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桐油厂

门口围上竹篱笆以后院子就有点样子了。

        今天下工早，谢知兰在院子里搭架子，她已经看好了，柱子家有颗葡萄藤，她只要剪上那么几枝，直接插地上，就可以长出新的葡萄藤，到时候夏天就有葡萄吃了。至于桃树，村里也有人家有，都已经跟人家问好了，直接去桃树林拔两颗小树就行，这东西，又不值钱，村子里一般也愿意搭把手。当然，她也会在空间种上一颗啥的，就水果自由了。因为只能使用十年，她担心对这东西产生依赖，除了解决基本温饱外都没怎么使用，而且她也确实不知道怎么使用合理最大化。不够都能吃饱饭了，其他的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生子！你喊哈你姐，我爸说桌子给你打好了。叫你姐自己去扛！“柱子在院子外头喊道。顺手用袖子擦了把鼻涕。一副快点说完快点要去玩了的样子。

        “晓得啦！“谢国生在旁边递木头看她搭架子看的认真，随口应着。谢知兰看他无聊，就示意他一起出去玩。

        “莫去河边咯，等我去柱子家扛了桌子回来，我喊你吃晚饭。“

        谢知兰看了看天，收拾下手上的活计。

        架子倒是搭好了，四四方方的四根柱子，上面盖了个竹子编的稀稀拉拉的顶，等到葡萄藤爬上去，夏天就可以在这里放张凉床乘凉了。想到这，谢知兰突然就期待起来了。

        “兰妹儿啊，你这个桌子凳子给你打了，要想用的久，你自己再抹层桐油。葡萄在院子里，你自己去砍几根回去。”柱子他爷爷叼着旱烟，在门口坐着跟她说。

        “好勒，谢谢大哥。”谢知兰应道。放下手里的篮子，里面是10斤红薯。用来当桌子的报酬，木材不值钱，就个手工费。她去院子里的葡萄旁用刀子，砍了一根藤。回家可以剪成几段，可以自己发芽的。村里按辈分算，谢知兰的辈分还挺高，所以虽然年纪小，柱子的爷爷要喊她一声妹子。柱子他爸见到她要喊姑姑。不过，村里的女孩子一般也都是喊妹娃儿的。男孩子一般在名字后面加个子，比如她喊谢国生就一直喊生子。

        把几张长板凳架好，长桌翻过来，凳子放进去。谢知兰扛起桌子就走。篮子也顺手放在桌子里了。这手可把在场的人震住了。

        “一直知道谢知兰这娃儿力气大，原来这么大的啊？怪不得敢自己带着弟弟回村里生活，还能拿7分工。”柱子他奶端着盆出来折豆角，不由感叹道。又看了看墙边的红薯。“这娃倒是个会做人的。”

        柱子他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没有搭话。顺手拿烟斗往地上敲了敲。

        “生子！吃饭啦！”到家摆好桌子，炖了一锅红薯粥，还用陶罐勉强做了个鸡蛋汤。然后就站在门口朝村子大声喊。因为村子是自上而下的，所以喊一声基本全村都能听到，她喊完就回家摆好菜饭了。

        过一会儿，就看着谢国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还拿了个树叶包。

        “姐，我抓了好多蚯蚓，给鸡吃，多生蛋。”他说完跑出去，把树叶子打开放在地上，鸡就自己吃了。院门口旁边搭了个鸡窝，上次谢大伯送的鸡就养在那里。一天能下一个蛋。谢知兰说蚯蚓给鸡吃下的蛋多，谢国生就开始抓蚯蚓喂鸡了。

        吃过饭，乘着外面天还亮，就拿着小锄头在架子下面挖了两个坑，埋好葡萄藤枝，又吩咐谢国生去谢大伯家拿了谢大娘准备好的辣椒秧子，跟南瓜苗。然后去小溪里拎了桶水上来，等谢国生拿完回来，她已经挖好了菜地，直接种上去就行。辣椒种中间，瓜种一边。当然，所有的苗她在空间都种了一份。幸好空间万能，不然她真的没有底气种植的，农民都是看天吃饭，她根本种不活这些，她真的会饿死的。所以老天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给了个空间。再次谢过空间。

        俩人种好地后，就准备洗脸洗脚睡觉啦。

        八月，油桐树果期。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是山上摘果子。摘完再一担一担的挑回来。由于力气大，谢知兰加入了挑担组，一天下来能拿10个工分。等油桐果晒干交上去后，每户人家还能分到十斤桐油票。可以去桐油厂领油。她早就跟谢大伯说好了，他家那十斤油今年也给她家。大门需要重新补，要打个衣柜，也要桐油擦过，可以保持干燥，防水，可以用很久呢。桐油厂出的油，是抢手货，现在的船都是木船，桐油抹过之后可以用很久。桐油具有干燥快、有光泽、耐碱、防水、防腐、防锈、不导电等特性，是重要的工业用油。每年4、5月桐树花开的时候也很美。桐叶可以用来包西南地区的一种特有的糍粑，叫桐叶粑。

        这半个月下来，谢知兰感觉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虽然力气大，可是扁担压在肩膀上的重量也是实打实的，肩膀上都是红紫红紫的，每天都要拿热毛巾敷过，谢伯娘还分了一罐药水给她擦拭。这段时间家里的活都被谢国生包了。等吃完饭，他还会烧上一锅热水给谢知兰洗澡。果然是亲弟弟、亲爸，呜呜呜。每天洗完澡躺在床上就想摆烂的她，因此一大早还是会起来，带上几个红薯。带着一壶水，就自己上山了。

        揣着油票，谢知兰又挑着果子到了沿河的国道旁，拖拉机会把果子运到渡口，然后再乘船往30里外的桐油厂。一般她们送果子只要送到村口的马路就可以了，但是今天谢知兰预备去换点桐油，就跟着上了拖拉机。

        一路走到渡口，停车卸货。搬进船里。桐油厂在马兰县旁，离县城不远。现在的马兰县跟后世不一样，就一条主街道。政府、派出所、国营饭店、供销社。主街道还有很多居民房，县城边有些国有厂，现在还有家属楼。这个时代进厂还是很光荣的事情的。

        船只突突突的，一往无前，泛起水波。激起的浪花一道一道的往岸边涌。还有打鱼的船只，停在岸边。有鸬鹚悠闲的渔船的架子上，不时往水里钻，叼着一条小鱼就往嘴里咽。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交上油桐子，谢知兰别过送果的大哥，想问问人去哪儿领果子，正四处打量呢，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回过头一看，居然是张婉贞。

        “真是你啊？谢知兰，你来有什么事吗？”张婉贞一手拿纸笔，一手拿个铁饭盒站在她身后。

        “欸？张婉贞！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谢知兰惊喜的说，从塘湾村到现在一直都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呢。

        “我半个月前被桐油厂录用了，现在是这里的办事员。现在不是中午呢吗，去食堂打饭呢。”

        “哦，那恭喜你啦。我是跟着我们村的桐油果送货过来的，我想领点桐油回去。家里打了个柜子，还有大门跟桌子，都要用桐油过一遍呢。不知道去找谁。”刚好遇上午休，还不知道能去找谁呢。

        “这个好办，你没吃饭呢吧？你先跟我去吃饭。待会儿我带你去领油。”张婉贞一听，心里就有想法了。拽着谢知兰的手臂就往食堂走。经历那个事情以后，她后怕了一番。好在后面没出什么篓子，她也想办法告诉了家里，家里托人走关系，七绕八绕的找到了桐油厂的管事，借着招工把她招了进来。这个就没必要细说了。但是一直很想感谢谢知兰的帮忙，要不然她一个女人，发生那档子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带着饭盒打了饭，又跟食堂借了个碗，多打了一份，俩人就到了张婉贞宿舍。2楼，四人间，收拾的很整洁，楼梯中间有个公共区域有水龙头，可以洗漱洗衣，也可以搭个炉子自己做饭。尽头有公共厕所。

        “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呀？”俩人坐在张婉贞的床铺上，端着饭一边吃一边聊。

        “还行，反正干活嘛，这里就比在乡下干农活好些，不用日晒雨淋。前阵子听说李家镇有狼，还有个女的力气很大，徒手打狼。真的假的？”张婉贞应着话，随口闲聊。还不忘一边吃饭。

        这县里是没有热闹了吗？这种八卦都能传上来？？？谢知兰尴尬的抠脚，没法接话。

        吃过饭，休息一会儿，俩人就到了仓库。等谢知兰换好油，拎了个塑料壶。嗯，这个壶是看在张婉贞的面子上借给她的，到时候还得还回来。她别过张婉贞就准备去县里的渡口找谢大伯，蹭船回家。

        看的出张婉贞是想感谢她，也知道俩人不熟，怕她不自在拼命的找话搭话。但是她聊的打狼女英雄这话没法接啊。不过一个小忙而已，她都快忘了，这次吃了她的饭就当事情结束了，她就没有年的回礼。

        “干爸！”走到渡口，看到谢大伯在路边，她远远的喊着。

        谢大伯回头看到她招招手。把她招呼进路过李家镇的船只，看她上了船，又摆了摆手。一边跟旁边的人说着话，一边目送她的船只离开。

        坐着船只顺流而下，比来时快多了。马上要到中秋了，还得去亲妈那里送个节礼。搬过来几个月一直没空回去，还不晓得要做点什么呢。包点桐叶粑再拎条草鱼过去吧。空间里的地也要整理一下，葡萄居然在开花了，不过藤小，结果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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