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醒

这里是东京最纯净的地方——神无月家族的大本营。

        神无月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平安时期，甚至更加久远。他们以向神明供奉纯洁的少年巫女闻名此界，神无月家族自诩供奉的是八百万神明，正因如此他们家的巫女和神社遍布日本各地。

        由于战乱和咒术师的兴起，神无月家逐渐没落，甚至面临了断层的危机。

        直到江户时代末期，原本没落的神无月家族再一次绽放了光芒。

        睡了有多久？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在呼唤，还在哭喊，声音遥远又飘忽不定。

        感觉有点吵

        “对不起！大人”

        在和谁说话啊，听起来像是日语，听称谓用的是敬语，哎呀，是有什么大人物嘛？

        “请降罪于我一人”

        什么呀，是犯错了吗？小孩子嘛，犯错了好好道歉就行了，说降罪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我愿意但请不要怪罪族人”

        哦呀，看来是很大的过错了。

        但我不想起来啊。

        虽然有点吵，但并不妨碍我继续睡下去。因为我现在没有半点力气让我起身了，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整个身体都很漂浮，也很轻盈的样子。我并不喜欢这样，但沉睡在梦中应该是这样子的吧，只要我继续睡下去，就不会听见这样烦躁的声音了。

        “请宽恕我吧！”

        “我并非故意丢失您赐下的一半灵魂的。”

        哈！？

        我的一半灵魂？弄丢了！？

        吱呀————

        门开了。

        神无月栗，年仅十五岁的神无月家主，是位看起来瘦弱无能的现役男子高中生，此时此刻，他睁大了自己那双被普通人称赞非常普通的棕色眼睛，看着正前方的神社。

        越过巨大的红色鸟居，中央灰色瓦砖的神社庄严静谧，隐匿于漆黑里供奉这那位大人的地方——被打开了。

        他颤巍巍的起身，压抑着尖叫的欲望。盯着对面的神社，那是他自小供奉至今的神社，是神无月家最是神秘的存在，只有家主才能参拜的禁地。

        神无月栗双手合十，宛如仓鼠一样蹲在不远处，嘴里还不断绝的念叨着“饶命”之类的话语，稀碎又聒噪。

        先不说我到底睡在什么地方，也不说外面那只仓鼠一样的玩意在干嘛，我只想知道，我的另一半的灵魂跑去哪里了！？

        一脚踢开那扇小门，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眼。我走到这个浑身上下透着普通人气息的少年面前，踢了踢他膝盖。

        “喂，我另一半的灵魂去哪里了？”

        语气不是很好，毕竟失去了一半灵魂的我可以说是弱到爆啊，我挠挠头，要是老仇家知道了肯定飞过来惹是生非，这样会很麻烦的啊。

        少年似乎被我吓到了，只是轻轻一踢就滚到了草丛里，只露出了个屁股对着我。

        啊，真是的，现在的小孩子一点也不礼貌！

        我习惯性的想要扛起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脸上也没了用来遮掩的小玩意，我撇撇嘴。

        “你是神无月家的？”

        他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转过头来看着我，“萝莉？”

        神无月栗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他供奉已久的大人，要不然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个词的，怎么想都很冒犯吧！

        但他真的没想到，东京巫女的代称，神无月家的象征，庇护神无月家的传说竟然是一只萝莉。

        还是一只穿着红白巫女服，黑长直，拥有一双浅灰掺紫色眼眸的萝莉。

        看身高模样约摸十二岁左右，眼睛和传说中一模一样是阴云翻滚，神情有些捉摸不透，这就是大人物的阴晴不定？

        萝莉？

        我没有反驳这个词，少了一半的灵魂，我的力量也被削弱了一半。我本应该继续沉睡的，但由于我不顾灵魂残缺而强制醒来，以至于我的身体退化至十二岁的模样。

        这个少年还在看着我，神无月家怎么一回事，难道没有告诉他们族人的嘛？

        不顾少年接连退后的害怕，我直接捂上他的眼睛，笑道:“少年郎，可不要一直看我的眼睛，不然你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的。”

        “什么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皱眉，“大概是不穿衣服的跑到大街上宫刑吧。”

        “诶诶诶诶！”

        “这是真的哦。”我故意凑到他面前，压低嗓音，放虚了气息说道。

        “噫！”

        他更害怕了，像仓鼠炸毛。我歪头，就算是炸毛了的仓鼠也瑟瑟发抖的不敢动。

        唉，真是无趣。

        我撕下衣袖的一部分，将长长的布条绑在眼睛上。顺手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他的头，没好气的说，“神无月栗，给我起来。”

        “是！”

        一喊到名字，神无月栗立马站起来摆正了姿势，又偷偷看了眼下方的萝莉大人。

        虽然很疑惑大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但如果是大人的话，知道似乎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神无月栗一想到自己弄丢了大人一半的灵魂，就又害怕起来，双腿就忍不住打颤。他没见过大人，但他见过家族史上的大人。

        上面说她可以看破过去，选择未来，控制人类。大人活了很久，到底有多久家族史上没有记载，但神无月家正是因为大人的庇护而悠久流传，成为了东京第一的神道家族。

        就算大人看起来是比人偶还要可爱精致的萝莉，估计杀一个小小的神无月栗还是屈手可指的。

        这样的罪过，就让他神无月栗一人来背负吧，如果他的死能让大人继续庇护神无月家的话，那他也死而无憾！

        神无月栗重重的跪了下来，朝我低伏着身子，光洁的额头紧挨着地面。

        “请大人降罚于神无月栗，身为家主玩忽职守，丢失您的灵魂，罪该万死。”

        “但罪子的族人并不知情，还望大人勿要怪罪！”

        神无月栗的额角留下冷汗，他还是没胆子请求萝莉大人继续庇护神无月家。

        我耷拉着眼，这个少年郎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我问他灵魂在哪里，结果在这里跟我拽这么古典的日语，说什么要我降罚？

        那一半的灵魂是我特意割下来用来庇护神无月家的，就放在神社前的小盒子里。估计是神无月栗一个失手把盒子打开了，结果灵魂跑了吧。

        不过，弄丢了我的灵魂确实不能这样草草了事啊。我俯视这土下座的少年郎，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轻声细语的说。

        “那你就做我的巫女吧。”

        “啊？”神无月栗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贵为神无月家主，对于巫女事项也只是了解罢了，做巫女？

        我拎着他的衣领，耐心的说:“是那种留长发，穿女装的巫女哦，对了，你还要习弓箭，要用白檀纸束发，还要学会神乐舞。”

        “可可我是男”

        我打断他的话，“就是因为你是男的啊！”

        松开衣领，任由他小脸着地的摔了一跤。

        我眯着眼透着雪白的布料看向天边，熟悉的感觉指引着我，那种诱人气息朝我抛出了橄榄枝。

        无比的熟悉，无比的自由，无比的亲昵。

        那是我另一半灵魂的味道，但似乎还有其他的味道掺杂了进去。我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拎起神无月栗的衣领，拖着他向前走。我可不管他舒不舒服，就算不舒服也得给我忍着。

        神无月栗忍着衣领被拉扯的窒息，还有臀部摩擦地板的疼痛，他举起手来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刚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被松开了，但是人也走得更远了。

        被抛弃了？

        神无月栗赶忙爬起来追上去询问道:“您是要去干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吧不是吧，神无月家的家主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年头神无月家没落了？

        不，并没有。神无月栗很想这样子回答，但他不敢。他真的从我眼里看出了那一丝丝的惊讶和鄙视。

        我哂笑，哪里是鄙视。

        明明是蔑视。

        不过神无月家的供奉我一直都有感受到，便决定告诉神无月栗我等下要去干嘛。

        谨记，这是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自然是去回收灵魂啦。”

        神无月栗:“您知道灵魂在哪里？”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搞笑，我也不至于小气到不告诉他办法，我可是非常优秀的大人。

        “当然，不是有眼就行了吗。”我自信满满的说，这个东西看一眼就知道在哪里了。

        神无月栗沉默了下，他不是很明白绑着布条怎么看一眼就明白了。啊，他想起来了，难不成大人是用了眼睛的力量？

        我挥挥手，“是卜算！”

        真是的，要是有那种一眼便得知信息的能力，我早就不在神无月家庇护他们了。

        而且眼睛的力量可不是能够胡乱使用的呀！我一想到自己之前来日本就被各界大佬找上门的时候，就忍不住牙疼。

        那会我可是浪费了半条袖子才将他们踩在脚下□□啊不签订不平等条约的。

        神无月栗不太懂卜算，但他很有眼力劲。我一出了这个所谓的禁地，就给我安排了洗浴，衣裳，还有随从等玩意儿。

        他又给我奉上了名为手机的什么智能把戏，我点了点，还挺有趣的。等我回收完灵魂就找神无月栗怎么玩手机。

        “大人，也许您需要这个。”

        神无月栗双手捧着一张白色的布面罩，这是为了避免巫女被神隐而制作出来的面罩，看样子只是普通的矩形白布，短边系有带子。

        戴上去从额头开始遮掩整张面庞，也会模糊掉本人的存在，但不会阻碍视线，也不容易损坏。

        我捡起面罩戴上去，很合适。

        将手拍在神无月栗的肩膀上，“走吧。”

        “去哪？”

        “五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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