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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叫得震耳欲聋


冷逸然全身的神经都拧绞了起来,“松开,苏凌菲,松开!”他的声音在极度的紧张中颤抖,抓着她的手腕,去掰她的手指。

        但她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抓越紧,仿佛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

        鲜血像一条细流,不断滴落在地毯上。

        她秀美的五官拧绞在了一块,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充满了阴鸷,充满了怨恨,充满了绝望。

        她知道,在豪门里,很多人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她做不到,她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冷逸然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痉挛,俊美的面庞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受伤的是自己,疼痛的也是自己。

        “苏凌菲,放开,我要你放开,你听到没有!”他哑声低吼,额头的青筋不停的跳动。

        苏凌菲呵呵的笑,笑得肩头摇动,笑得泪水横飞,真正滴血的不是她的手,痛得也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冷逸然,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别指望可以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你要么就跟我离婚,要么就跟安安断绝往来,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小三好过。”

        她的声音越叫越高,越叫越沉痛,越叫越愤怒,每个字都像鞭炮在冷逸然耳边猝响,炸得他头昏昏目涔涔,每根神经都在翻腾。

        他无可奈何,在矛盾中痛楚的挣扎,一份难言的沮丧和苦楚把他重重的包围了。

        他和安安之间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而且现在时机未到,也不能向她解释。

        “蠢女人,只有你,没有别人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不肯放手,他越掰,她就攥得越紧,仿佛那是他的手,而不是自己的手。

        他没有办法,只能一个手刀朝她的脖子劈去。

        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抱着她放到了沙发上。

        她的手掌还握着,似乎晕倒了,也不愿放下那份倔强,果然是天生的反骨,四年来一点都没变,依然野性难驯。

        掰开她的手指,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了,玻璃碎片扎的很深,一半都嵌进肉里了。

        他心惊肉跳,心疼的要命,不敢随便替她拔,怕伤到经脉,赶紧打电话把医生叫了过来。

        苏晓雅醒来时,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冷逸然坐在旁边,没有睡觉,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深沉且阴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她坐了起来,不想跟他待在一块,想离他远一点。

        “醒了?”他薄唇微启,低迷的吐出了两个字。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眼睛睁这么大,没醒,难道是在梦游吗?”

        他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我是问你酒醒了没?”

        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没醉,我做过些什么,记得很清楚,就算一点酒都没喝,我还是会这么说。”

        “笨女人。”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心里乱糟糟的,充满了无所适从的愁苦。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安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他话音未落,她就毫不犹豫的甩出了三个字,“我不信。”

        他俊美的脸上一块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下,像是被一根针刺到了。

        “我就表现的这么差,让你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她扬起眸子看着他,眼神十分的坚决,“如果你和安安一刀两断,让她离开帝爵,从今往后不再见面,我就相信你。”

        冷逸然沉默了。

        又是该死的沉默,让她抓狂,让她愤怒!

        她冷冷的、恨恨的把他从头看到尾,眼睛里的批判像两只利箭,“冷逸然,我还会离开你的,一定会。你想要坐享齐人之福,下辈子吧!”她说得咬牙切齿,又毅然决然。

        他感到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人都被她的话劈裂了,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不拢。

        他知道她有多么的固执,多么的大胆,多么的肆无忌惮。

        必须要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才行,否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苏凌菲!”他捏住了她的肩,“从四年前结婚到现在,除了你,我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一次都没有,你听明白了吗?”

        他的眼神十分的坦然,没有一点心虚之色,他的语气诚恳而郑重,听不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但在她听来,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这么多年来,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呵呵,真好笑,太好笑了。

        先不说苏梦黎,单说安安。

        如果安安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的话,他为什么不肯分开?为什么她一受伤,他就紧张的要命,跑到她的家里,待了两个晚上?

        她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但笑着笑着,她的喉头就哽咽住了,一股热流冲进了她的眼睛里。

        “冷逸然,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亲自把我叫到苏梦黎的房间,看着你们滚床单。到现在,我还记得她浪叫的声音,真是震耳欲聋。此刻,你竟然跟我说,只有我一个女人,你是想打谁的脸,是我的,还是你自己的?”

        冷逸然的嘴角掠过一阵痉挛,“那天只是作戏,如果真要做,何必蒙着被子。对苏梦黎,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声音古怪而沙哑,就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解释。

        他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也没有这份耐心,无论做过些什么,他从来都不解释的。

        但今天,他很努力,想要让她相信自己,对自己有点信心。

        可惜他的话,对苏凌菲没有一点信服的能力。

        “那安安呢,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没有!”他毫不犹豫而斩钉截铁的说,希尔顿酒店里,是他的第一次,而她是他的第二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苏凌菲直直的、深深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他重新认识一遍。

        原来他不止霸道、腹黑,还很擅长说谎。

        他这种冰山脸,万年不化,很容易掩饰心虚之色,一旦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

        要不是很多事都是她亲耳听到,亲眼见到,怕是要被他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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