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38章

        这几天一直下雨，从暴雨到小雨再到暴雨，断断续续，天一直是暗沉的，下午五点多就天黑了，晚上下班回去总是要塞车一段时间，我就选择不自己开车，由家里的司机接送。

        这段时间，我没让保镖跟着，一直自己开车进出，可能我表现得很乖巧，没有要逃跑，不当备用血器的意图，叫去医院抽血就去了，没有推三阻四，没有不情愿，又或者是可能我的车子被装了定位系统，他们已经能够实时掌握我的行踪，无论是哪一种，反正没有人跟着的日子其实还蛮快乐的。

        果然我还是不习惯过大富人的日子。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雨水将车玻璃弄湿，变得朦胧，看不大清外面的景色，我拿起手机给莫子耀发信息问他今晚过不过来，很快得到回复说他没空。

        我没在意。

        可能是他觉得他语气太过冷硬，过一会，莫子耀又发一条信息过来，说他后天再过去。

        我没回复，没有不开心，我得到他今晚会不会过来这个答案的结果，就没有必要再发信息，随后继续看着窗外。

        ……

        另一边的莫子耀工作结束后到向谦的别墅，到那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他以为向谦已经睡下了，到他房间后发现他还没睡，正在看书。

        “还没睡？”

        “你不是说你会过来，我在等你。”

        莫子耀走过去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没有必要特意等我，困了就睡。”

        “你的手好凉，淋雨了吗？”

        莫子耀手拿开，摇摇头没淋到雨，“我先去洗澡。”

        等莫子耀洗完出来，向谦已经倚在床头，只不过还在看书，他过去躺在他身边，人有些疲惫，今天凌晨五点多就起来开跨国会议，又忙了一天。

        “我今天看了梁家欢演的戏，还不错。”

        “梁家欢？是谁，很有名吗？”莫子耀脑子不想转，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梁家欢，你不是跟他上过床，在你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吧。”

        “哦，是他啊。”莫子耀对这个名字反应过来了，人他倒是记得，就是名字有点忘了，他很少叫那些人的名字，直接吩咐事，人太多记不过来，也没有必要记下来。

        向谦似不经意地说道：“梁家欢跟你了有一年吧，算起来时间还蛮久的，他是跟你在你身边时间最久的吗？”

        “一年了吗？我不大记得，他不是，赵海扬是。”

        梁家欢虽然跟他跟了一年，但实际上他没跟他做过几次，这一年跟赵海扬做得最多，某种意义上赵海扬跟他的时间最久，从赵海扬十八岁的时候，他们就断断续续维持某种关系快八年了，主要是赵海扬不像其他人，他是向谦的血器，本身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厌了就弃，他前面几年跟赵海扬做得不多，觉得太乏味，上一年赵海扬的床技突飞猛进，他才会频频去他那边。

        “对，我忘了赵海扬，他从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的？”

        莫子耀否认道：“他没有跟我在一起，他只是我解决需求的工具而已，他最近想去淮城大学读医。”

        “他想当医生吗？”

        “我不知道，他让我给他办理入学手续，从大一开始读起，不过他成绩那么差，估计也是一时兴起。”

        莫子耀觉得很奇怪，他竟然能跟向谦这么平和地讲起他的情人们，可能这多年想要向谦嫉妒，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也放弃了。

        向谦想了想，开口道：“学医的人了解越多，会不会越消极越恐惧，有些病治不好，当他了解到我的病治不好，而大量输血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他会不会产生抵触的心理，命只有一条，当他珍惜他的生命时，他可能就会不愿意当我的血器，不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惧，相反知者畏且惧，其实这样他也解脱，我也可以解脱了。”

        听到这番话，莫子耀心里一紧，整个人都清醒了，抬头看向谦无所谓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难过，心仿佛揪成一团。

        久病缠身的人很难让他去对生活抱有希望，向谦从十岁的时候家里人知道他有这个病，一直很用心呵护他，但与此同时他需要吃药，到目前为止，进医院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连抢救都抢救了好多回，大型手术也进行了两次，上一次他轻生，血止不住就差点救不回来。

        要不是有赵海扬在，他的血对于向谦而言是最纯净最不令他体内的因子排斥的，不然向谦很可能就死了，他自己想解脱了，可他们又生生把他救回来。

        如果……如果赵海扬学医后，他开始害怕自己的命因为要救向谦而失去，他会不会开始排斥给向谦献血，会产生抵触，会不情愿，会反抗怎么办？

        的确是不知者无畏，尽管他们给赵海扬钱，可这些年来，赵海扬可以说是不缺钱了，据他对赵海扬的了解，赵海扬是一个物欲很低的人，打进他卡里的钱，他也很少动。

        当钱不再有吸引力，当他开始珍惜自己的命，他会不会不愿意以命换命，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良好，可未来呢，当真的出现那一天，赵海扬开始挣扎，不愿意输血时怎么办，对于向谦而言，一点点不及时，他的命可能就没了。

        “你是解脱了，你让我们坠入地狱。”

        “你们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我的病治不好，总有一天要走的。”

        平平淡淡的语气让莫子耀心疼的同时又很愤怒，他闭上眼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他感觉到周围变暗时，便知道向谦关灯了，紧接着他身后被抱住，听到一声对不起，他转过身抱住向谦。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向谦，我们都在努力，你不能一下子就否定掉我们所有的付出与努力。”

        医院为他建了，花出去的研究费用更是以亿来计，他们为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他一句话可以否决掉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是我不好。”

        莫子耀抱着瘦弱的向谦，抱着他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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