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法言说的情话

所以当他突然发现他的月亮也在照耀着其他人，他会自私的希望他的月亮只是他一个人的。

        美术课课前，他听见姜久别的朋友季弥调笑着：“你怎么不把这块面包分给她？”陈木的脸上有淡淡的粉色，他微微低下头，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少年的表情，藏在刘海之下的是一双含情的眼睛。这一幕如针扎般扎入他的眼眸。

        他暗自咬了咬牙，不再望向他们，他想眼不见为净。

        姜久别揽着季弥的肩：“真好，我这三年青春，你们都在。”

        一个是十年挚友，一个是三年同窗。

        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她们会永远在一起，她和季弥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可是谁又能知道毕业了她们会各奔东西，没有交集。

        “没有人会一直在，一个人是为了提前适应孤独。”

        到头来她会发现她把她当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也有其他的朋友，她随时都可以被遗忘。

        就像这十年也可以默契的退出对方的生活不痛不痒。

        而现在她格外珍惜她

        她们笑了，未来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

        许长欢尝试忽略姜久别那边传来的爽朗笑声，可是越想忽略，越忘不掉，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终于，上课铃响，姜久别他们要上的是美术课，由美术课代表许长欢带领大家上楼。

        到达美术教室后，姜久别挑选位子坐下，陈木自然的坐在她旁边的位子，许长欢坐在姜久别的对面，一抬眼便能看到她。

        美术老师拍了讲台，示意同学们看过去：“同学们接下来我们做拼贴画，你们可以使用卡纸胶棒等工具来完成，下课后，我会把大家的美术作业都收起来，下节课我会在ppt上展示优秀小组的作品。

        同学们兴致勃勃的准备开始，同样许长欢也准备就绪。

        他想的是一个关于树叶对我拼贴画，核心颜色就用绿色。

        同组的其他成员纷纷投入美术创作中，只有陈木，姜久别，季弥三人无动于衷。

        姜久别动手能力有限，她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便没有拿取工具协作。

        其余二人，也许是觉得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三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聊天。

        姜久别与季弥谈论起小说的话题，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听见。

        出于好奇，她询问陈木看不看小说。她本以为陈木给她的回答是意料之中的不看，可是却没想到他的回答出乎预料。

        他回答:“看。”

        季弥不合时宜的补充：“是啊，他看爽文男主逆袭，然后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真看不出来，他喜欢这样式的小说，论小说，我们可比不过他，姜久别笑弯了腰。

        对面的几人见他们如此嬉戏，想要出声制止最终却没有说。

        忙碌中有人说：“他们在聊小说。”

        好像是许长欢的朋友在对他说。

        他的语气有点酸酸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手里也没有停下剪纸。

        三个人依旧聊的热火朝天。

        半晌，陈木，姜久别，季弥停止了交流。

        原因是陈木的位子忽然有些许靠近姜久别，他有意无意的抖腿，姜久别注意到：“你别抖腿。”陈木听话的停止抖腿。

        陈木：“你怎么知道我在抖腿。”

        姜久别：“我用余光看到的。”

        陈木有些欣喜：“哦。″一个字曹曹结束对话。

        姜久别大抵是不太好意思不帮忙，她拿起剪刀，裁剪树叶的形状。

        另外两人在干什么她没有注意。

        她垂眸认真的裁剪。

        坐在她对面的许长欢莫名有一种情绪无处发泄，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他是吃醋了。

        因为太喜欢，所以太在乎。

        如果真的可以，他想要拿绳子绑住她，让她不要靠近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陈木。这样他就知道他的好，可是他做不到。他没有身份光明正大的牵起她的手，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他只是看着她，都很满足。

        他不是勇敢的人，他是胆小鬼。

        他怕结局不如意，怕他再也没有资格偷偷看她两眼。

        年少的欢喜藏在门口开的正旺的微风里。

        “我用微风代替我的思念，说不出口的话，也由微风转达。”

        他的学生时代亦是如此。

        他的白月光，不只有他一个月亮，也有星星常伴。

        月亮不需要月光的庇护，也可以发光发热。

        有时候他羡慕陈木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她说笑，他这位暗恋者可以做的自己一样都做不了，既不能陪她玩逗她笑，也不能给予她拥抱。他恨自己的胆小。他看得出来陈木喜欢姜久别，男生最懂男生。

        “暗恋即失恋。”

        “一个人的自我感动感动不了任何人。”

        他认识她不久，他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少。他不懂喜欢也讲先来后到。

        “他有入场券，却被通知不能参加比赛。”

        他想不通，陈木不过是提早认识她三年，他就错过了她的三年。

        如果他先认识她，是不是陪在姜久别身边的人就是他了。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就算是小说，也会是不美好的结局。

        平淡的开始，平淡的结束。

        他没有男主角的命运，原以为他拥有入场券，就拥有机会，他错了，他这个连入场券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输赢。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下课了，那是第四节课，他们一同前往食堂用餐。

        座位是按组分的，陈木与许长欢冤家路窄的坐在一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陈木直截了当的问许长欢：“你喜欢姜久别吗？”

        许长欢否认：“我不喜欢她。”

        陈木还是不相信他：“真的不喜欢。”

        许长欢：“我真的不喜欢。”

        听到许长欢否认喜欢姜久别，陈木松了一口气。

        这场无硝烟的战争结束了，是谁遗失了心跳，又是谁心怀鬼胎。

        许长欢骗过了所有人，唯独骗不过他自己。

        只有他知道他自己的话是真是假。

        他不知道这样是否是对的，他是不愿意说谎的，他的原则是公平，可是他愿意为她破例，当喜欢遇上原则就会破例。

        坐在一旁的姜久别敏锐的望向身旁，她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名字。

        许长欢说不上来他是不是很喜欢她，或许只是一点单纯的好感，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

        他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他会难受，会生气，会不爽，她是第一个令他心颤的人。想靠近她一点，却又怕她远离自己，从而讨厌自己，想距离她远一点，又不想看到她的身边有别人，他的自我矛盾，他骨子里的落俗不可避免。

        陈木不喜欢她，他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陈木喜欢她，他做不到忍让。

        姜久别的魅力很大，有人觊觎这很正常，她温柔可爱，足够特别。陈木的提问是在惩罚他后到的这三年。

        倘若他的神明有偏爱过他一丝一毫，他就永远有底气，也永远有勇气。

        姜久别是神明，是魅惑众生的神明。

        现实比许长欢想象的更为骨感。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乌鸦在天鹅的世界里满身污秽充满罪恶，乌鸦可以没有写字台，他不能没有姜久别。”

        他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姜久别的存在，他决定鼓起勇气尝试这一次，他用他的三年青春来赌。

        许长欢暗自发誓：“他一定会把这句无法言说的情话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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