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迟来的对不起

蓝玉阳拍拍他的单车示意她上来，梁月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坐蓝玉阳的车，初中的时候，她记得蓝玉阳到是老蹭她的车——蓝玉阳会直接跳上她的自行车后座，自己有车，也老不骑，梁月茹抓着蓝玉阳的衣摆，依旧有股柠檬薄荷味的清香。

        蓝玉阳灵活地拐了几拐骑车进入老宅子区，这一片都是低矮的四合院式的房屋，安静的环境，吹吹风，看看风景，让梁月茹心情变得好了很多，蓝玉阳在一栋门前有桂花树的宅子下了车，推开了“嘎吱”的老化的铁门，梁月茹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在做晨练，鹤发童颜的模样，悠闲自得。

        “奶奶！”蓝玉阳把单车立在墙边，抱住了堆满笑的老人，蓝玉阳抱了老人良久，直到他抬起头时，梁月茹才看到蓝玉阳哭了，她这是第一次看到蓝玉阳哭，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那么调皮，好像也对全世界无感似的。

        而只有蓝玉阳知道奶奶在2019年因为病痛去世的，那一晚，他哭得很伤心，从那以后，他更学会了珍惜。

        老人摩挲几下孙子的脸，替他抹了眼泪，“这孩子，又想奶奶了吧！”她瞧向蓝玉阳身后的女生，咧着嘴，热情地招呼道“阳阳的同学吧，长得真漂亮，来来，奶奶给你们做早饭。”

        梁月茹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在身后，乖巧的样子点着头说：“谢谢奶奶。”

        蓝玉阳看着梁月茹有点拘谨的样子，将她推到屋里，屋里的陈设也是古色古香的，有一股木头的清香味，让人感觉很舒服，梁月茹也去了厨房帮忙，蓝奶奶笑不拢嘴“小姑娘，会的很多，不像我家那个臭小子，啥也不会，还不学。”

        “梁月茹，我来让你吃早饭的，进来。”蓝玉阳喊了一声，梁月茹走进屋内，看着蓝玉阳。

        蓝玉阳温柔地笑着说“做朋友的就要讲义气嘛，我一直会在你背后。”

        “你变性了啊？还是你上了高中老了变得懂事了，哎，我真是感动啊。”梁月茹看着蓝玉阳，毒舌地说。

        蓝玉阳两手交叉，顺从地点点头“那可不，就是欺负你欺负够了，本大少换换口味。”

        “我可是很记仇的，你自己算算你做了多少坏事，整个初中我就落下一次作业，你隔壁班的，去找我们老师告状，我罚写写的手都要废了，大夏天的，篮球场，我给我朋友送饮料，我转身功夫，就被你抢走了，我自行车车技本来就不好，你还总是跳上我自行车，你倒是没啥事，腿长，我不知道摔了几次，更可气的是，你还模仿韩凯泽的字迹，给我送情书，还有每天学校广播点歌，你每天都为我点薛之谦的丑八怪----”

        “对不起。”蓝玉阳打断了梁月茹，他一直憋在心里，没曾说过一句，很对不起，很对不起。

        其实那时候他也挺讨厌自己的，因为尽管他有黑虎帮，有一堆男生每天成群结队，上学放学出去玩，但他欺负了一个女生，而且那个女生是那么勇敢可爱，他自己不过只是把捉弄梁月茹当成每天的乐子，只是觉得她很不一样——她的个性很鲜明，一个女生和男生叫板，他记得她帮韩凯泽那次，她个子小小的挥着拳头气哼哼地看着他的样子，他现在都觉得很好笑。

        但他也知道，她这样的性格，也总是惹麻烦，包括上次全校道歉。

        不过就是这样的她，他觉得很好，很好，但他一次次地将她推进深渊，现在不会了，他要改变，即便以后不会再见她，但是他要她在这个世界上过的好。

        从前不懂得爱，也不懂得那就叫做喜欢。

        热乎乎的早餐端上来，梁月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到嘴边，好像想起了同样的场景，她咽下去的第一口夹杂无数感情，她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自己怎么这么爱哭起来，她忍着眼泪，感觉咽的那么艰难，不过，她知道吃的这口是幸福。

        吃完早饭，蓝玉阳和梁月茹告别了奶奶，秋天的风很大，梁月茹接下空中飘下来的金黄色的落叶，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用手搓了搓发红的鼻子。

        蓝玉阳赶紧脱下校服外套给梁月茹披上，梁月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向前走着。

        她真的好希望一切都能定格从前，什么都没发生之前。

        蓝玉阳把梁月茹送回家，在门口等着梁月茹换好校服，梁月茹换的很快，她好怕一推门他就走了。

        她推门出来的那一刻，看着蓝玉阳还直直地站在那里等着她，她的心悸动了一下，她笑着对她说了一句“好了。”

        也是想说，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未来了。

        蓝玉阳看着梁月茹的脸上恢复了明媚的笑，他一脚踢开自行车的车凳子，伴着清晨不太浓烈的日光骑得飞快，他知道那个梁月茹又回到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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