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在就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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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堂。
小佛堂内。
陆老夫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一手转佛珠，一手敲木鱼，口中默诵经文。
方嬷嬷红着眼睛求她，“老夫人，您又是一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受不住的！老奴求求您了，歇息一下好不好？您这样子，如果三爷醒来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陆老夫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木鱼锤，她恹恹地跪坐在蒲团上，满眼含泪，声音嘶哑，“你说，征儿他还能醒来吗？倘若他能醒来，别说让我一夜不睡，即便从此不眠不休，我也心甘情愿哪！”
咚！
外面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声！
“谁？”方嬷嬷立刻转身问道。
一道劲风落在她的脖颈间，方嬷嬷双眼一黑，倒在地上。
陆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未动，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戴着狼牙面罩的人。
越看，神情越激动。
终于，她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颤抖着唇瓣问道，“征……征儿，是你吗？”
她双手按着蒲团，颤颤巍巍地就要起身。
陆北征撩起衣袍，扑通跪在她的面前，摘掉脸上的面罩，“母亲，是我！”
陆老夫人颤抖着手，摸向他的脸。
是她熟悉的眉眼和五官，是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娇娇儿，是她最自豪的北征子！
“我的儿啊！”一声痛呼喊出口，陆老夫人便倒在陆北征的怀里泣不成声！
陆北征也红了眼，“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呜呜……”陆老夫人哭得说不出话来，但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她明明满眼含泪，却又笑得开心，“我的儿醒了，我的征儿醒了，呵呵……”
陆北征耐着性子等陆老夫人情绪平静下来，才跟她说起正事，“母亲，儿子醒来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外传，只您一人知晓便可！”
陆老夫人神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征儿，你的意思……”
“此事牵扯甚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母亲心里知道就行，表面上还要继续演一演戏！另外，皇帝为儿子赐了一门婚事……”
“真是岂有此理！”听完整个婚姻事件的陆老夫人，瞬间勃然大怒，“皇帝这么做，就不怕寒了我十万征南大军的心吗？”
随即，又一脸心疼地搂着陆北征哭起来，“皇帝昏庸，却害了我儿和永平侯府那个小姑娘，何其不公啊！”
“母亲莫言难过，此事尚有转机，儿子已经和鬼先生商议好了，明日，您只需如此……”陆北征俯首在陆老夫人的耳旁，仔细把整个计划告诉了她。
陆老夫人越听，眼睛越亮！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此事交给娘，征儿尽管放心！”陆老夫人一脸兴奋。
“儿子无用，还要劳累母亲……”
“什么话？为娘的，不管年纪多大，只要能为孩儿分忧解难，便是最幸福的！”陆老夫人拍拍他的手，笑着安慰，“我儿把心放在肚子里，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能成为娘的孩儿，也是儿子最大的幸福！”陆北征一脸认真。
陆老夫人脸上还挂着泪花，扑哧一声笑了，“你呀你呀，从小就最会逗娘开心，呵呵……”
“天马上要亮了，儿子扶着娘先去休息一会吧！”陆北征搀扶起来她。
“也对！养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演戏！”陆老夫人由他扶着，笑呵呵地去了内室。
一路上，她抓着陆北征的手不放，生怕一个松开，她的儿就不见了，这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陆北征眼眶发酸，伸出另外一只手，将母亲布满皱纹的老手，紧紧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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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小到寻常百姓家、偏僻街巷内，大到酒楼茶馆内、达官贵人宴席上，乃至整个京城都流传着同样的一则流言。
百姓甲：“听说了吗？皇上要给陆将军赐婚了，新娘子是永平侯府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就是整天被郭迎秀牵着链子当狗遛的傅瑶！”
百姓乙：“听说啦！真惨啊，咱陆将军可是夏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就因为一年前重伤昏迷，便被皇帝厌弃了，给他赐这么一个新娘子！”
百姓丙：“是啊是啊，如果陆将军好好的，配永平侯府的嫡出小姐都绰绰有余！就因为人家昏了，便这么干！这就叫他们文化人说的什么来着？‘鸟儿都死光光了，猎人就把弓箭藏起来了；兔子死光光了，猎狗就被剥皮煮着吃了！’”
某秀才插嘴：“这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军中众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陆将军为夏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落得个娶个满身污名的庶女的下场，我等不服！”
“不服！”
“不服不服！”
茶馆内，有好奇者问道，“咦？陛下给陆将军和傅瑶赐婚的圣旨还没影呢，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青山在人群中大喊，“我三舅姥爷家的四婶子的二大爷的六姑妈的七奶奶的五孙子的小姨子，是永平侯府的下人，她告诉我的！”
“哦，永平侯府的人说的，那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来人哪，快去看啊，将军府的陆老夫人出面啦！诺大的年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一步磕一个头，正哭着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走走走！陆将军为保护我们夏国付出那么多，我们怎能坐视不理？我等应当陪着陆老夫人，为将军讨一个公道！”茶馆内，有学生握着书卷挺身而出，青春热血，而又正义凛然！
他一呼百应，带着无数百姓学生朝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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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郭永怀一只脚刚迈进御书房，迎面飞来一道奏折，狠狠地打在额头上！
瞬间，鲜红的血丝顺着额头滑落。
郭永怀瑟瑟发抖！
扑通一声跪下！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何止有罪！你简直罪该万死！”
皇帝一脸怒容，走上来就是一脚，狠狠把郭永怀踹倒在地!
“谁给你的胆子，在朕没有下旨之前，就把此事泄露出去"
'如今宫外跪满了为陆北征请命的百姓学子，让皇室的名声一落千丈！朕真想现在就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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