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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 194 章(双更合一)


茶是刚泡的,  淡棕色的茶水香气袅袅,盛在耐高温的锤纹玻璃杯具中,被晴好的天光照耀着,  漫起了闪金似的微波。

        脚步声渐近,  霍尔娜收回视线,  主动提起桌上的侧把玻璃壶倒茶。

        有道窈窕身影停在了五步远的地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语气温柔的寒暄:“霍统领你好,我是长宁基地的钱蓁蓁。”

        霍尔娜放下玻璃壶,  稍稍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春靓丽的脸庞,杏眼琼鼻,  肌肤白皙,没有丝毫瑕疵和油光,  如同枝头绽放的春花,  透着健康的粉润,  看着比实际岁数还要小上一些。

        她无疑是漂亮的,  虽说美人不分性别、各有千秋,在审美差异之下,  大家心中的评判结果可能会有不同。但在霍尔娜看来,身为外族的钱蓁蓁,比很多贝茵本族的小姑娘都要闪耀夺目。

        因为她那双眼睛,幽黑明亮,磁石似的勾着旁人,  不由自主地和她交汇视线。可要真向她看了过去,  她的目光就会紧紧追过来,怀揣着不容质疑的笃信,与难以察觉的狡黠,  悄悄观察你的细微变化。

        但她的笑容又实在美好,给人感觉发自内心,亲切乖巧,轻而易举地缓和了暗藏的锋芒。乍然看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位性格绵软,温柔可人的姑娘。

        霍尔娜微微颔首,瞥向茶桌对面的户外铁艺靠椅,语气淡然:“钱社长你好,请坐。”

        “谢谢。”

        天台风大,吹得针织披肩的流苏不断摇曳,烟紫色的长款连衣裙也往后飘起,网纱状的裙摆飞扬在阳光下,碎钻闪烁,如梦似幻。

        钱蓁蓁提着贝壳小包缓步走近,脚上的浅口单鞋发出悦耳的轻响,她踏过木制台阶,登上了葡萄藤架下半米高的观景平台,随后抚裙入座,倚着背后的软枕,落落大方地打量面前这位传说中的战神。

        第一眼的印象,霍尔娜很高,骨架也大,她坐在靠椅里,长腿悠然地交叠于侧边,如同一头趴伏休憩的母狮,虽然姿态慵懒,但气场强悍,极具压迫性。

        她的头发是红棕色,波浪大卷,霸气又亮眼,披散下来的时候,有几绺不安分地垂到颈间,蜷进黑色毛衣的高领里,给她添了几分鲜活生动的真实感。

        虽然不知道她的年纪,但她保养得非常不错,肌肤光滑,细纹很浅。她没有化妆,也不需要化妆,睫毛绵密卷翘,仿佛自带妆容,显得眼神魅惑撩人,与浑身的冰冷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样高眉深目的浓颜系大美人,不论是谁,只要见她一眼,都难再忘怀了。

        哪怕钱蓁蓁同为女性,也被她的容貌惊艳到了,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霍尔娜没穿制服,而是像怕冷的普通人那样,只裹了一条纯白的羽绒大衣。她简单打个响指,提示伦韦笙走远些,然后推动桌上的描金玻璃小杯,以主人的立场客套了一句:“喝茶,暖身。”

        钱蓁蓁回过神,微笑道谢,端起杯子闻了闻茶香,没喝。

        再看几眼,霍尔娜的脸庞似乎和记忆中的阿淼重合了大半,他们真的好像,仿佛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有着灰金色的眼睛,宛如水洗过的绚丽宝石,润泽明亮却又充斥着一丝神秘之美。

        不过霍尔娜的五官轮廓更为分明,鼻子也更为挺翘,应该是霍祈安遗传了生父的特征,稍稍中和了面部的棱角,所以线条更加平缓,不如她这样张扬惹眼。

        气氛沉寂了片刻,霍尔娜主动寒暄道:“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今天终于见面了,我很高兴。”

        说着高兴,可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让人捉摸不透。

        钱蓁蓁知道,类似于霍尔娜这样的人,内里功夫早就练到炉火纯青,哪怕再不痛快、心思再多,表面依然是不动如山的模样,以免自己被轻易看透。

        但她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练习内里功夫,所以直截了当地表示:“能见到霍统领我也很高兴,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想和你谈谈阿淼的事情。”

        霍尔娜抓起摆在旁边小桶里的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小口浅酌着问:“阿淼?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钱蓁蓁没跟她绕,笑吟吟地指明:“霍祈安的克隆体,编号2708的实验品,于三年前的夏天,被伦特助带来了安曦,他叫钱真淼,是我的赘婿,我要把他换回长宁。”

        烈酒染红了唇瓣,霍尔娜的脸色却毫无变化,她语调微扬,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喉间滑出一声轻笑:“赘婿?”

        随后她放下手里的酒杯,郑重其事地提醒:“钱社长,或许你说的是我儿子,不管以前他是什么身份,现在他是贝茵一族的少统领,我不会放他离开。”

        儿子?钱蓁蓁觉得好笑。

        “霍统领是指,拿来当成小白鼠做实验的“儿子”吗?拿腔作调的话可阻止不了我,阿淼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过去真相不明,我以为阿淼是霍祈安,任由他离开了长宁,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就不会再坐视恋人被你利用,所以希望你慎重考虑,应该如何选择,才能让双方的利益最大化。”

        不知道霍尔娜是没听懂潜台词,还是非要一根筋走到底,又或许,还在探寻两边的底线……她说:“钱社长,你应该清楚,祈安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危险,根本离不开实验所的帮助。如果你真的爱他,为了他好的话,理当劝他留在这里。作为他的母亲,我可以接受你们的恋情,至于别的要求,免谈。”

        话音刚落,她端起酒杯,泛红的指尖轻敲杯壁,意味深长地勾唇:“况且安曦基地重重防守,别说你只带了十九个人,就算再带十倍的帮手,我想你也带不走他。”

        第一回合,礼貌性的磋商,结果:僵持。

        钱蓁蓁并不意外。

        她早在心底预演过了很多种谈判的场景,无论过程是顺利还是坎坷,她能够确定的一点是,无论如何,霍尔娜都不会轻易屈服,否则她在阿淼或者说霍祈安的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岂不全部付诸东流了?

        所以霍尔娜到底想要什么?

        亚米珊、索飞图都察觉到了长宁基地的惊人变化,难道她全无所知?

        还有柯罗隐的事情,三营战士对她潜入地下堡垒的过程颇多猜测,难道她就没有想法?

        ——就算再带十倍的帮手,你也带不走他。

        这样挑衅质疑的话语,似乎佐证了一个很有可能性的答案:

        霍尔娜对她的能力非常好奇,正等着她以交易的方式主动坦白,或者以威胁的方式自爆秘密。想想看,连索飞图都会问她是不是进化出了异能,这位统领级别的人物会猜不到吗?

        钱蓁蓁决定转守为攻,亮出自己掌握的“武器”。

        她没有反驳那句挑衅的话语,而是靠进身后的软枕,微笑注视着面前的美人。

        “帮助吗?我不否认,在一定程度上,安曦基地的实验所确实帮了阿淼,至少在他离开长宁这段的时间里,不断研究更新着抑制剂和止疼药,来帮他缓解身体的伤痛。可霍统领忽略了阿淼作出的贡献,作为霍祈安的替身,他为安曦基地出生入死,屡立战功,早就足够抵偿获得的那些好处了。”

        “再谈谈阿淼来到这里的第一年,他被关在实验所里,被人切断脚趾,还中了毒差点死掉。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因为他在你眼里不是真正的儿子,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适合当成诱饵,引出锐纳森的暗桩……就像这只茶杯。”

        钱蓁蓁说着,端起面前的玻璃小杯,叮叮叮,依次触碰摆在茶盘里的另外三只小杯,随后移到桌面之外,松开了手。

        砰!

        小杯垂直落地,碎裂开来,茶水飞溅。

        她问:“你会为了一只茶杯的破碎,而感到伤心难过吗?”

        远处的伦韦笙倏然抬头,向着她俩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声询问。

        而霍尔娜依旧沉默,只是眼瞳里浮起了一丝阴翳。

        钱蓁蓁语气温和,仿佛刚才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没有丝毫威胁的意思。她甚至还在微笑,“对霍统领而言,阿淼就是茶杯,碎了一只还能换第二只,因为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只是个实验品,所以利用他没有丝毫负担。换成是真正的霍祈安,你作为母亲,会舍得让他面临危险吗?”

        无需霍尔娜回答,因为答案很明确:不会。

        抛开索能武给出的线索不谈,光从伦韦笙展示的影片也能看出来,真正的霍祈安是被保护着长大的,霍尔娜很宠他,尽可能地给了他最好的东西。

        游轮派对、顶级住所、贵族学校、高奢服装……

        真正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吃苦?怎么会因为失忆而流落在外?那些围着他转的助理和保镖都是吃白饭的?

        可阿淼呢?扮演的身份、虚假的亲情、受制的权力,所有荣耀都属于霍祈安,而不是他。

        所以他才会说,自己只是一堆烂肉,已经非常幸运,他想活得更有价值,为了她和长宁。

        回想阿淼的曲折经历,钱蓁蓁真的很想质问霍尔娜,一桩桩一件件……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问了也没有意义,霍尔娜能战胜父兄叔伯成为贝茵族的统领,绝对是个铁石心肠、手段狠辣的人,工具只是工具,她根本不可能怜悯阿淼。

        就像现在,面对钱蓁蓁亮出的软刀子,她依旧云淡风轻,“想要得到某些东西,自然要付出代价,祈安为你送去了那么多的货券和技术,是其他幸存者势力再怎么倒贴安曦都没法得到的资源,而你和长宁基地得到了,作为既得利益者,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和安曦基地?”

        “霍统领想谈这些?”钱蓁蓁就等着现在,她打开小包,摸出里面提前准备的一卷厚实清单,公事公办地摊到了桌上,“这些年,长宁与安曦之间的每次接触,无论是交易还是联络,我都详细做了记录,并且估算了相应的价值。”

        “首先,让我讲解第一笔账,就是伦特助接走阿淼的那天,安曦基地的战士清空广场的时候,不慎损坏了一辆三轮板车,修理费10券。车上两大筐桑葚滚落在地,被踩脏踩烂无法回收利用,估算价格50券,毕竟是鲜货,贵一点。因为直升机的嗡鸣巨响,致使基地禽圈中鸡2只、鸭1只受惊死亡,共计90券……”

        她说着,瞄了眼记录事项后面标注的页数,唰唰翻到对应的纸张,然后给霍尔娜展示上面打印出来的照片——坏掉的三轮板车、满地的稀烂桑葚,还有死掉的家禽。

        “接下来就是亚营长送去的一批物资和人员,是伦特助和我手下签订的交易,双方自愿,相互抵消……这里是交易书的复印件,如果霍统领想要毁约,没关系,这次拜访安曦基地,我带了120万的安曦货券应急。至于当时一起送去的12万货券,那是阿淼服役期间应得的津贴……”

        “第二年开始的技术培训,是我和孟仙湖的索飞图谈下的交易,为期三年。而我也为技术人员提供了优渥待遇,餐饮与住宿都是基地的最高规格,当然,他们过来帮忙,这些都是应当的,我估算费用只是统计数字,并不想要账。”

        钱蓁蓁说着,翻出二三十张打印照片,拍摄的内容全是技术人员的日常生活用度,包括了服饰、饮食、住所、娱乐等等各项内容……

        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她顿了顿,挑眉,“我和长宁确实得到了助力,可除去第一次培训,后面的并不是你通过‘霍祈安’提供给长宁的。而是我本人,通过索飞图或者说索氏家族得到的合作。”

        霍尔娜的忍耐力实在够强,全程静静聆听,脸上笼着一层冰霜,没有任何爆发的意思。

        “接下来的数字就大了,亚营长送的第二笔物资,也就是120万的货券,是阿淼成为霍祈安后的服役津贴,作为我的赘婿,不论是前面那笔还是这一笔,他全部上交给我是合理且正常的事情,我想霍统领应该不至于算到自己头上。”

        “而最关键的,我、长宁基地负责人,亲身前往柯罗隐海岛,闯入地下堡垒,为三营战士创造良好条件,减少了伤亡和损失。以及后续防空洞内的作战,我帮忙抓到了索原古、霍尔摩等等一批关键性凶徒,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阿淼扮演一年的霍祈安,就能得到120万的津贴,霍统领的前夫和兄弟应该也很贵吧,他们的命捏在你手里,不是死掉就是一辈子都被囚禁在这里,我觉得五倍起跳的价格非常合理,这还是减免了其他事项和零头的数字……”

        最后钱蓁蓁总结:“综上所述,霍统领和安曦基地至少欠了我1200万的货券,真正的‘既得利益者’似乎是你们吧。如果你说还有个盛书记,他必须承担一些费用,我同意。但你无法改变的是,我换回阿淼是理所当然的要求,你欠了我的人情,就没资格拒绝我。”

        话音落下后是长久的静默,疾风吹起清单的纸张,飘在桌上哗啦翻响。

        霍尔娜喝完杯里的酒,忽然冷声一笑:“人情是吗?我给得起1200万,再送你一份特殊交易通行证,飞机坦克、武器弹药随你挑,直接送几队士兵去长宁做卫队都可以。但是对我而言,祈安的作用无可替代,在他服役期满之前,我不会把人还给你。”

        阳光下,两位不同基地的女性领导者相隔对视,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空气里仿佛碰撞出了燃烧的火焰。

        第二回合,正式性的交锋,结果:僵持。

        “统领?”伦韦笙走到近处,似乎是想给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在他身后,一名生活助理推着餐车过来了,上面摆有水果、甜点还有饮料,种类非常丰富。

        霍尔娜撩开自己的头发,挑起浓密的眼睫,语气似笑非笑:“谈了这么久,钱社长也该渴了吧?吃点东西。”

        这话的意思是还想继续谈下去?

        也对,要是她不想谈,早就离开了。

        想通了这一点,钱蓁蓁定了定心,也开玩笑道:“霍统领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老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为了阿淼,哪怕美食当前,我也只能忍住,免得后面开不了口。”

        “是吗?”霍尔娜微抬下颌,撑在靠椅扶手上,半睁着眼睛看她,一副微醺慵懒的模样。

        没一会儿,伦韦笙调了酒给她,她举起杯子,迎着太阳看里面红蓝两色的酒汁交汇融合,意味深长地感叹:“你是个有趣的小姑娘,看着你,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胆子大,敢拼闯,觉得自己比谁都厉害,可事实证明,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最终等来的只有痛苦与悔恨。”

        钱蓁蓁没搭腔,从贝壳小包里摸出几颗止渴生津的山楂糖,含在舌底慢慢品尝。

        霍尔娜瞥她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到伦韦笙和生活助理带着餐车退走,山楂糖也吃完了,钱蓁蓁重新发动进攻:“霍统领,时间浪费得够久了,最后一次,我表明我的态度,阿淼是我的恋人,不是你的儿子,他必须、也只能回到我身边,你没有权力继续利用他,先前你们所谈的交易作废,我是他的妻主,要谈条件,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咚,杯子落在桌面上,霍尔娜面色冷淡,“钱社长,年轻人太过狂妄可不是好事,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听你吩咐?”

        空气中漫起了一股腾腾杀气,钱蓁蓁扫了下四周,默默开启了[人才信息提示]功能。

        刹那间,远近左右闪出来十几道提示信息,显示的特长全是“战斗”。

        很明显,霍尔娜安排了人手埋伏在周围,大概他们的枪口也已经瞄准她的眉心了。

        钱蓁蓁不躲不闪,坦然地坐在那里,黑眸泛起一丝凛光,“想动武力了?那我劝你慎重,否则我不介意把安曦基地变成第二个柯罗隐。”

        霍尔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红唇更艳了些。

        她双腿交叠,指尖轻敲膝盖,敲两下,停一下,过会儿又敲两下,再停一下,不知道是无意识的动作,还是刻意弄出的规律。

        等待片刻后,并没有任何子弹射来,应该只是动作。

        钱蓁蓁决定抛出杀手锏,也即霍祈安存活的真相,她开始引导话题:“在柯罗隐的时候,我见到了很多克隆体,全是霍祈安,我非常震惊,也难以相信,锐纳森究竟要做什么呢?是霍统领的前夫单纯施行报复吗,又或者是为了研究‘进化’的手段?

        紧随而来的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到现在依旧疑惑,那就是——真正的霍祈安还活着吗?”

        霍尔娜静静地听她说话,视线落在她娇艳的唇瓣上面,表情有些漫不经心,“祈安就在安曦基地,你之前还跟他在一起。”

        此活非彼活,这种话对于钱蓁蓁来说,不过是崩溃前的嘴硬而已。

        她笑了笑,自顾自分析:“假设霍祈安已经死了,事实上据我所知,这也是安曦成员过去的共识,他消失了那么久,很少有人认为他依然存活,就连索飞图同样如此认为。

        可偏偏霍统领费尽心思,把阿淼从长宁带走,在明知道克隆体早衰短寿的情况下,还要求他扮演霍祈安,为什么?”

        “单纯为了慈母之心,怀念自己的儿子?还是说想要引出锐纳森的暗桩,帮助你寻找索原古?那把阿淼绑在实验所不是更加方便,还免去了跟盛书记一方交涉的麻烦,只要那张脸就行,让他继续做实验品,是最便捷低耗的做法。”

        “可霍统领非要阿淼走到台前,学这学那,制定各种严格的要求,甚至不惜代价,命令实验所研发药品帮他续命,还要他每次外出作战后,回来总结完整的战术报告,交由你检查评点……这是为什么?”

        钱蓁蓁双手交叠,视线在霍尔娜的脸上绕了一圈,“总不是霍统领入戏太深,把假儿子当成真儿子了吧?”

        霍尔娜僵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母狮发现了远处的猎物,开始作战准备了。

        钱蓁蓁并不畏惧,竖起手指在身前,做了个别急的手势,“我发现,在‘霍祈安已死’的前提下,霍统领的行为奇怪且多余,很难找出合理的解释。那只能反推了,前提改成‘霍祈安没死’,那就出现能够说通的解释了。”

        “你可能在为霍祈安铺路,阿淼只是替身,帮他立功扬名的工具。”

        人和人之间,有些话其实不适合点得太透,在心里想想就好。但霍尔娜态度强硬,不肯退让,钱蓁蓁也只能一针见血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了。

        “第一个猜测,霍统领作为战神,曾经创下过无数辉煌战绩,作为你的儿子,爱情的结晶,如果霍祈安只是寂寂无名的权二代,会不会太过悲哀和可笑?你可能是有自己的骄傲,希望儿子也能跟你一样展露才能、受到尊重,所以趁着现在是末世,趁着安曦要清缴锐纳森,千方百计安排了一个假的霍祈安。”

        “第二个猜测,霍祈安没死,那他怎么不出来?很简单,他无法出现在人前,得了重病或者身有残疾,你想要救儿子,而阿淼在所有克隆体中最强,或许能从他的样本中发掘出新的东西,所以一方面,安曦基地的实验所在做研究,另一方面,你指示他负责清剿锐纳森,方便对方得到他的样本,催化出更多的克隆体,或许真能给他们搞出什么‘进化’药剂呢?当然,这只是我乱猜的,你可以严肃地驳斥我。”

        霍尔娜依然闷声不吭,只是停下了敲打膝盖的指尖。

        钱蓁蓁注意到,她眼里的光淡了一分,就像逐渐减柴的篝火,越来越暗。

        “第三个猜测,如果霍祈安没死,又动不了,那他会在哪里?其实也很好猜。安全、医疗、隐秘,三样要素齐备的地方,就是他所在的地方。我猜过安曦基地,也猜过其他势力,但我仔细想想,另一个地方似乎更加靠谱,那就是孟仙湖。年老体弱的索老爷子,团团保护的强壮卫兵,定期前往的医疗团队,封闭固守的隐居地点……简直完美,对吗?”

        气氛降到了冰点,霍尔娜的表情依然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可她额头的青筋难以抑制地跳动,显然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钱蓁蓁停顿片刻,在她情绪即将恢复稳定的时候,不紧不慢地开口,嗓音微沉:“我曾经抓过一个囚徒,名为项隆。”

        “虽然不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但他瞳色偏绿,应该是伦氏或者亚氏家族的贝茵人。很早之前我就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要在末世作恶,为了货券?还是物资?凭他的本事,就算不待在安曦基地,也可以加入其他势力,照样可以过得非常潇洒,又何必自寻死路,去往柯罗隐海岛,最后沦落成人不像人的怪物?”

        她还记得,项隆的信息备注里有过一句话:“无论黑暗光明,我都效忠于您。”

        这个“您”就值得琢磨了,是男的还是女的?是长辈还是爱人?

        钱蓁蓁说不出来,只能猜测可能性,“会不会是某些人给他下达了任务呢?比如跟潜伏在柯罗隐的暗线那样,命令他加入锐纳森卧底,做些坏事取得对方的信任,伺机查探关于某些人、某些事的真相?”

        “又或者,整个末世,包括锐纳森的出现,都脱胎于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也许是一两个单独的人,也许是完整的利益团体?因为某些缘故,疯狂地拖着前联盟的所有人,一起坠入了这个毁灭的深渊。”

        风里只剩下一片静默,钱蓁蓁知道,自己的猜测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你中过枪吗?”

        霍尔娜幽幽开口,忽然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纯金装饰,奢华耀眼,应该是她的私人所有物。

        金光熠熠的枪口随着小臂抬高,直直地瞄准过来。

        她还是那副美丽的模样,卷翘的眼睫微微颤动,目光怅惘忧愁,仿佛蕴藏着说不尽的柔情。

        可她的话语是那样残忍,毫不留情地描述着自己想象的画面,“子弹高速穿破你滑腻的肌肤,尖锐冰冷的金属弹片炸裂进柔嫩的血肉,脆弱的器官……然后碎筋断骨,痛不欲生。运气好,轻伤,治愈后只留下一点儿伤疤,也许再加些后遗症。运气不好,就是重伤或者死亡。”

        钱蓁蓁抿唇,摊了摊手,“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尝到子弹的滋味。”

        “而你,霍尔娜,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臣服于我。”

        霍尔娜笑了,素颜绽放如冰莲,“真的吗?”

        钱蓁蓁也对她笑了,“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  7700+字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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