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吃晚饭的时候，廖小妹发现吴保国和吴廖两人神情不对劲，便问道：“你两怎么了？”

        两人不说话。

        廖小妹问吴廖，“寥寥，爸爸惹你生气了？”

        吴保国不满地喊道：“什么叫我惹她生气了？我哪里敢惹她生气嗷。”

        吴廖也摇摇头，“爸爸没惹我生气，爸爸就是不准我再种东西了。”

        下午听到吴廖要种那么多东西，吴保国直接拒绝了。

        “是吗？”廖小妹一副帮吴廖出气地模样，问吴保国，“你为什么不让寥寥种东西了？寥寥要种你就让她种好了。”

        吴保国撇了廖小妹一眼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去看看鱼塘上现在种了多少树，几十颗桃树和几十颗凝香果树，就这她还不满足，她还要种菜、种花、种药材！”

        “什么？几十颗桃树和凝香果树？”廖小妹被这个数据震惊到了，“我不就买了五颗吗？怎么会这么多？”

        吴保国：“你女儿折腾出来的。你还让她种，累的是谁呀？是她吗？不是，是我！”

        廖小妹见吴保国委屈的模样，在一旁笑得不行，“我就说你最近怎么总是捶背呢，你那天说种树种的，我还想你就种了5棵树就累成这样，身体是有多虚啊。”

        吴保国瞪了廖小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

        廖小妹笑着去劝吴廖，“寥寥，我们后面就不种东西了，你不心疼你爸爸妈妈心疼呢，别给你爸累坏了。”

        吴廖：“……”

        吴保国羞道：“对着孩子瞎说什么呢！”

        吴廖想让他们对自己放权，便试探道：“我可以自己种吗？你们不用管我，所有东西都由我自己来弄，随我折腾，可以吗？”

        廖小妹摇摇头，“不行，鱼塘太危险了，你去种不得要人陪着？我们陪你去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你弄？”

        “那后院呢，我在后院种可以吗？”

        廖小妹还是摇头，“种完一身泥，每□□服都来不及帮你换。”

        话落，见吴廖表情变得失落，她又道：“你现在还小，如果你真的想种，等你长大了随你种。”

        那得多久啊，吴廖自认为自己没这个耐心，她想了一下，道：“等我上初中是不是就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随我种了？”

        廖小妹愣了一下，初中？初中十三四岁的年纪。

        她点点头，“嗯，等你上初中了随你种。”

        吴廖立马伸出小拇指，“拉钩。”

        廖小妹伸手和吴廖拉了勾。

        这之后，吴廖也不惦记种植的事情了，反而将大部分精力全都花在了学习上，然后时不时和吴保国去鱼塘，吴保国浇水，她‘喂’哺灵草。

        周末，吴廖又被送到了吴平国家。

        吴敏帮她上了一上午的课，到下午她就开始有点不在状态了。

        吴廖刚把书本拿出来准备‘上课’，吴敏就扭扭捏捏道：“妹妹，我们……我们……”

        吴廖看着吴敏，好奇地问：“敏敏姐姐，你怎么了？”

        吴敏不好意思道：“我们去村长家看电视好不好？昨天晚上张青来找我，让我下去去她家看电视去，她放动画片给我看，我们去看动画片好不好？”

        张青是村长的女儿，和吴敏一个年纪的，在吴廖缠上吴敏之前，吴敏一直和张青玩在一起。

        这大半个月，吴敏一直‘兢兢业业’教吴廖，心里早就憋坏了，想找个机会好好玩一玩，昨晚张青找她看动画片时，她别提多心动了，导致她惦记了一上午。

        吴廖也理解吴敏的玩心，她体贴道：“这段时间敏敏姐姐为了教我辛苦了，今天下午我们就不学了，你去看动画片吧。”

        吴敏立马开心的笑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吴廖摇头，黑白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她道：“你去吧，我去村里转转。”

        话落，两人一起出了门，吴敏一蹦一跳地去了村长家，吴廖则晃晃悠悠地去村里扫荡。

        她从村东头晃到了村西头，然后看到吴娇家门口有一群孩子在开心地玩闹，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在玩“123木头人”的游戏。

        她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她想，如果她没回来，这群人里面应该也有小吴廖的身影，如今她和她们是怎么都玩不到一起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吴廖。”

        “吴廖，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吴廖看过去，发现是吴娇冲她招收，黢黑地小脸上龇着一双大白牙，鼻下挂着鼻涕，身上的衣服脏的就像在地上打过滚一样。

        吴廖：“……”

        她可不想变成这副模样。

        “我不玩，你们玩吧。”

        说话间，吴娇已经跑了过来，她用手擦了擦鼻子，然后伸手去牵吴廖，吴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吴娇没在意，继续道：“走吧，我们去过家家。”

        “不了，我还要回去看书呢。”吴廖又问，“你作业写好了？”

        “没有，晚上再写呗，不急。”

        吴廖劝道：“早点写吧，免得你妈妈回来打你。”

        廖花是个急性子，对吴娇的教育就是‘不听话就打’，可偏偏吴娇不记打，打完哭过就忘，这就导致了她经常被打。

        吴娇哪里听得进去叫她学习写作业的话，吴廖才说了一句，她就扭身走了，留下一句“你不玩算了，我走了。”

        吴廖见她风风火火地又跑去和大家玩在一起，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就是小孩子的童年呀。

        她又晃到了村子中间，村中间有个小河，她刚靠近，就听到河边的一户人家门口传来吵骂声。

        “你个小畜生，竟然敢管老子的事情，给老子松手！”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把你养这么大，你他妈反了天了竟然朝老子发脾气，当心老子把你带出去扔了。”

        寻声望去，吵骂声是从张锁家门口传来的。

        吴廖悄悄靠近了些，看到张锁家门口张锁和他儿子张力抱团在一起，张力高举着双手，手里拿着钱，张锁也伸着手抓住钱的一角，一边用力拽，一边喊张力松手。

        张力满脸痛苦，他喊道：“这是昨晚外婆给妈妈让妈妈去医院看病的钱，你不能拿走！”

        张锁怒道：“你妈有个屁的病！她就是闲的没事找事干，不过就是乡下糙人，稍微碰了她两下，竟然还学城里姑娘娇气起来了，家里饭不烧、活不干，就知道躺在床上睡大觉，把钱给老子，老子要去吃饭。”

        张力自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父亲不好，可再一次面对他时，依然会气地发抖，心里生出无尽的寒意。

        “你那叫碰吗？你那是打！”

        “我管你是打还是碰。”张锁伸脚试图绊倒张力，同时伸手去打张力的头，一下又一下，又重又狠，“把钱给老子。”

        张力身体不好，面对张锁的狠劲，最终还是让他从自己手里抢走了钱。

        张锁拿到钱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力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哭，哭到后面愤怒地用手去捶地。

        “小力。”

        房子里传来虚弱的呼唤。

        张力这才停止泄愤，赶忙擦干眼泪起身，起身的刹那正好和吴廖的视线对上。

        他看了吴廖一眼，然后走进家里。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心疼又无奈，鼻子一酸又想哭，一直忍着，带着哭腔喊道：“妈。”

        叶芳微微一笑，“哭什么？妈妈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哭什么？哭父亲的坏、哭母亲的苦、哭自己的无用。

        张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此刻哭的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妈，爸把钱拿走了，我没抢过他，我没用。”

        叶芳连忙抚摸张力的头，“别哭别哭，拿走就拿走了吧，快别哭，你一哭妈妈心里也难受，也想哭，快别哭了。”

        “那可是你的看病钱啊，他怎么能这样！他就是混蛋，妈，你和他离婚吧，我跟你走，我们离开这里，离开他。”

        一听离婚二字，叶芳脸色一变，严厉道：“别瞎说，万一给你爸听到了他又生气！”

        张力非常不理解妈妈到底为什么不肯离婚，他不止一次提过让她离婚，可她总是让他别瞎说，然后继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气道：“妈，你为什么不肯离婚？离了他我们会变得更好的，我也大了，我也可以赚钱了，我们两人一起努力，肯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你还说！”叶芳道，“小力，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张力吼道：“我不小了，我十八了，还有什么道理是我不明白？就算不明白那你告诉我听让我明白一下不就好了？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叶芳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每次都这样！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母亲都会闷声不吭！

        张力又气又无奈，气火攻心，最后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叶芳立马睁开眼睛，忍着痛起身查看张力的情况，关心问道：“你怎么样？身体又难受了？我不是让你别管这些事了吗？你怎么还管，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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