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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吕布骑典韦


三棵树客栈后院。

刘芒泛回来的最早,因莫闻山不知去了哪,所以他一个人也没意思,闲着没事就过来喂大青驴。

单独一个人时,多少有点想念家乡,算算时日快一年没见到老婆孩儿了,也不知在老李家过的怎么样。

细细想来,其实自己是被迫圈进了风暴旋涡,人在茶楼做,稀里糊涂的就跟小鬼子结上了仇。

倒不是说心里有多少怨气,而是后果既然都一起挑了,可自己连阴阳师的面也没看见啊,连嘴瘾都没过上。

“刘哥,来年是你本命年吧?来试试看合不合身。”康木昂站到刘芒泛身边,递来一个红色棉耳包。

“又破费,我这时灵时不灵的耳朵还用得着花钱?”

“就因为耳朵落了病根才要好好保养,没几个钱。”

刘芒泛话语上埋怨,身体却诚实的很,乐呵呵的把棉耳包带上,配合他一脑瓜子的蹦爆米花发型和猥琐长相,喜感十足。

“你那边怎么样?”

“别以为刘哥我进了窑子就想着裤裆里那点事啊,我有些收获,但叫不太准,想等着兄弟几个都回来后再分析分析,你呢。”

“嗯我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有收获。”

说罢,康木昂从布包里掏出许多物件,值钱的有什么钱票银元首饰珠宝,不太值钱的有什么秤砣钢笔军用水壶,反正琳琅满目的一大堆。

刘芒泛看得两眼发直。

心想兄弟你不是去菜盘子了么,咋得顺道还干几票是吧?你也不是那人啊。

“别误会,我不是去袁文侩的赌坊了嘛,光打听不参与会被撵出去的,无奈下只能玩几手。”

“然后就狠赚一笔是吧?对了,我才想起之前在帽山林场咱们说的话,按照八字命理,三元容易犯淫邪,你容易染赌瘾,所以老爷子从小就针对性的锻炼你们,搞的现在三元对娘们儿提不起多少兴趣,你”

康木昂无奈摊手,“我就简单了,从小出入各种赌坊见识过各种赌局,当然练得一手好赌术,咱们兜里的钱本来就不多了,得精打细算啊,总不能去踩个盘子还得搭点吧。”

“就算你赌术再精湛总不能把把赢吧?看场子的能放过你?”刘芒泛大致盘算了下,康老弟搂回来的财物拢共能值个千八百块,按理说任何赌坊都不会放任这种人在赌桌上大杀特杀。

“唉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今天不知咋了,想输都不行,我明明有十成把握自己这局会输,却愣是通杀,越想输就赢的越多。”

“你不是被啥东西上身了吧?”

康木昂连连点头,“刘哥你真说着了,今晚真是奇了怪,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样。”

???

这话从康木昂嘴里说出来就离谱,刘芒泛心想你玄门术法都多强了,啥妖魔鬼怪能近你身能不知道?
细想有够恐怖的
“你们咋地了,踩了驴粪蛋儿?脸色都好难看啊。”吕秀才带着好奇揽住俩老哥的肩膀,还以为是出了啥麻烦事不想让兄弟知道,便小声询问:“别瞒我,是刘哥你逛窑子没给钱被追杀了,还是康哥你又做好人好事惹到哪路神仙了?有事咱一起挑,千万别藏着掖着。”

“没事,可能是我上次在郑县大牢用力过猛留下的后遗症,眼花了而已别在意。”康木昂怕兄弟们担心,选择就此作罢。

吕秀才上下打量着康木昂后也不再多问什么,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刘芒泛。

“回来时碰见了好东西,北欧产的羊毛袜,就剩这一双了,刘哥你得了空试试。”

“洋货?这不便宜吧?我可听说洋人的什么玻璃袜都老贵了。”

“哎呀一双袜子能多贵,你要真喜欢玻璃袜,回头我寻寻路子买两双,等回家了你送给嫂子。”

“拉倒吧,你嫂子就是个东北大老娘们儿她会穿个屁的玻璃袜,不过有空你还真得帮我寻摸个东西,她啊就眼馋西洋小花伞,你说伞不能遮雨它有个啥用啊,也不知道咋那么稀罕。”

刘芒泛依然是言不由衷,嘴上是对发妻的调侃,可兄弟几个都知道,他们刘哥非常疼爱媳妇儿,只要在家,好多家务活都舍不得让媳妇儿干,养的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旺夫。

“西洋小花伞是吧?行,我得空去英租界法租界瞧瞧,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他们那边最拿手。”

“对了,你此行有没有点收获?”

吕秀才理所应当的回答道:“有啊,而且还不少,但三元说了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我就没太激进。”

“行,那就等三元回来咱们一起拢拢,啧~袜子真不错啊,一点都不扎手。”

哥几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倒是大青驴美的很,有三人投喂简直不要太爽,咔咔一顿旋豆饼,可给隔壁驴马羡慕的够呛。

过了没一会儿,有客到访。

张林义捧着坛极品杏花村来送礼,他知道莫闻山嗜酒如命,只要有好酒,拿来的越早越好。

毕竟是偶像,追星也要有追星的态度,得下本钱啊。

“啊?莫大哥不在?太可惜了.”张林义捧着酒坛唉声叹气。

康木昂致歉道:“师父他老人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出门咱们都不清楚去了哪,还望义叔见谅,大晚上的让您老白跑一趟。”

“神仙般的人物嘛,总不能次次都能碰见,没关系,我倒不算白跑,还记得我说的那个要回国的侄孙么?漂洋过海的很容易延期,所以我之前就留了这里的地址,如果他没在港口见到我便来这里碰面。”

张林义性情比较洒脱,明白凡事不能强求的道理。

此生能与剑绝一会,已经了却了大愿,要说遗憾当然还有,要知道莫闻山身上怀有的绝技着实不少啊,单单是那手三皇剑若能见识一下,才算不枉此生。

“像我这样的老东西已经没啥盼头了,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江湖咯,嗯算算年纪,我那个侄孙与吕小哥年纪差不多,有机会见了面,希望各位能好好热乎热乎,以后也算有个照应。”

“自然,有义叔这层关系在,相信咱们能成——”

康木昂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余光瞄见了个熟悉身影。

只瞧张小狗扶着步履蹒跚的赵三元走进后院。

让兄弟几个震惊的是,老弟的卖相实在落魄了些,外衣破烂了好些块满是污渍,鼻青脸肿的。

真不怪他们震惊,实在是很少见到老弟如此凄凄惨惨,想当初在一贯道的石门分坛,老弟也没到如此境地。

“不是!特么谁啊?吕布骑典韦么咋给你揍成这奶奶样?”老刘气得牙痒痒,盘算着等安顿下三元后就给他报仇去。

“是撞见杀佟伟山的人了?看来此人棘手的紧。”吕秀才也皱着眉头,一边搀扶着赵三元一边攒怒气,关内关外的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另一旁搀扶赵三元的老康没有言语,不过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在憋个大的。

唯有大青驴呲牙咧嘴,在圈里跟撒了欢的蹦跶,那叫一个开心愉悦。

“真是不长眼啊,竟惹了这些个后生。”张林义感慨着某人很快就要遭殃了咯,这些个后生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背后还有那尊真神,单单昨日畅聊,他非常确信莫闻山是个极其护短的老人。

赵三元揉了揉肿胀的左眼,疼的连连倒吸凉气。

“有烟么给我点跟儿。”
刘芒泛给老弟嘴里塞上根烟点上,手上已经抄了家伙问向张小狗,“到底咋回事儿啊?你来说!”

这着实难为了张小狗,以他的词汇量实在形容不来那场胡同斗法,直到现在还处于惊骇当中久久无法自拔。

“没啥,就是跟个瘪犊子掐了一架,他跟安清帮的事没关系,是我误会了。”赵三元满脸疲惫的抽着烟卷,必须承认,这次的确碰到个硬茬子。

“误会?误会也不行啊!误会就能把人揍成这熊样?”刘芒泛的人情世故荡然无存,骨子里更深刻的是帮亲不帮理。

误会是吧?行,老子也跟你误会误会。

康木昂和吕秀才都是同样的想法,好人咱不敢说,当恶人还不简单?这口气必须帮老弟狠狠地出才能罢休,虽说老弟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只是看着惨,其实并无大碍,但那也不行啊。

“哎呀真不至于”

“别废话了你就说他在哪!”

“后面那个就是.”

哥几个目光如刀刮向后院栅栏口。

就见一辆黄包车不急不缓的停下,拉车师傅擦了擦额头汗水看后座上的客人。

“老板,到地方了,您看这车钱是不是结一下?”

没有回应。

拉车师傅无奈看向康木昂等人,“各位是这老板的朋友嘛?要不帮忙把车钱结了?”

随即就听嗷一嗓子惨叫。

张林义跟哭丧似的冲了过去。

他抱着车后座上还在吐白沫子的车厘子一顿哭嚎。

“厘子啊!你快醒醒!是哪个王八蛋下的狠手!七爷我豁出老命也要帮你报仇!”

要说惨,车厘子的卖相可比赵三元惨多了,本来笔挺的西装都碎成了破布条子,身上有不少细微伤口,头上标志性的金色假发也焦糊焦糊的,比赵三元的发型更像鸡窝。

一顿摇晃中,车厘子悠悠转醒,他恢复意识后首先看到张林义的手指头在眼前晃悠,立刻条件反射的惊声尖叫,仿佛对手指头有莫大恐惧。

“哎卧槽!!!”

“是我啊!是七爷我啊厘子!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对你下的狠手!”

那边张林义竭尽所能安抚着车厘子,这边的气氛就微妙了许多,尤其是瞧见车厘子看到手指头的反应。

“.”

“.”

“.”

刚调起来的怒气已然消散。

哥几个的眼神都落在老弟身上,询问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是当下场合真没法开口问。

赵三元无奈耸了耸肩,“别这么看我啊,都说了是误会,我也有理由的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师父亲自请过张林义喝茶?”

“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车厘子是张林义的侄孙?”

“知道啊”

“张林义今晚还带了好酒来拜见师父,你回手就把人侄孙给揍成那熊样?”

“哎呀都说了我有苦衷的么.”

错,肯定是有错在先,赵三元当然承认,是自己带着码头兄弟在港口对来往路人展开调查,从理字上出发,车厘子做出应对完全合情合理。

但混码头的最看重脸面,张小狗的弟兄受了憋屈,赵三元总不能干看着。

对上手时,想着找回下场子即可,哪曾想车厘子的偃术太强,一来二去就上了头。

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你都往他身上使啥招儿了?”

“也没啥”赵三元支支吾吾的,罕见的眼神有些躲闪。

老刘急的直跳脚,“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你要不说,老哥我可不帮你打圆场了啊。”

“真没啥,就甩了些符箓.”

“用了啥符箓?”

“都用了”

“我滴个亲娘,继续说还用了啥!”

“动了刀,用了烨火.”

“不说是误会么?你咋把人往死里干啊,还有没有?”

“打了两手三皇剑但三皇剑对他真没那么大的伤害,他偃术有几招反而很克三皇剑。”

沉默,是哥几个今晚的康桥,是离别的笙箫。

耳朵里传来张林义的怒骂和车厘子的哭诉,老刘率先打破沉默。

“我还是上楼试袜子去吧。”刘芒泛率先脚底抹油,他是真尴不起这个大尬。

“大后天是初一,我得给佛祖上香去了。”

吕秀才紧随其后,开玩笑,还报个屁的仇啊?没看老弟给人揍成啥熊样了?家长还在这呢好不好,家长送的礼还在这呢好不好,活了二十来岁我也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啊,老弟你自求多福吧。

尴尬?

康木昂也尴尬啊。

他亲口说了等见到车厘子要好好交朋友,以后能有个照应。

如果老弟受伤更重,他肯定不卖任何人的面子,但圈里的大青驴也能看出来车厘子更惨,来时都吐白沫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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