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四章：痴情难改

第五十四章：痴情难改

        忆柔睡了一觉，听到外面有了动静，知道午睡的人都醒了，她便下了楼。

        月儿急忙迎了上来，笑着问：“大小姐，你要出去吗？外面的太阳还是很毒的。”

        忆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我……我不出去。月儿，我……我想让你办点事。”

        月儿打趣道：“我的大小姐，什么事啊？你尽管吩咐，月儿就算赴汤蹈火，也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忆柔淡淡一笑：“用不着那么吓人，你去外面看看，要是没人的话，你……你让老爷过来一趟，我……我有点事，想请教他！”

        月儿看着她，不解地问：“大小姐，什么事啊？别去招惹他们了吧！你又要……难受了。”

        忆柔轻声笑着：“没事的，你让他来这儿，我在一楼。记住，别……别让外人知道。”

        月儿看着大小姐像是真有事的样子，急忙敛起无所谓的神态，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忆柔在屋内紧张地等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想见他一面，可就是觉得临走前，很想再见他一面，还是不死心啊！他伤得自己还不够深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觉得自己真如她们所说的：下贱！可她却为了他宁愿这样下贱下去，宁愿卑微下去。

        月儿在前院溜达着，她溜达了好几圈了，还不见老爷的影子，她打算到前面去找，没想到，刚走出园门，水若寒从前面走来了，月儿高兴地迎了上去。

        月儿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怯怯地问：“老爷，您有空吗？”

        水若寒并没有停下，他只是看了看月儿，然后不冷不热地问：“什么事？”

        月儿忙说：“大小姐让您……过去一趟，说有事找您！”

        水若寒一听“大小姐”三个字，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气恼地哼了一声：“没时间！”

        月儿却不管这些，她紧跟着水若寒，边走边说：“老爷，您就去趟吧！大小姐今天精神很好，她轻易不找老爷的，要是找老爷了，肯定是有事吧！”

        水若寒站住了，他实在不想去，因为那个曾经的她在他心中已面目全非，他再也不想提她。可月儿说她急事，到底什么急事？他站了那么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抬脚向后院走去，月儿高兴地跟在后面。

        走到门前，月儿急忙打开门，水若寒进去后，月儿便又将门掩上了，她自己则跑到了园门处，站在那儿装作看花。

        见水若寒进来，忆柔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红着脸说：“你……你，来了！”

        水若寒冷冷地问：“什么事？”

        忆柔站着，低声说：“坐下再说吧！”

        水若寒一看她精神好，面带微笑，突然想起了那个午后，她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水若寒转过身向门边走去，忆柔的心就那么一痛，她闭了眼，硬把眼泪咽了回去，幽幽地问：“你就这么忙吗？”

        水若寒冷笑一声：“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

        说着，他伸手去开门。

        忆柔急急地向前迈了一步：“等一下！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水若寒冰冷地施舍了一个字：“说！”

        忆柔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如断线的珠子，砸得她胸口痛。她急忙拿衣袖拭去了，然后生硬地问道：“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哼！我水若寒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说完，水若寒赌气似地打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忆柔慢慢地靠在了桌子上，胸口又在痛。她不明白，头发已经全白了，血也吐尽了，为什么心却还疼？她轻轻地捂住了胸口，然后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

        “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是啊！下贱，无耻，剑圣水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从一开始就是个错，如今更是错得离谱。别人都醒了，唯有她却还在一厢情愿地长醉着，不愿也不想醒来，痴情不改，换来了如今人鬼不分的模样。

        月儿进来时，忆柔已换上了一副笑颜。

        月儿紧张地看着她，发现没什么不妥，这才放心了。

        她奇怪地盯着忆柔，问：“大小姐，什么事啊？老爷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啊！”

        忆柔轻笑着：“我向老爷解释了那天的事，都怪我，还不如不解释，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月儿，你到前面去忙吧！还有很多客人没走，要等着后天的生日吧？”

        月儿笑着说：“可不是嘛！真是闲人，也真够烦人的，有家不回，在我们水家讨吃讨喝的，真讨厌。”

        忆柔笑着：“可不能那么讲，进门便是客，客人不走，主人总不能下逐客令吧！再说了，都是喜事。”

        月儿看着忆柔确实没事，便放心地去了前面。

        忆柔来到楼上，关了门，拿出了一叠纸，铺在桌子上，研好墨，开始回忆，开始再一次的心痛与折磨。她的眼泪没间断过，那薄薄的纸上全是她的泪痕。

        写完后，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那些曾经的过往在她脑海中被过滤了一遍，望着桌上那一叠写好的纸，她拭了拭眼泪，却又释然地笑了。

        她找出了那块带血的手帕，又剪了自己一缕白发，连同信一并用那方手帕包好。她又找了一块油纸，用油纸把手帕包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枕下。

        做完这些，她仿佛做了一场梦。刚从过去的梦中醒来，月儿便回来了。忆柔依旧换了一副笑脸，月儿看着大小姐精神如此好，心中也很高兴。

        晚饭后两人谈了很长时间，忆柔不想睡，她又跟月儿回忆她们的相遇，一直说到现在。也许是受了忆柔情绪的感染，月儿也来了精神，两人一直交谈到亥时，忆柔看着月儿打瞌睡了，这才让她去休息。

        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晚，早饭忆柔照样要了很多，月儿自是高兴得很。

        吃过早饭，忆柔利用一上午的时间，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又给月儿写了封信，并把信放进了自己的珠宝首饰盒内。

        午饭后，忆柔跟月儿随便聊了些，便催她去睡了。她猜着月儿睡得差不多熟了的时候，悄悄下了楼，做贼似的去了前院。

        站到男仆们的楼前，她却犹豫了，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又要有说不完的麻烦。好在小飞就在一楼，忆柔蹑手蹑脚地进了小飞的房间，他正好在最外面，忆柔轻轻推了他一下，小飞一睁眼，吓了一跳，他一下坐了起来。

        忆柔赶紧朝他“嘘”了一下，小飞急忙闭了嘴。忆柔示意他出去，小飞披上外衣跟忆柔出去了。

        一到外面，小飞便低声问：“大小姐，有什么急事吗？”

        忆柔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小飞，打搅你午休了。我想去一趟水月庵，你陪我去吧！”

        “月儿呢？她怎么没来陪大小姐啊？老爷夫人知道吗？”小飞不解地问。

        忆柔笑着说：“大中午的，大家都在休息，只麻烦你一人我就不好意思了，别人就不用打搅了。再说，我就是去取点东西，用不了多长时间。”

        小飞这才放心地笑了：“没问题，大小姐别客气，什么时候用得着我，尽管吩咐。”

        小飞套了马车，两人出了水家，很快到了水月庵。

        忆柔让小飞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了。小尼姑们也都午休了，只留两个当值的在外面。她们看见忆柔进来，吓了一跳，急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去叫师太。忆柔笑着说没事，更不必麻烦师太，只是到自己平时住的房间取点东西。

        两个小尼姑要陪忆柔，忆柔没让她们去，说自己去取，两个小尼姑以为大小姐有什么私密的东西，只好作罢。

        忆柔快速地去了后山，她很快找到了那块青石，她很想坐在被太阳烘烤的热热的青石上，再回忆一下那个桃花盛开的午后，但她知道这不是回忆的时候，更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她用尽力气搬开石头，在下面的土中挖了个坑，将那个油纸包放了进去，然后又将石头放回了原处。

        做好这些后，忆柔快速离开了，她又到自己在水月庵的住处取了个包袱，便急急地出去了。两个小尼姑看见大小姐这么快就出来了，手里又多了个包袱，更是认为大小姐是真的来取东西了。

        小飞急忙迎了上去，帮忆柔拿着包袱。告别了两个小尼姑，主仆二人出了庵门，向山下走去。

        快到山下时，忆柔又叫住了小飞，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跟小飞说：“小飞，这个给你，我本想等你成亲时，亲自给你的新娘，可后来想想还是早给你吧，将来你亲自给自己的新娘戴上。”

        小飞一看，两只绿色手镯，一副碧玉耳坠，一条红玉项链。那玉温润圆滑，近乎透明，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

        小飞吓得忙摇着手说：“大小姐，你可别吓我了，我一个下人，帮大小姐做事是分内的，你怎么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啊！”

        忆柔看着小飞：“小飞，这是给你未来新娘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要是嫌弃，那我只好再收起来。”

        小飞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既然大小姐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大小姐，我收下了！”

        小飞高兴地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

        忆柔又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名字。

        她递给小飞：“小飞，呆会儿，我在车上等你，你到‘喜来药店’去给我取这些药。”

        小飞忙问：“大小姐，你又生病了？”

        忆柔笑着说：“没有，只是些平常用的东西。反正出来一趟了，你顺便帮我取了吧！”

        小飞一边答应着，一边驾着马车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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