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回国
待端木惠芝走远，惠口美子询问道：“莫小姐，我们待会儿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呢？”
“没有什么事情。”莫共望着端木惠芝远去的背影，谨慎说道：“上次我们两人一起出门，便发生了那件事情，如果荒木的母亲还盯着我们的话，与端木夫人同行会给她带来危险。”
“还是莫小姐你想的周到，我都没考虑到这里。”
“所以我们还是要万分小心。”
“上次那件事情想来着实让人害怕，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有莫小姐你在。我觉得只要有莫小姐你在，任何境况都能逢凶化吉。”惠口美子微笑望着莫共，脸上竟有些小窃喜。
“你可别打趣我了，你跟着我一起出来，小命差点都丢了。”
“哈哈哈，没关系啊，那件事情现在想来还挺刺激的呢。”惠口美子笑的更加开心了，“对了，莫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南京？”
……
“荒木，你回来的正好，我想与你确认一件事情。”那日当晚，荒木歌川回来，并未到自己房间，而是回了“共心斋”，莫共便立刻追过来问道。
“什么事情？”荒木歌川坐下来淡淡说道。
“就是我回国的事情，你上次不是说等天气暖和一些让我三月份回国吗？我想了一下，我回国好像与天气没有什么关系。我想……”莫共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我想现在就回去，不用等天气变好。”
“你就这么着急？”荒木歌川轻轻的抬起头，双眸紧锁莫共。
“是啊，我真的很想家，很想南京，我想快点回去看看明叔，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之所以说等到天气暖和一些再让你回去，是因为我看你的腿疾最近好像又加重了……”
“不碍事的。”荒木歌川未说完，莫共便立即打断，“我这腿也是老毛病了，不影响，而且我是乘飞机回去，又不会在外面冻着，没关系的。”
莫共脸上的喜悦与兴奋藏都藏不住，她从未这样酣畅淋漓的开心过……荒木歌川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光又落了一层。
见荒木歌川不言语，莫共又问：“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荒木歌川看着莫共那急切的神情，淡淡的回了一句：“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乖乖的等着便好。”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最快是什么时候？要提前预定机票吧？普通居民出国需要办理什么复杂的手续吗？还有，我不是真正的日本国民，需不需要提早开具什么证明？”
莫共一连串问题砸过来，荒木歌川只是静静的站着，“什么都不需要”，最后，荒木歌川淡淡的回了这一句。
“好，谢谢你，荒木。”莫共十分亲昵的上前挽住荒木歌川的手臂，枕在他肩上，她本欲再解释一下今日白天祭拜张甫程的事情，但又担心说多了解释不清反而弄巧成拙，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
“我们回国的日期定下来了，就在二月十九日，也就是五天以后。”想到这件事，莫共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惠口美子也万分雀跃，“之前不是说要等到三月份吗？怎么改成二月份了？”
“那日我去找荒木，他同意我们二月份就回去，不用等到三月份了。”
“真是太好了，少将阁下定是体恤到莫小姐你的思乡之情，所以便提早让我们回去了，这样说来，少将阁下也是非常通情达理之人呀。”
“嗯，姑且算是吧。”莫共得意说道。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荒木说不需要做什么准备，让我们乖乖等着消息即可。”说完这句话，莫共眼前忽然出现那一日荒木歌川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心慌。
“真好啊，要回南京去了。”惠口美子。
“对了，惠口，那日我们从实验室中退出去之时，墙壁上挂着一张狼皮，你看到了吗？”
莫共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从那座幽深的实验室退出去之时，右侧墙壁上挂着的那张狼皮，从北方回来大雪腹地经过的那座集中营，关押着的是狼群，而这座实验室中，墙上挂着的也是狼皮，且墙上都贴着中英对照标幅，这两座实验室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这几日，莫共一直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将它告诉荒木歌川，可是她回国在即，她不想中间再出什么差错……
“没有。我当时太害怕，没有注意到这些。”惠口美子认真想了想才回答，“莫小姐，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当时离开之时，那座实验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狼皮，所以我猜测，那里所做的实验很有可能与狼相关。”
“与狼相关？如何做与狼相关的实验，听着都觉得可怕。”这时，惠口美子的喜悦消散，一阵忧虑凝上眉头，“对了，莫小姐，那日那个花谷长勇说你‘行走在一群饿狼之中，还能逃脱’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好像还说了‘在荒无人烟的大雪夜没有冻死’，莫小姐，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去北方遇到危险了对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惠口美子的脸上尽是担忧，莫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便决定告知她，免得惠口美子一直担心。
惠口美子全程蹙着眉，她一会儿惊讶的张大嘴巴，一会儿又紧紧的搂住莫共，神色复杂。
“莫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在那样的境遇中竟还能逃脱，如若换做是我，怕是早都死了。”
“嘘！”莫共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不许说‘死’！”
“好，我不说了。”惠口美子带着哭腔，紧紧抱住莫共，“真是凶险呐，不过莫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遇到任何险境都能逢凶化吉。”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莫共放开惠口美子，轻轻的抚摸着惠口美子的头，安慰道：“你都说了，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
“还有，那日跟着我们的荒木歌川的亲兵也十分奇怪，我们被人抓的时候不知道他们当时哪去了。”莫共疑惑的说道。
“是啊，他们既是少将阁下派来保护莫小姐你的，为何当时不出手呢？”
“不知道。”莫共摇摇头，“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今日照样跟着我出门，从荒木后来的表情来看，那件事他们也并未上报荒木。”
“确实很奇怪，那莫小姐有没有问过少将阁下？”
“没有。”莫共摇头，再一次叮嘱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荒木知晓。”
“是，我知道了。”
日军军司令部荒木歌川办公室。
牧野和宏匆匆进入办公室，他在荒木歌川耳边低语一番，荒木歌川听罢，突然站起来。
此时，八点刚过一刻，牧野和宏得到消息便立即赶来军部。
刚才牧野和宏告诉自己的讯息是军部的武藤英秘密调了一队人马向北方而去。
“向北方而去？”荒木歌川疑惑的踱着步。
“正是。”牧野和宏答道。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荒木歌川。
“两个中队。”
“调四五百人……这么多人突然去北方做什么？”
“卑职并不清楚，卑职只知道他们是夜间行军。”
“夜间行军？”荒木歌川更加疑惑，“他们何时出发的？”
“昨日凌晨。”
“既是秘密去往北方，你是如何知晓的？”
“回少将阁下，卑职的一位好友在那个中队列职，昨日晚上临走之前他碰到我告诉我的，他与我抱怨，北方现在天寒地冻，他并不愿意前去，说是一桩苦差事。”牧野和宏如实答道。
“他具体有说北方哪里吗？”
牧野和宏摇头：“卑职还问了他一句，他说是上级下达的命令，不可泄露，便未说了。”
“武藤英只是一名军事参议官，一个普通的文职，带部队前往北方实在是有些奇怪。”
“卑职也是如此认为。”牧野和宏看了一眼荒木歌川，略有犹豫还是说道：“卑职还记得，这位武藤英是少将阁下舅舅的下属。”
“确实。从当年占领中国东三省到后来的‘中国事变’，这十几年的战争，舅舅也从未到外参过战，只是负责东京内部一些普通的军政事务，所以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也未对他进行调查。”
“所以战争结束以后，井上陆将便被军部任命为陆军省军务局长，这真是最好的安排。”虽然这位井上兵太郎陆将是荒木歌川的舅舅，但是每次谈起他来，牧野和宏都有些自豪，“井上陆将是一位十分和蔼谦恭的长者，您与井上陆将都是军部将领中的雍容高贵之人，所以战后任何国家、任何社会组织、任何人都不可能对您们怎么样。”
“你好像很崇拜我这位舅舅啊。”荒木歌川微笑着说道，并认可的点点头：“是啊，突然发现，好像很久都未去探望舅舅了。”
“那这件事情是否汇报井上陆将？”牧野和宏问道。
“暂时不要，先不要打草惊蛇。”荒木歌川思索一会儿又说：“武藤英现在军衔到了几级？”
“三级佐官。”
“三级佐官，军事参议员……也许只是一次普通的行军，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你盯紧这支队伍，有任何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是！”
牧野和宏正要退出去，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便又说道：“卑职还有事汇报，莫小姐的出国手续卑职昨日都已办妥，现在，就只剩购买机票，是否今日先预定？”
“不着急，先放一放吧。”荒木歌川漫不经心的说道。
“莫小姐不是要求二月份就回去吗？”牧野和宏抬头望了一眼荒木歌川。
“她的要求……恐怕不止这么多吧？”荒木歌川故意将文件打开。
“卑职愚钝，少将阁下，您与莫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她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你先把武藤英的事情调查清楚。”
“是。”牧野和宏领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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