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后面的电影讲了什么我已经看不进去了，只要想到现在我和周深一起呆在了一个只有四十平方的小房子里，而且一会还要共同在这个小房子里度过夜晚我就压抑不住自己飞扬起来的心情，想着想着思绪开始往奇怪的地方飘，微博里lsp属性的大粉们修的图一张连着一张地往我空空的脑袋里涌，脸慢慢地憋红了，我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奇怪，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一点。

        太热了！都9月了怎么还这么热！今天怎么没有想着买一个风扇呢！

        脑袋正在碎碎念身边却倏地响起一声抽噎，我的思绪回了神，这才注意到周深眼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噙满了泪，在浅浅的光照下泛着盈盈水光，我看了一眼屏幕，八公已经离开了家毅然地向最初的车站无畏前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泫然欲泣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仿佛被锐器戳刺一般钝痛起来，眼前也变得模糊，忠犬八公的故事自动地在我脑海里放映，鼻子酸酸的，我慌张地抬手擦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给你。”周深清甜的声音蒙上了厚重的鼻音，漂亮的手夹着一张纸递给了我。

        “谢谢。”我匆忙接过来把卫生纸捂在眼睛上，可是越捂住眼泪越多，眼泪唤醒了我有意尘封的记忆，八公，一起看电影的爸爸妈妈，

        妈妈红着眼睛笑着偷偷擦眼泪的爸爸，我一边一个拽着两人的袖子哭得响亮。

        还有养了十年的一只小泰迪卷卷，当初抱着她的手感还隐隐约约留在手指。

        周深已经停止了眼泪，但是我在凄凉的bgm里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难过。

        “……好了好了……bea……bea……”周深听起来不是很会安慰女孩，一只手僵硬地拍了拍我的背，上下没怎么用力地抚着，“别哭了……你看，八公等来了他的主人……他们下辈子会很幸福的……”

        眼泪源源不断，周深的声音被加了立体环绕在我鼓胀的耳朵里回响着。是嘛？我们都会很幸福对不对……爸爸妈妈，卷卷，北伽，还有我，还有周深。

        只不过是，不再相识，不再交集而已。

        周深试探地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攥紧，他的力气真的很大，不收力气的时候我竟然被他捏的有些发疼。意识渐渐被他不比我大多少的手拉回了现实，我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手好痛啊，但是我又不想放过这来之不易的亲密，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吧，虽然这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牵手，但是至少这一秒，他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从手心传来，顺着五指一直灼到我的心底。

        “没事了啊……”周深还在安慰我，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哭的很惨的我一瞬间就想笑，我一只手依旧捂在眼睛上，另一只手乖乖地被他抓在手里，轻轻摇晃。

        “你……把头转过去。”我囔囔地小声说。

        “啊？哦，好嘞。”周深很听话地转了过去，手也松开，我放下挡着眼睛的手，看向空荡荡的另一只手，上面还有被他大力勒出的白印。

        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手里隐隐传来的勒痛感还提醒着我方才它是怎么样被牢牢地控制在另一只手掌里。虽然并不大，还软的像一个猫爪，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我很快就擦干净了脸拍拍他，周深转回来意外地看着我，“第一次遇到看这个电影比我第一次看哭的还惨的诶”

        “好啦！”我不好意思地飘着视线撒了谎，“我可是第一次看，不准嘲笑我，我要睡觉！”

        周深眼里带着笑意，也不强求，顺着我的意思关了电脑放在茶几上，没有开灯也不站起身来，指了指一边的床铺，“那第一天，我的床就交给你啦。”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哪哪都奇怪，我没有顺着说下去，刚刚短暂的郁闷对我还是有一些影响的，我冲他小小地笑了笑“那谢谢喔”，有些小小遗憾地从沙发站起身，走到床边上坐下。

        这下我们拉开了距离，我道了声晚安暗灭了床头的小夜灯躺下。

        灭了灯，房间里是一片彻底的黑暗，我把自己塞进周深原本从家里带来的被子里脱了上衣和牛仔裤，只留小吊带和内裤，被子的布料很柔软，凉凉的很舒服，像是被棉花围绕，我悄悄地嗅了嗅，一阵甘甜清新的味道包裹住了我，是周深身上的味道，我有些浑身无力，麻麻酥酥的，躺在周深躺过的被子里，也许他曾经有裸睡过么，我把自己裹得更紧，脸在黑暗里热得像是能冒热气。

        也许是我的喘息声实在有些杂乱，黑暗里我听到周深的声音，“bea你还是难过嘛？想不想听歌呀？”

        黑暗给周深的声音带来一丝低哑和性感，我蒙住脸，为他的温柔而由内而外地谴责了自己的失态，“想听你唱歌。”

        周深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歌，因为夜深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唱的很随意，每一句都提得丝滑又飘逸，柔软到像丝线缕缕缠住我，无法挣脱，勾人得很。

        我感觉我在自讨苦吃，我要窒息了。

        他又唱了好久，我煎熬了又一首歌才忍不住找话题打断了他，“深深你冷么？”

        他的歌声戛然而止，“现在的季节晚上温度是有点凉，给你我这床被子……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还厚一点……只是还没有套被罩……”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声音的感觉有些奇妙，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又像在我耳边，gif动画一般，他说话的样子出现在我的脑袋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那你会冷的，厚被子只有这一床嘛？”我的心里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厚被子只带了这一床……你先用着，我回来让我妈再给我寄一床过来吧。”周深回答得坦坦荡荡，成功被我带偏。我在黑暗里不用掩饰，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你麻麻会问干嘛啊，你的房间要睡多少人喔。”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抱着被子下了沙发向我走了过来。

        脚步声停在了我身边，他被我噎住了，也低低地笑起来，空气仿佛在颤动，他的声音就在我的正上方，米米们说的没错，他的中低音区不常见，但是一出现就涩得要人命。

        我感受到一床更厚重的被子挟着他温暖的体温盖在了我原本的被子上，“天太冷了，先盖上，从旁边把里面的被子递给我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里的温柔满的要溢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样的胆子，在黑夜的驱使下，我飞快地从被子的一侧伸出手，凭着直觉一把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不行，太冷了，这个被子好薄……床也不算太小……”我听见我的声音干干巴巴，有些喑哑。

        他的手腕很细，皮肤细嫩，他沉默，我们僵持了几分钟，在我渐渐回过神来心疼着他就穿着睡衣站在外面将要妥协放手的时候，他的手腕向我倾了过来，被子被掀开一个角，冷风灌了进来，我向里缩了缩身子，然后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身体终于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

        虽然有大胆的邀请，但是当我最喜欢的人真的和我躺进一床被子里，生理上的悸动和冲动是难以避免的。我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火炉。是那种十二月都不用盖被子的温度。

        周深似乎也很僵硬，我们俩保持着怪异的姿势不触碰到对方，“睡吧。”他的声音在我脑袋一侧响起，嗡嗡的带着混响。

        不知道这个夜晚我是怎么睡过去的但是在醒来的清晨我是睁眼就差点尖叫出声。

        记忆里的上一秒单人床我们中间还能睡下一个人，一夜无梦一转眼我已经凑到了他的身边，同缩成一团的周深挨得紧紧的，我的腿向前探去贴在了他的腿上，带着温度的皮肤触感让我难以把持，我的一只手甚至还搭在了他的肚子上，虚虚地环着他的腰。而他还睡得睡衣向上掀起毫无防备，香甜得我都想舔一口。

        我像个变态似的一动不敢动，盯着他安静的睡颜默默流口水，薄薄的唇微微张着，不长但毛茸茸的睫毛轻阖，虽然现在骨相明显的小土豆还谈不上帅气，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喔看到他就想流口水啊啊。

        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好久，直到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撒进来，房间里逐渐披上了一层柔光，周深动了动，转了转脑袋，像是要醒来。

        我一个激灵闭上已经睁到干涩的眼睛，心怦怦直跳地开始装睡。

        微亮的光从我的眼皮透进来，暂时失去了视觉，其他的一切感官就变得更加细微和敏锐，我的腿还贴在他的腿上，那种肌肤相贴的暧昧给了我更大的冲击，周深似乎已经醒了过来，迷蒙地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唔……”声，好像小动物的嘤咛，我在心里拼命地rua着想象中缩小版的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地睡着，只有眼皮轻轻颤了颤，有点紧张。

        “诶？”周深醒了过来，随后他的脑袋猛地向另一个方向偏了过去，我感觉到他软敷敷的头毛飞了过来轻拂在我的脸上……好痒！周深小心翼翼地，我猜他的脸一定是爆红着地把我的手轻柔地从他的身上拉起放在床上，腿也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腿边挪开……细滑的磨蹭让我忍不住要破功，我听到他懊恼地出了口气，然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了许久，太想看到他的表情了，我悄悄地把眼睛眯出一条缝……

        他还侧身对着我呆愣地坐在床上，僵硬地微低着头。慌乱的表情很让人满意……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嗷！小小深！

        我骤然闭上眼睛，激烈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兵荒马乱的清晨，纠结了快要一个世纪那么久，周深才在上课的前二十分钟叫醒了“依旧睡着”的我。

        “快起来了bea，一会是解剖生理课。”周深热了一杯牛奶蹲在床前推了推我，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我佯装困难地睁开眼睛，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早安深深~”

        “早安~”周深微笑着把牛奶塞到我手里，“快喝了奶去洗漱。”

        我披上衣服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的温度正好，虽然已经醒过来装睡了快有一个小时，但是在这个温馨的小房间里，一睁开眼睛就是周深小天使般甜甜的笑容，我的清晨还是被这一幕柔软得心里都撒满了暖洋洋的阳光。

        “睡得好嘛？”我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最客套的寒暄，但这是我活了这二十多年来最想知道的答案。

        “睡得……还挺好。”周深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醒来尴尬的一幕，他表情僵硬地随口答了句就急匆匆地拿着水杯去外面洗漱了。

        我在心里被萌到肝颤。

        只不过是最正常的生理现象嘛，这也要脸红。

        真的是纯情又干净的小男生呢。

        不过尺寸好像也很不错……

        嗷！这一大清早的，我捂住了脸。

        刷了牙洗了脸稍微收拾了一下，一起走在路上我含着紧张不自信地转过去问周深“我好久没有素颜来上学了……会不会奇怪……”

        周深黑亮的眼睛带着笑意不眨地看着我，“不会，很好看。”

        啊！又被击中了！

        周深也太会了吧，高中的时候一定偷偷迷晕了不少女孩子。

        我暗暗压着丝丝缕缕的窃喜低头想象着，白色的滑板鞋和他黑色的帆布鞋踏着相同的节奏，步子跟着周深埋得小小的。

        “呀，那不是charlie嘛！”走进学校没几米，一个贼眉鼠眼的鹰钩鼻金头发一看就像是典型的校园霸凌领头的男生晃晃悠悠地从树丛中走过来问好，“咱们哥们关系那么好，你也去教室嘛咱一起……”

        我看着男生隐隐约约瞟来的眼神和周深抗拒的体态，冷冷出声拒绝“不好意思喔我们不认识你。”

        “认识的认识的我是他隔壁室友，咱俩也认识一下吧我叫jam——”

        “没有必要认识。”我不耐烦地打断。

        “这就不对了吧bea。”男生的脸色黑下来，“这个穷酸的小子能入你的眼，那我保准也行，我比他帅比他有钱比他活好，这瘦弱的小矮子能满足你？跟了我准比这小矮个幸福多了……”

        周深还站在我旁边呢，我瞬间生气了，“哦？是吗？可是我认为他比你好一万倍呢。”

        男生也愤怒了，“他根本就不像个男人，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滚蛋，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男生，而且你死了心吧，jameshoward是吧，20岁还不学无术只会缠着爸妈要饭吃的巨婴，怎么样刚从少管所出来又想回去了？你就别做梦了再怎么样我都不可能人兽的。”之前对那些混蛋男生的调查起了作用，我用嫌弃的眼神从头到脚扫过他，就差吐一口唾沫。

        周深那么温和柔顺的男生也被我们的争吵激起了怒气，他小小的个子站过来挡在我前面倒是认真的很，“howard你很过分，这跟bea没有关系，我们要上课了你能不能让开！”

        我在他瘦弱的背后默默地觉得安全感爆棚。

        不过那男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废物，看周深打不过那恶臭男，下一秒就要挨揍，我立马冲过去举臂格挡住男生扬起的拳头，一招直拳就击上他的面门。

        我可是学过2020年的女子防狼术，对付这种学校级别的小打小闹找到机会都是有破解招数的。那男生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被我打得措手不及，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带着不掩饰的恶意怒视着我们。

        “别惹我俩。”我冷冷抛下一句，一个眼神都不多给，拽起星星眼周深的胳膊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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