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试炼

打不打的过风柱不死川我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炼狱杏寿郎能防住他的攻击，我可不行。

        这个时候贸然插进去，我肯定会被不死川揍成真的猪头，不仅帮不到杏寿郎，还会拖累到他的防守。

        不死川也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在用眼刀警告过我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杏寿郎身上。

        我打不过他，但让我在一边傻看到结束更不可能，我必须想点别的办法为杏寿郎助阵。

        两个人的交手如火如荼，我急得团团转，忽然注意到了他们打斗时飞扬起来的白尘。

        产物敷本宅的设计十分风雅，庭院里的地面是由白沙和鹅卵石铺就。平日里会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一眼望过去十分赏心悦目。

        但是此时因为激烈的打斗，那些石子被掀翻，垫基的白沙飞扬起来，弥漫在空气中。

        ……不死川的眼睛里看上去都是血丝，沙子掉进去肯定膈的很疼。

        就算没掉进去，沙尘好歹也能阻碍下他的视线。

        抱着这种想法，我迅速跑到杏寿郎背后。说起来怪幸运的，这会儿正好是顺风，足够我扬起的沙粒飞向他那边，还不会误伤到杏寿郎。

        "不死川！"

        我气势汹汹的在地上刨了两把沙子，没头没脑的就往他那里丢，顺带附赠一些垃圾话，试图扰乱他的视听。

        "你不是很尊敬主公吗！你在他家里打架，院子里的地都被你弄坏了！"

        我胡乱嚷嚷，顺便忽视了自己同样在产屋敷院子里破坏园林景观的事实。

        "你看！你刚刚那下，又把小草踩坏！你这样做，主公不会生气吧？"

        听到我阴阳怪气的话，白发男人的眼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然而他选择再次忽略了我，跳起来避开我扬起的尘土再次攻向杏寿郎。

        "柱的空席可是一直在这里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当啊？又打算什么时候来坐啊？！"

        他露出一个暴躁的笑容，在一瞬间打出了五六拳，攻击雨点一样快速落在杏寿郎身上，身体相撞时发出砰砰的闷响，

        "去你的！！混账东西！！"

        杏寿郎双手做出防御的姿势，一声不吭的把那几拳统统抗了下来。

        "还手啊！不用客气！"

        ……我真的，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看着这一幕，我感到热血直接冲上脑门，理智在冲我挥手道别，很多在脑袋盘旋的东西没了把控，直接脱口而出——

        我只想让他气的方寸大乱，攻击我也好，恼火到拂袖而去也好，不要再伤害杏寿郎了！

        "不死川！你破坏主公的庭院！你攻击鬼杀队队士！你、你还不守男德！

        队服明明有扣子，你胸口还扯这么开！难道你的衣服和甘露寺一样也是前田正男做的吗？！

        这可是正式会议，你这样的男人，在我们村子里，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话音刚落，院子里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半晌，其他柱那边发出一声隐忍的噗嗤声。一个头上顶着钻石的男人还毫不给面子的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那番话看起来效果不错，如果说原本不死川的理智看上去就不多，那现在就是完全消失了。

        他垂着头发出了几声恐怖的低笑，终于被我气的放弃了原始的目标，黑着脸转而决定先收拾掉我。

        "臭小鬼，你和你的嘴，我来帮你好好的管教一下！"

        他甩了甩拳头，指关节的骨骼捏的咯咯作响，随即疾风一般擦过杏寿郎身边向我袭来！

        要被揍了！

        我深知柱的实力深不可测，这一击根本不是我能躲过的，便直接放弃了闪避，迅速模仿杏寿郎把双臂举在面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劲风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斗气汹涌而来，头发被拳风带的猛然往后飞，我等着疼痛袭来。

        可那一击却迟迟没有落到我身上。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火焰一样的金红色头发撞入视线。

        杏寿郎挡在我身前，右手抵着不死川的肘部，拦下了这发雷霆万钧的肘击，手背因为骤然发力绷起青筋。

        "不死川先生！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请不要牵连到他人！小枫她对你也并没有恶意！"

        他背对着我拦着不死川，两个人都在暗暗角力。不死川表情依旧凶恶，我看到他的太阳穴抽了抽，看来对手的实力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看不到杏寿郎的表情，这场战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还过手，但现在我却隐隐感觉到他有点不高兴。

        "队士之间禁止械斗！我绝对不会还手的！我永远都不会打人的！"

        对啊！不死川！你好好看看，你打的是多么正义的人类伙伴！

        我又抄了一把沙子，警惕的观察那个疯狂的男人，随时做好准备。

        "而且……"

        杏寿郎突然没征兆的放开了手，吓得的我立马抱住头，以为要被脱缰的不死川揍了。但是他居然绕到那个暴躁的男人旁边，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我也不想揍你！虽然你看起来很严肃！但是我知道你内心充满了热情，我会加油的！谢谢你！"

        ……你可真是个人才。

        不死川在我给他的精神打击和突如其来的这一示好下弄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气的无能狂怒："不要跟想揍你的头的人道谢啊！"

        眼见着他陷入混乱，暂时停止了攻击。我抓住机会，砰的一声跪下，迅速膝行到产屋敷端坐的回廊前，心里打定主意必须让产屋敷出面制止这场骚乱。

        "产屋……不！主公！请您让不死川先生住手吧！"

        我身体前倾，焦急的向他恳求，语速飞快:"我不想再冒犯不死川先生，可如果您再不出面，为了让他们停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糟糕的话来！因为——"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急起来就容易上头，说的话不过脑子。

        因为害怕不死川反应过来再去伤害杏寿郎，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手忙脚乱，迫切的只想着让产屋敷快点开口阻止他。

        怎么办怎么办，得快点想想理由！

        "因为、因为您那时候问我为什么想要变强，为什么而挥刀，我现在已经有了答案了！"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看着我，好像在等着我的下文。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所有人的视线都扎在我身上。

        血涌上来，我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脸颊因为焦急变得滚烫。为了给自己打气，我狠狠握紧拳头，豁出去冲他大喊，

        "我已经想明白了！现在我是……我是为了保护杏寿郎，才想要变强的！"

        ……

        ……

        我说了什么？？？？

        脑袋一片空白，脸和耳朵这下是真的红的烧起来了，我恨不得当场晕倒，从此不问世事。

        空白的沉默持续了整整五秒，柱那边有谁爆发出一整大笑，我甚至听到蝴蝶忍小姐没忍住，揶揄的"噗嗤"一声，还有念法号的声音。

        不死川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他甚至都不去管杏寿郎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指着我大声嘲笑道：

        "老子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了！连鬼杀队的试炼都还没去过，你还想保护炼狱杏寿郎？你拿什么保护他？就凭你？"

        他脚下生风，转瞬间就冲到了我面前。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他狠狠的捏住了我的喉咙，恶劣的端详了一阵，压低声音道:

        "一根手指头就能被捏死的蚂蚁，我问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喉咙像被铁箍夹住，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很快就喘不上气。

        我似乎听到杏寿郎喊了一声小枫，余光看到他向这里冲来。

        但是在这之前，在这之前——

        我恶狠狠的瞪着不死川，即使被掐住命门也毫不示弱。我红着眼睛，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磕磕绊绊的声音吼他，

        "明知道遥不可及……也想要实现的目标……即使力量还不够也想要努力去保护的人！——难道不死川先生从没有过吗！"

        我声嘶力竭，用尽全身气力，因为被掐住喉咙，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把我的决心好好的传达了出去。

        院子里的人大概被我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惊呆了，一瞬间笑声都销声匿迹，只剩下我断断续续挣扎呼吸的声音。

        血在心里沸腾，我一次也不肯从不死川的威胁的目光中退让。他靠的很近，我看到那双奇异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影子。

        纵使身若蜉蝣，我也有心撼树。

        半晌，紧紧扣着我喉咙的手顿了一瞬，随即突然猛的松开。

        我跌坐在地上。

        不死川表情扭曲，满脸不爽的大声"嘁"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我，似乎被我勾起了什么心事。

        空气涌入喉咙，我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心里知道自己说中了。

        其实不只是对不死川，对我、对产屋敷、对鬼杀队的所有人，那个遥不可及，却又必须要实现的目标，一直都在那里。

        明知道力量还不足以匹敌，却依然代代相传，前赴后继要去杀死的那个人。

        叫做鬼舞辻无惨。

        ……

        我喘着气抬起头，找寻着杏寿郎的身影。这样闹了一场，虽然不死川现在看上去是不会再发狂了，可我更害怕听了我的话后，杏寿郎的反应。

        我不用找，他就站在那里，在我喊出那句话后他就愣住了，停在我五步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笑的时候他没有笑，很难以想象，他明明一直都是在笑的。

        我不安的看着他，在这一刻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了，或者说我谁都不在意，眼睛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的想法。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直白而热烈的话。

        不是感谢，也不是崇拜。有一个人自不量力的，想要站在他前面保护他。

        快笑啊！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想，你笑一下，我就可以把这一切揭过去，假装刚刚说的都是假的，权宜之计而已，你别当真，就当看了个笑话。

        "实弥。"

        但在这个时候，这场战斗真正的受害者，产屋敷耀哉终于开口了。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不死川迅速跪在了地上，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疯狂。

        我被他的变脸速度惊呆了，但是不可否认，虽然产屋敷没用严厉的语气，他的话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所有的柱都凛然的严肃了起来。

        "杏寿郎。"

        他转而看向我们，嘴角带着一丝还未抹平的笑意:"升上柱的条件，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收到情报，帝都的附近很可能出现了十二鬼月，我想委托你前去消灭那只鬼。"

        十二鬼月！

        那可是，非常强大的对手。消灭十二鬼月之一，就能晋升为柱，原来如此。

        产屋敷耀哉能够下达这样的命令，必然是已经承认了这些年以来杏寿郎的实力，想要给他一个试炼的机会。

        "主公，恕我直言，如果那里的是十二鬼月之一，应该让我去。"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决了忍小姐的话。杏寿郎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这个任务很危险，可是我知道他比谁都想要快速成为柱，被炼狱槙寿郎所肯定。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并且，既然产屋敷做出了这个决定，这场猎鬼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猎鬼，而是针对未来炎柱的一次考验。

        他不会轻易改变成命。

        果然，不出我意料，产屋敷摇了摇头，拒绝了蝴蝶忍的自请。

        我偷偷向杏寿郎看过去，金红发色的青年双眼几乎放出光来，他满含欣喜的注视着产屋敷耀哉，放在膝头的拳头下意识握紧了。

        "那里本就是槙寿郎负责的领域，如果你真的以成为柱为目标，那就证明你的实力，杏寿郎。"

        "是！主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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