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不懂

众人虽然刚刚都开玩笑要和陈卢阳亲亲，但都是兄弟，和兄弟亲亲，哪里比看兄弟和女人亲亲来的舒服。

        宋嵩怕人家姑娘上来了，陈卢阳不干，先问陈卢阳道：“卢阳，你是想和女子亲亲还是和男子亲亲。”

        陈卢阳无语的摊开手里的折扇道：“随便你们。”

        宋嵩推搡百岁往里，不让他坏事，并和其他人道：“来，谁去把那位女客人请上来，我给你拦着百老板。”

        百岁命小厮拦人，不过怎奈何这里的玩笑的少爷众多，敌不过，百岁听着外面珠帘一层一层掀开的声音，死心了。

        宋嵩劝百岁道：“别丧气吗？兴许女客喜欢和卢阳这样的美人亲亲呢！就亲女客一口，也不算什么，要是女客闹起来，我们几位在还能你的南风馆失去声誉不成。你要是怕人家声誉受损，就更不用担心了，人家姑娘来你这楼，还能是在乎声誉的。”

        百岁看着哄闹的众人，认命般颓下头，心想小厮说那位女客是因为要找的哥哥在这些人里才闹着要上来的，到时候有人可别后悔。

        为提前看热闹而拱出门来的少爷们是先看到少姬和江灵的，她们穿着的都是时下流行的男子服饰，乌黑青丝皆用玉冠束着，纤瘦身影翩翩，拾阶而来，如果不是被提前告知，那群少爷们很难从一个英气和一个端正的神态中觉出她们是女子。

        有位少爷乐于玩闹，抢在少姬和江灵进屋前对屋里的人大喊，嬉闹的描述少姬和江灵，如果是平常女子听到少爷们调侃的她们的外貌兴许会羞怯，但少姬心思纯，江灵不惧。

        两位姑娘落落大方从少年郎为她们掀开的珠帘中穿过，宋嵩一转头先看到内着艳红圆领袍，外搭一拢黑直裾的江灵，脱口就要呵斥。

        唇瓣翕动间就看到江灵身后跟着与她同龄的少姬表妹，她穿了一身素蓝织金男袍，男袍颜色比之江灵来说是低调的，但是想到她能和江灵一起跑来这地方，衣服再低调，行为也是错的。

        身旁的少爷肆意的开着陈卢阳和两位新人的玩笑，说两位都是难得的美人，问陈卢阳选哪一个。

        陈卢阳自己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他见过江灵两次，见过少姬一次，况且在屋中话语时少姬一直端正的站着，他心中把少姬往江灵丫鬟的身份上放，他自认矜贵，哪里愿意当欺负丫鬟的人。

        他自然选的是江灵，他收起那绘着山川河泽的扇子，一步一步的在众人热切目光中往江灵那边走。

        江灵和少姬无畏别人拿她们开玩笑是一回事，可宋嵩拿她们来当荒唐的赌注是一回事。

        房内也没几步，陈卢阳已经立身于江灵身前，江灵听着周遭恭喜自己要收获一枚美人，生怕她迷惑，还给她解释刚刚宋嵩和陈卢阳玩赌注的事情，让她感谢宋嵩，江灵听明白之后，讥讽的看向宋嵩。

        少姬听了也暗骂嵩哥哥，他怎么能把人当成赌注，还是自己和江灵。江灵进屋后就盯着宋嵩，调侃的人自然是看见的，嬉笑她看错人了，要亲她的人在另一边，接着就有人推着站在她面前的陈卢阳到她身上。

        还有位少爷看陈卢阳站到江灵面前，而江灵又看向远处的宋嵩，那位少爷不知道江灵是来找宋嵩的，以为江灵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便向江灵道：“姑娘，你别看她，赌注是他下的，要陈少爷亲你也是他的主意，本来赌的是输了要亲吻男子的，宋少爷听说你们在楼下，把赌注改成让陈少爷亲你了。”

        江灵眼尾染红，她想原来宋嵩已经厌她至极，竟想到这样的计策来羞辱她。其实江灵想歪了，宋嵩哪里知道来的人是江灵和少姬，在与江灵对视的几息，宋嵩回过神过来拉住江灵，另一手就要去扯少姬，不过他还没扯到少姬，拉着江灵的手就被江灵甩开。屋里的人就算再迟钝也察觉的不对来。

        原来两位姑娘真的是来楼中找人的，找的还是宋嵩，这可是出好戏。不过，他们与宋嵩交好，从来没听说宋嵩有妻子，纷纷好奇宋嵩和江灵的关系。

        “宋兄，这位是？”

        有位脑子糊涂的替众人问出心中疑问，问宋嵩和江灵的关系，虽然屋内的都是好玩友，但女子进入南风馆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况且这里面还有自己的表妹少姬，宋嵩没完全糊涂，哪里会告诉那人。

        宋嵩想更多的是少姬而不是未婚妻子江灵，他给那人刮了个眼刀子，戾声道：“不该问的别乱问。”

        宋嵩平日喜欢开玩笑，少有这样的情态，少爷们想红衣姑娘对宋嵩来说一定很重要。

        江灵要是知道屋子里这群少爷的想法心中那样想，得嘲讽起来。在今天之前她或许以为宋嵩对她至少还有少时情意，但今天能拿她的清白来当赌注，如此糟践，这分明已经厌极她了。

        宋嵩见江灵甩开他，指着陈卢阳厉起声来道：“行，不走，让他亲你。”

        江灵继承了她父亲的一身傲骨，她父亲生前任东州刺史，当年东州沦陷，以身殉国，她父亲一生傲然，别人都说她肖其父，她也一直以她的父亲为榜样，面对宋嵩羞辱的逼迫，她回想过往，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宋嵩可以任意欺凌的。

        大概就是江家和宋家把她和他自小青梅竹马般的情谊附注上订婚书的时候吧！

        少姬扯住宋嵩的袖子，她一张肉嘟的脸上出现怒气，系着手铃的另一只小手属实违和的拍打宋嵩宽厚的手掌。手上铃叮当叮当的响，为自家主子出气，确实是个好丫鬟，陈卢阳离的近，看的真切，先笑出声来。

        宋嵩也不是第一次被少姬打，相对江灵的武力，少姬毫无攻击力的打闹，江嵩向来宠溺，他威胁道“臭丫头，别捣乱，好好呆着，不然你那屋子里的书我给你烧了。”

        少姬是宋丞相和左祭酒之女，被养的最是规矩，宋嵩认定来南风楼是江灵的主意，和少姬拉扯中还不忘眼神责备江灵，那眼神明晃晃的印着看你干的好事的意思。

        “少姬别和他闹了，他不过就是想让我面前这位公子亲我，我这就满足他。”

        不就是被亲一下吗？江家的骨气是江家先辈用鲜血立起来的，作为江家儿女她怎能因为儿女之情折了江家脊背，这么多年她缠着宋嵩，是时候给厌恶她的他一个解脱了，不久和陌生人一亲吗？

        违背本心的屈辱顺从，是绝望与决绝下的反抗始端。她江灵不是宋嵩可以欺辱的，以前只恨她看人不清，一吻，是对死缠宋嵩多年的补偿，也是断了她和宋嵩的孽。

        江灵习武之人，她动作快速的拉过陈卢阳，就要在吻上之时，宋嵩反常的过来推开她，以一贯高傲的语调喝骂她，“如此不自爱。”

        百岁很快赶走了其他看热闹的，陈卢阳是因为算是半个当事人被江灵留在了屋内，江灵是铁了心要履行宋嵩定下的赌注。

        平常江灵会听宋嵩的话，但今日江灵觉得宋嵩已经要和她没瓜葛了，不理会宋嵩。

        宋嵩怒气牵及陈卢阳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许他走。”赌注还没履行，陈卢阳不能走。宋嵩抓起陈卢阳，陈卢阳还以为宋嵩要和他打架，陈卢阳很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也想来一番，怎奈他刚准备好，宋嵩倾身过来，往他唇瓣一吻。

        陈卢阳犯不住恶心的擦嘴，宋嵩疯了，平常少爷们玩闹亲亲，谁也不会往嘴上下口，最多就是隔空或是脸颊来一下。

        陈卢阳见鬼的道：“你神经病呀！”

        宋嵩可没空管陈卢阳，他要教导自家表妹和未婚妻子，他看着那抓着陈卢阳衣裳的芊芊细手道：“这不就解决了，放手吧！他可以走了。”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后行驶进青石巷子，马车内静的很，少姬靠着江灵的肩膀，她实在憋不住了，南风馆看到的事情太过骇人，她悄声问道：“嵩哥哥，你真的喜好龙阳吗？”

        虽是已经做好了要和宋嵩退婚的决定，但是听到少姬的问题，江灵无法做到不在意，她身子微微轻颤，她江灵输给了一个男人，那动作很快，但贴着她的少姬感受到了。

        少姬太在乎江灵这个朋友了，她要帮江灵问清楚，如果是嵩哥哥真的好龙阳就不能耽误江灵了，嵩哥哥已经好久不回宋府了，想来都是在那南风馆。

        时下，南国国风开放，江灵和嵩哥哥解了婚约，再找一个好伴侣不是难事，但是要是不明不白的和嵩哥哥成婚了，而嵩哥哥还不喜欢女子，那么对江灵来说伤害就大了。

        宋嵩正闭眼假寐，猛地听到少姬这么问她，睁开眼来，他抬眼看着江灵，江灵看他看过了来的眼神就知道，他以为是自己撺踱少姬这么问的。

        江灵也不管宋嵩那对他的目光，她撇开头不与他直视，现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傻，自己蹉跎多年真是可笑，她自嘲般的讥笑出声，那道声音很轻，但是在马车之内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从南风馆出来江灵就是这个状态，宋嵩只是以为江灵和平常一般闹脾气，宋嵩想她把少姬带到南风馆他火气还没下去呢！她倒是有本事来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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