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泰坦巨兽

寂静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护卫舰穿过朦胧的云雾，飞越险峻的雄峰，在皑皑雪原之上，在茫茫原野之前。人们都已经离开了，沿着设定的航线自动驾驶的护卫舰平稳而快速的穿过一切，搜寻那近乎不可能存在的希望。

        希望，这个最高贵最可悲的词汇，这个曾容纳过无数幻梦，又濒临破碎的词汇，这个最完美的词汇，它似乎越来越远了，即将远至天涯海角，再也触摸不到分毫……

        待在休息区，望着屏幕里闪烁的彩色画面，这是一款全息游戏，玩家可以操纵两个角色，以尽可能高难度的技巧去完成目标，分数最高者即为胜利者。

        在一侧的排行榜上，一个个早已冰冷的名字还留在上面，最高者是七十三万分。点开这个名字，通关的视频开始回放。

        这曾经是风靡阿拉尼斯的游戏，如今文明已然消亡，创下最高分数的玩家已然不在。俞弦站在那里，默然无声，专注地操控着属于自己的角色，完全一个又一个要求，创造一个又一个动作。

        最终，分数定格，九千七百分，排在排行榜的末端。

        看着随手输入的名字，俞弦没有说什么，眼中忽然有光芒迸发。也许从无希望可言，也许从不需要希望。

        有些事之所以去做，是因为那是正确的事，希望隐没于希望出现前夕，希望不在，绝望自然也不在。

        他关闭游戏，静静地看着归于黑暗的最高分数，静静地看着那个消逝的名字。他是谁无关紧要，自己是谁亦无关紧要。

        在黎明来临之前，谁也不知黑暗何时远去，光明何时到来。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怀揣着卑微渺小的梦想，一步步走向远方。

        也许黑暗终将吞没大地，也许光明永远沉沦，但不是今日，不是此时。

        在寂寥寒夜里，唯一能使人执炬长行的，便是思想。这个最伟大的词语，容纳了人类的一切。

        它是一切的浓缩，是生命的精华，是可以想象的一切。正因为如此宝贵，它也因而可以轻易破碎、扭曲。

        与其说一场场纷争、一次次旅行是对力量和体魄的磨炼，不如说是对思想的萃取和升华。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摧毁思想，它是一个人之所以成为人的起点，亦是终点。

        他走出休息室，回到指挥室。

        望着一串串的数据，一个个不停闪烁的红色感叹号，他顿时感觉一阵头大。尽管时常反思所作所为，可真的回到现实中，仍然感觉疲惫乏力。

        俞弦微微苦笑，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座椅上，迅速检查一个个异常。百分之七十的感叹号来自于地壳运动和气象活动，百分之二十五来自于特殊生命体，他甚至看到了几只泰坦巨兽。

        在目睹泰坦巨兽的刹那，他终于明白了泰坦一词的由来。泰坦，那些希腊神话中统治大地的神祇，如今看来，这形容的确贴切。

        第一头泰坦巨兽发现于冰原之上，彼时它正在搜寻食物。它的食物是生长在苔原上的苔藓，以及身躯庞大的猛犸。

        它是一只杂食类泰坦，实力在s阶，在护卫舰飞越它时，该兽曾试图攻击。它举起一块巨石，远远投掷而来，砸在护卫舰的装甲上。

        护卫舰没有受到损伤，却也因此得到了它的力量数据。初步估计，它在十次撕咬之内，能撕裂护卫舰的外部装甲。

        这一概念乍一看很不清晰，但换种说法或许可以一目了然……以地球末世前的科技，哪怕是最尖端的武器，也无法在十次攻击内摧毁该装甲。

        核武器、电磁武器、激光武器……人们所知道的武器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冲破该装甲，但泰坦巨兽可以。它的撕咬力比金毛高了至少千倍，如果让它俩面对面打一场，不出几秒，金毛便会变成一滩肉饼。

        看到泰坦巨兽的影像后，金毛不甘示弱的叫道：“它也就看着厉害，我要是下去和它打，未必不是对手。”

        俞弦笑道：“确实，要是你下去，就凭这口气，也把它给吹死了。”

        “那看你这意思，是觉得俺不太行咯？”金毛晃了晃尾巴，俯低了身子，翘起毛茸茸的屁股，随时准备一跃而起，来个熊抱。

        “我有说过吗？”

        “哼哼！”

        它得意洋洋的收回姿势，摇头晃脑的走出去了。目送金毛离开，俞弦微微一笑，继续察看数据。

        护卫舰的计算机固然高效，在这种时候却难以有效识别相关数据。当然，这个缺陷不是因为计算机本身，而是俞弦毕竟是个初学者，不会调试更改相关的设置。

        哈维在安装之初，给他看设计图纸那时，曾经提到过一种更高级的人工智能计算机，之所以没有安装，是被哈维自己否决了。

        他没有详细解释原因，只隐晦的提了一句，这种计算机偶尔会有些小问题，比如会拒绝执行某些指令。

        据俞弦那些日子的观察，他们对计算机的依赖程度很低，甚至可以说低到了一种不太正常的程度。

        以阿拉尼斯这种机械飞升的路线，性能更高的计算机焉有不用之理？可那些科研人员宁可使用老式计算机，也不愿使用人工智能型。

        他曾经好奇地问过这个问题，哈维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人工智能曾与阿拉尼斯文明的覆亡有莫大干系。

        观察了很久，又找到了五张相似的照片，将这些放在一起，没有过多关注。如果一件事频繁出现，那一定程度上说明它并不是什么重要目标。

        “走吧，吃饭了。”

        巫婉从外面探进头来，笑着叫道。

        “噢，来了。”

        从座椅上站起来，然后走出指挥室，一起向餐厅走去。

        看到俞弦走进来，金毛抬起头叫道：“老大，咱们要不要去猎杀一头泰坦巨兽，我看它们的味道很是鲜美！”

        俞弦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在想着吃之前，先想想面对泰坦巨兽如何保住自己的狗命吧！”

        “怕什么！这不是有护卫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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