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那你……”温萤犹疑。

        “我在这里守着，你允许吗？”男人低笑问。

        其实温萤觉得，他来都来了，自己却不好请他进门坐，有些失礼。但霍栖迟并不在意的样子。

        温萤回：“想看着你……”

        “嗯……”霍栖迟想了想，“那你躺着，我们视频？”

        温萤高兴了，说“好”，在露台上朝他挥了挥手，就跑进卧室，睡衣裙摆带起一阵风。

        温萤在胸前拥着被子，从屏幕里看见男人，光线有些暗昧，霍栖迟轮廓分明的侧脸大半落在阴影里，眼眸深邃。

        霍栖迟引导她：“有些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温萤动了动身子，终道：“俞婉自杀住院了，我妈妈……我妈妈通知了我和老温。后来老温知道姓贺的和俞婉搞在一起，还有她因为我的原因被孤立的事情，看起来很生气。”

        霍栖迟“嗯”了一声，片刻后分析道：“你想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温萤说想。

        霍栖迟道：“首先，俞婉自杀是真是假我们并不能确定，但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她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不能怪你。”

        “另外，老温看起来很生气，但其实并不一定是生你的气，也可能不是因为你以为的原因生气。你现在不要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温萤红了眼睛，哽咽说：“怎么可能。老温对我妈妈很好的，就算离婚了，也不会跟她吵架，现在我妈妈怪我孤立俞婉，老温可不得跟着一块儿生气。”

        “你这么肯定，有证据吗？”

        温萤怔愣，“什么？”

        霍栖迟又问了一遍，“你做这些推论，有证据么。”

        温萤摇头。

        霍栖迟语气温和下来，“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只是猜测，要想知道真相，只有一个办法。”

        温萤：“？”

        霍栖迟：“亲自去和老温谈，了解他的想法。”

        温萤迟疑说：“我怕……”

        她和老温小打小闹可以，真牵扯这么大的事儿，温萤瞬间就退缩了。

        霍栖迟哄她：“不怕。有事儿我给你撑着，天榻不下来。”

        “万一老温太生气，不要我了怎么办？”温萤眼睛里蓄积眼泪，有些事就不能想，越想越难受。

        霍栖迟笑，“你这么乖，谁会不要你。”

        温萤攥紧被子，“我妈妈已经不要我了……她误会我和商先生……是那种关系……”

        霍栖迟说：“那是她眼瞎。”

        温萤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怎么说这种话。”

        “我只是陈述事实。”男人一本正经。

        温萤换了个手拿手机，侧躺的姿势让胸前一片雪白更加明显，弧线深勾，如早春的梨花，明媚鲜艳，但脸上却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霍栖迟说：“被子盖上去一点。”

        温萤说：“？”

        “你不冷吗？盖上去，乖。”

        温萤听话照做。

        两人后来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比如明天可能要迟到，霍栖迟说：“让程特助给你们主管说一声请假，不会扣全勤。”

        温萤说：“老是麻烦程特助走后门，会不会不太好？”

        “那我去说，你肯吗？”

        温萤很快地摇摇头。

        “那……不要全勤了？”

        温萤鼓起脸颊，瞪大眼睛表示抗议。

        霍栖迟笑，嗓音缱绻地逗她：“小财迷。”

        温萤耳根有些泛红，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蒙起来。

        霍栖迟说：“睡吧。明天早上好好和老温解开心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温萤有些羞赧，“这些事情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霍栖迟唇角弧度牵大，十分正经道：“这算不上什么麻烦，真的。”

        又凑近屏幕用气音说话，像是偷偷告诉温萤秘密一样，“哄小朋友才麻烦。”

        后来温萤翻来覆去睡不着，俞婉的事已经抛在脑后，霍栖迟刻意撩拨的声音反而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祸国殃民。

        —

        早上起来的时候，温耀华已经坐在饭厅里吃东西。

        温萤坐过去，喊了一声“老温”，温耀华冷淡地应了一声。

        温萤昨晚有了霍栖迟的鼓励，没有退缩，而是拉了椅子坐过去，颇有点促膝长谈的意思。

        “老温，我要向你道歉。”

        温耀华放下筷子，这才好好看向她。

        温萤直视他的眼睛，“第一，贺鹿州出轨，我俩已经分手，我主动踹的他。瞒你是不想你生气伤心。我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处理好感情关系，不要你为我担忧。第二，俞婉……俞婉那事确实是我不对，害你和妈妈吵架，对不起……不过我和商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顺手帮忙，真的！我保证！”

        温曜华戳了一下温萤的脑袋，脸上一副气急攻心又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温萤知道，这是老父亲听进去了，于是顺势挽上温耀华的胳膊，甜甜地喊了一句“老温——”

        “你别生气了啊。俞家那里，我去道歉，我去认错，保证妈妈不会再生你的气。”

        温耀华哼了一声，“凭什么我女儿道歉！”

        温萤：“……你不是因为我欺负俞婉导致妈妈怪罪，很生我的气吗？”

        “是生气啊！”温耀华中气十足地说，“但跟俞婉没关系，我是气你，分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立刻跟我说！你要是说了，我立马飞回来剁了那小子！敢欺负我女儿，他——”

        “停！”温萤劝道，“我就是不想你这样！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而且你这么冲动，万一伤了人，对方告你怎么办！我还要爸爸呢！”

        温耀华笑了笑，脸上是经年阅历堆砌的老成，“告我，那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了。不过这贺家什么情况，一大早秘书跟我说，他们不声不响地就退出了沪城，连我从前合作过的几个高层都看不见身影了，真奇怪。”

        温萤没提之前贺鹿州轻薄她又被霍栖迟打的事情，只当他良心发现自己多么恶心和窝囊，所以举家搬走。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温家不也是从苏城起家，又来沪城扎根。

        温萤说：“走了不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温耀华说：“就是欠一顿打，没给女儿撑腰，心里不痛快。”

        温萤听了，有点感动，说：“那俞婉这事怎么办。你和妈妈的关系……”

        温曜华叹了口气，“我从前让着你妈，对她讨好，是因为我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没了母爱，看着你巴巴地要妈妈，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愿意和她维系关系，但现在她对你……唉……算了，不说了。你只要记住，在爸爸这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就够了！”

        温萤眼睛湿润，仍是扁嘴有些傲娇道：“重要什么重要，某个老头子呆外地这么久，昨天回来也不想跟我说话。”

        温耀华说：“老头子？你从前还说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男人四十一枝花，现在就这么记仇。”

        “对，我就记仇！”

        温耀华爽朗地笑，“行行行！”

        “不过，”他转瞬想到，“你怎么认识商知岸的？别糊弄，好好说。”

        沪城的豪门水深，外面养情妇的一大堆。

        温耀华就怕女儿情伤未愈被年纪大的男人哄骗。

        温萤眼神有躲闪，不是因为商知岸心虚，而是怕温耀华在意霍栖迟的存在。

        要说这交个顶头上司做朋友也不算什么事，可她和霍栖迟的关系，好像又不是那么的纯粹。在温萤没想清楚以前，还是瞒着比较好。

        她敷衍道：“就是外面认识的。沪城这么小块地方，认识个新朋友也很正常吧。”

        温耀华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自己也是男人，懂男人肠子里那点弯弯绕绕。

        非亲非故地，偏要借助自己的影响力给温萤出头，就为一普通朋友，难不成，真是闲得慌？

        没等温耀华再逼问女儿，他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陌生来电。

        他才“喂”了一句，眼神就变了，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温萤一眼。

        温萤好奇又忐忑地等待温耀华通完电话。

        “是谁？”她问。

        温耀华看了一眼，没先说话。

        电话里，商知岸礼貌谦逊，说自己偶然看见俞婉在为难温萤，觉得小姑娘挺好一人，就出了头，没想到后续带来这么严重的事，表示自己会去看望俞婉，希望温耀华不要苛责女儿。

        话里话外，既妥帖，又很有距离。

        听起来，确实跟温萤没什么关系。

        温萤着急地推了一下老温的胳膊，“哎呀您说呀。”

        温曜华不紧不慢说：“是商知岸的电话，让我不要怪你。看来真是巧合下帮你了？”

        温萤放下心，“跟您说了您又不信，还要外人来说。哼。”

        温耀华若有所思，却没什么头绪。

        大概事情就真是这样了吧。

        不过商家的太子爷都愿意屈尊降贵和温萤交朋友，还亲自打电话来温宅解释。

        有点魔幻……

        出于老父亲的直觉，他怎么总有一种，家里千金万贵的小白菜要被拱了的预感呢？

        不是商知岸，也总觉得还有别人。

        —

        温萤在温宅用过早餐之后，赶去霍氏上班。

        和老温重归于好，温萤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上电梯时，突然想到自己应该亲自去和霍栖迟说一声谢谢，于是偷偷乘坐总裁的专用电梯直达五十六楼。

        使用许可的指纹是霍栖迟有一次拉着她手输入的。

        霍栖迟的办公室空间宽敞，设计别致，面向外侧是全景玻璃幕墙，还有一个露天咖啡角，欧式复古风，奢华典雅。

        从专用电梯上去，可以通过一道较为隐蔽的门直接进入办公室。

        温萤去时，特地买了自己喜欢的鸳鸯奶茶。

        因为是直接从温宅来的公司，家里的衣服还是她上学时穿的款式，偏少女风居多。霍氏的氛围较为宽松，偶尔几次穿得幼稚一点也没人会在意。

        于是，温萤穿着中国风织花格纹短上衣，小露肚脐，下身是及膝伞状短裙，包裹纤细小腿的长袜，还有玛丽珍鞋，提着奶茶蹦蹦跳跳直接从ceo办公室推门而入。

        办公室沙发上，好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同时回头，似乎意外有谁会从那个地方走进来。

        然后看见粉粉糯糯的温萤，将奶茶提起来晃了晃，嘴里还特别撒娇地说：“霍总——您的外卖到啦！”

        场面一度陷入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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