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家

上次收稻子的时候，跟着村里人到了山里深处，发现一片巨大的松树林。她感觉会有不少松子，最近冬天了，村里事不多，也刚好带弟弟妹妹们上山换换口味。

        一伙人跟郊游似的，带着水叽叽喳喳的上了山。

        谢知兰没有插入他们的聊天里，走在前面清理着小路的茅草，一边记路。大概走了2个小时左右，就看到那片巨大的松树林了。山里也有村落，不过她不熟悉，村里的老人可能知道。上次来的时候，听人说松树林的那边有个边寨，叫什么阿依族。村里的警戒心都比较强，不过他们待会儿只在林子这边活动，也不会过去就是了。

        “阿姐，我们待会儿去哪儿找松子啊？”小夏兰屁颠屁颠的走过来扶了扶肩膀上的小背篓，站稳了歪着头问她。

        谢知兰摸了摸她头上的小啾啾说：“我们去林子里找小松鼠呀。”上次她来的时候，看到林子里有野鸡，早就馋了。谢国生他们说去抓麻雀，那还不如去找野鸡窝呢。而且，松树的落叶是很好的引火柴，这片林子离村里太远了，人迹罕见，好多松针呢。拿了竹耙轻轻一耙，都能有一大堆。

        到了林子里，还没等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就看到有野鸡踪迹了。谢国生赶忙把谢国华送他的小弹弓递给谢知兰。“姐，嘘，你看。”还不忘使眼色放低声音轻轻示意谢知兰。

        接过他的小弹弓，谢知兰也不客气，顺手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石头子就瞄准了野鸡。嗯，看起来是个黄金，实际是个青铜。打空了，野鸡直接跳起来站到了松树枝干上，居高临下的挑衅着看她们。一边拍着翅膀，一边“咕咕”的叫着，仿佛嘲笑她们。

        巨大的松树枝干上，野鸡拍打着五颜六色的翅膀，雄赳赳的再枝干上走来走去。谢知兰也没泄气，看了看它笑了。它身后的松树主杆上，一只小松鼠探头探脑的露了个头出来。

        这不是巧了？指不定她们真能找到松鼠洞，掏一掏松鼠过冬的存货呢。

        她也不用弹弓了，直接抓住小石头，估摸了一下距离甩手飞了出去。这下野鸡还没来得及飞，就被击中了，一下子跌了下来。谢知兰力气大嘛，这野鸡也太得瑟了。

        “哇哦，阿姐好厉害~“一群小孩子欢快的笑起来拍拍手。谢国华赶忙过去把鸡拎了起来，野鸡已经死了，耷拉着翅膀。

        “好了好了，晚上加菜。生子，你拿竹耙耙点松树针叶，国华你带着妹妹们注意安全，看到那树上的洞了吗？你找找附近树上，找到了叫我，我爬树上去看看。“谢知兰一一安排好后，往手上哈了哈气，搓了搓，冲着刚刚的树攀爬了上去。

        松鼠已经被吓的跑出家了，在更高的枝干上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谢知兰伸着手掏了掏，居然有晒干的蘑菇，松鼠能吃，人应该也能吃吧？她往自己的衣服口袋塞着干蘑菇，大概掏了两捧松子还有榛子就没有了。嘿，这小家伙还挺能干？反正她也不多掏，一个洞掏两捧就算了。

        顺着树杆滑下来，她取过放在地上的小背篓，把榛子和松子放了进去，干蘑菇要小心点，换另外一个小竹筐装着。想了想，又把夏兰的背篓要了过来，把榛子跟松子单独放了。

        一直顺着林子往里走，掏松鼠洞居然掏的很富裕。不过她们这里的松子很小个，肉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嘛，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了，反正一连掏到谢知兰的手都爬树磨红了，都没见到有新的野鸡。

        不贪心啦。谢知兰想着，就招呼这群娃娃兵准备回家。松子跟榛子都装满了小背篓，大概各有个五斤左右，可以想见谢知兰爬的有多卖力了。干蘑菇不多，小半篓，松鼠收拾的挺干净的。估摸着有个一两斤的样子。她真的超喜欢吃蘑菇，晚上就蘑菇炖野鸡了。

        因为谢伯娘还在月子里，春兰要在家招呼，所以这次是谢知兰带着弟弟，跟谢国华谢夏兰两姐弟来的。谢秋兰还小，山里太远了，不方便，也没带她。

        刚走到村口的小溪边，谢知兰就跟谢国华说：“华华，今天的榛子跟松子我们分成两份平分，干蘑菇不多，我就不给你了。野鸡肉不多，我晚上做好，让生子给你们带一份过去。你看怎么样？”

        “兰姐，野鸡本来就是你抓的。谢谢兰姐了。”谢国华彬彬有礼的说。

        几人一路走到了家门口，却见院子里的架子下坐了几个陌生人正在唠嗑，而屋子有炊烟升起。

        谢知兰不明所以的，到了门口，放下背篓。抬头看了看谢国华，谢国华也显得很茫然。

        “哎呀，回来了呀。”一位老妇人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打招呼。

        谢知兰整理了松针柴，把竹耙挂到墙壁上，没说话，直接进了屋。一个陌生妇女在灶台下生火，另一个女的在砧板上剁干鱼，旁边还洗了一把新鲜大蒜。还洗了两个萝卜。

        这是她之前晒的鱼干，大蒜明显在园子里拔的，萝卜也是她之前拔的，放在水缸旁边的地上。冲过去掀开锅盖一看，还是煮的干米饭。呵，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谢知兰都快气笑了。

        “那啥，我婆母喊我吃的，说当自己家。”剁鱼的妇女被她冲过来吓了一跳，诺诺的说道。

        “哎哟喂，这不是我那大孙女嘛？去山上干活回来了？累坏了吧，快坐坐，等你二婶娘三婶娘做饭，马上可以吃了。”本来在外面院子坐着跟几个人聊天的老妇人，进了屋，自来熟似的招呼她。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谢知兰强忍怒气问道。

        “哎，兰妹儿，她是你爷爷的老婆，是你二奶奶。”谢国华见状不妙，跑出去找了村长，村长赶忙过来见她们僵持，解释道。

        “什么二奶奶？”谢知兰跟谢国生对视一眼，双方都显得很莫名其妙。

        “你亲奶奶死的早，这是你爷爷娶的小的。当初你爷爷还地的时候，她带着你二叔三叔说跟你爷爷分开。但是现在她们要求回来，你二叔三叔也是你爷爷的儿子嘛，这房子有权分一部分。那我总不能不让她们回来吧？”村长继续说着。

        “那我们没在家，为什么她们进屋吃我的米跟菜？不问自取是偷！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女？”谢知兰知道村长在和稀泥。直接怼道。

        “哎呀，不是让你们在院子等吗？你们怎么能去翻人家屋里？”村长看着屋子里一目了然的痕迹，跺了跺脚问。

        “那不是天色晚了嘛。我们做个饭，我们是长辈，在自己家随便一点不行吗？”谢奶奶本来有点呐呐，但是说着把自己说服了，声音越来越有底气。

        “谁跟你是自己家？这厨房是我来了后搭的，锅是我的，肉跟米都是我的。天井那边那么多房子，你要住自己不会收拾？自己没钱没米吃一个小辈的？”谢知兰没好气的怼了过去。

        “哎呀，不就吃你点米嘛，你一个做孙女的怎么这么小气呀。”坐在灶边烧火的女人打着圆场。

        “果然，没爹养的孩子就是没教养。怪不得你娘也不要你。”刚刚在院子里说话的人都进了屋，一个中年男人插嘴道。

        “趁人家不在家，就直接开门进来拿东西吃。合着就是你们的教养。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这鱼一块钱一条，大米算你五毛。麻烦给下钱。”谢知兰翻着白眼，伸出手。

        谢奶奶装没事人一样不接话了。

        “不然我们就上派出所聊聊，反正我没爹没娘，我不怕人说闲话，戳我脊梁骨。一个姨娘，也在我面前摆奶奶的谱，你去问我爷爷认不认。”谢知兰也没干等直接拿着葫芦瓢去缸里舀了瓢水，喝完说。

        “你！你这个小贱人。”老太太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当年指着谢爷爷是远近闻名的有钱人，所以当了二房姨太太。生了两个儿子一度很自得，结果没多久，我们国家被侵略了，好在这边山高水远，也不是第一战线。终于打走了侵略者，以为日子要正常了，可以风风光光了。解放了。她为了跟谢爷爷划清界限，带着儿子去投奔了娘家。

        可谁想到呢，饥荒饿死了不少人。娘家也没有余粮了，儿子大了，又有孙子孙女。二儿子两个儿子，三儿子两个女儿。其实是三个女儿，当初日子不好，卖掉了一个。日子不好过，给她找的好日子奔头去了。剩下两个赔钱货也不是不想送走，没合适的，三儿媳也看得紧，不肯了。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能吃人家的米跟肉呢？自己收拾房子去住吧，别欺负人家两姐弟。兰妹儿啊，你看，这也是你亲二叔三叔，他们回来不容易，看在你住着你爷爷屋子的份上，照看一下呗？”村长做着和事佬，两边劝慰。

        “我跟我弟弟住在厨房这边的东厢房，天井那边房子我们没收拾，没占着，让他们去住那边吧。看你们空手过来，我给你们5斤红薯。你们自己开伙，今天的灶借你们用，明天你们自己打个灶。我们不共用厨具。今天太晚了，水你们可以用，明天你们自己想办法挑水。不给钱就不准吃我的米跟肉，我谢知兰不贪你们便宜，你们也别来招惹我。”谢知兰看着几个小孩子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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