他是否与空间灵能有关？为何大家无法察觉，唯独梁怡能够察觉？他与被害死的吕屹等人是否有关？确切地说，是否与那件斗篷有关？

        在佩戴着那件斗篷时，俞弦清晰记得，梁怡的实力不低于金毛，至少是b阶。失去斗篷后，实力只有e阶。

        种种一切犹如一张大网，将他慢慢地包裹收紧，最终试图勒死这条离水的鱼。

        使劲甩甩头，抛掉脑海中一切纷杂的思绪，将思维尽量集中到眼前这件事上来。望着金毛关切的眼睛，他苦笑道：“我觉得很有可能，你觉得咱们有机会赢吗？”

        “唔……”

        金毛沉默了，皱着眉头默默思索。

        俞弦怔怔地望着金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原本的话是觉得那个身影会在哪里，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机会赢吗。

        也许这才是最迫切想要知道的，这个答案至关重要，或许也一文不值。他无法确定，只是默默地望着金毛。

        沉默有顷，金毛抬起头，道：“总要试一试呀，你看我平时想要东西吃，不管人们给不给，我总得去试试。去试一试，才知道能不能吃到，如果我趴在那里睡觉，肯定吃不到。所以嘛，我觉得有些事和吃东西是一样的，我们要是趴在这里休息，那肯定就没有好东西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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