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医痴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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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认真的说道:“大舅哥你就不用说了,我早给你看过,你耗心力太过,有短命之相。”
“可怎么岳母也有问题?虽说年纪大了容易生病,但她的气色一看就是积劳成疾,再不及时调养医治……”
朱标一把抓住了黄易的手,“妹夫,你说的太对了。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请过不少大夫,常年的吃药调养,可就是容易反复。就连皇宫的御医都觉得是难题。”
黄易嗤笑道:“御医?呵呵,我早就说过,御医们或许有水平,但却没有胆气。”
“他们是一群和稀泥的家伙,即便是看出了病症,甚至知道怎么治疗,却也不敢放手医治。”
马皇后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对症下药,连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黄易摇头说道:“御医们都是给达官贵人治病的,治好了有赏,治不好或许被骂几句,可如果出事了,那是要杀头的。”
“有道是人参杀人无过,附子救人无功。许多重症大病都需要用猛药医治,可御医们谁敢用?将来出了问题,难保不会有人指着药方来问罪。”
“久而久之,大家就约定俗成,给达官贵人治病多以温补调养为主,不再遵守医家救人为先的宗旨,而是以保命为先。”
朱标拍桌子骂道:“岂有此理?这岂不是说,朝廷养了一群酒囊饭袋?若是不能对症下药的治病,一味的拖延调养,岂不是把小病拖成大病?真是该死!”
黄易却解释道:“也不能怪他们。我听说前朝有个案例:民间一名神医被召入宫给皇帝的宠妃治病,此神医药到病除手段高明。可没过几天就被抓了下狱,最后冤死在狱中。”
“这是为何?治好了病为何要杀神医?”朱标不解。
黄易笑了,“神医只知道治病,而不知道明哲保身。为什么宫里那么多御医都看不好,偏偏去宫外寻人治病呢?真的是宫里御医无能吗?不,是人家都知道宫廷争斗的残酷,不敢出手。”
“前朝给这名神医定的罪名是反下甘遂,谋害贵妃!”
“呵呵,甘遂这味药擅逐水,多用于治疗身体浮肿。其药性峻烈,见效极快,民间医道高手常有用之,无有不效。但宫里却基本没人敢用,因为医书记载甘遂有毒。”
“可对医家来说,药毒不分家,是药三分毒,就算是人参吃错了也会要命的。”
朱标不解道:“就为这个?”
黄易摆手:“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已。那名神医是被冤枉死的,他治病用甘遂没有问题,甚至一副就能治好。”
“可正因为治好了那名宠妃的病,所以就得罪了后宫太后。彼时太后专权,皇帝不过是一名傀儡,太后为了震慑皇帝,故意派人把他的宠妃打了一顿,这才导致那宠妃浑身浮肿。”
“那神医不知内情,只知道好好治病,可你治好了妃子就是得罪了太后。结果那太后一怒之下派人把妃子丢进井里淹死,为了掩人耳目,就把罪责推到那个民间神医的身上,说是他用甘遂毒死了贵妃。”
“呵呵……可笑至极!两只老虎打架,劝架的群羊遭殃。”
“其实也不能怪那神医愚蠢,寻常老百姓谁能料想到宫里这么复杂?大家都以为皇帝就是天呢,所以皇帝下令给贵妃治病,谁敢不尽力?”
竟有这等事?
“前朝的事吗?故元?果然无道!”朱标吐槽说。
黄易却摇头道:“不是故元,一则正史不录的医家秘闻,只说有这件事,但并未说明朝代。看那古书的年份,应该不是故元。”
他没法解释,那是大宅门里晚清慈禧太后的事。可不妨碍佐证宫中的黑暗,历代都一样的。
马皇后叹息道:“人心复杂,御医们明哲保身其实也没错。唉……达官贵人以权势胁迫御医治病,御医却因此不敢尽心尽力,最终害得贵人们贻误病情而殒命。”
“真是害人终害己,天理之下的因果报应从未有差!归根到底都是权力带来的恶果。”
朱标点了点头,黄易也忍不住心中赞叹,岳母气质不凡,没想到连见识也如此高明,绝不是一般的贵妇人。
朱标拽住黄易的手恳切道:“妹夫,既然御医们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你了,你可是咱们自家人。你一定要好好给母亲看看,你放心,我们绝对信得过你。”
黄易笑道,“那是自然,给岳母治病我岂敢不用心?大舅哥放心,若是出了差池,拿我抵命都没二话。”
马皇后训斥道:“说甚胡话呢?你这孩子,我一把年纪了能有几年好活?你放手用药,真治不了那是我命该如此,岂能再搭上你一条年轻的生命?我可不是你医案里那昏聩的太后。”
众人哈哈大笑。
黄易感慨老岳母的明事理,话锋一转看向了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岳母,大舅哥,让我最惊讶的不是您二位,而是那孩子。”
孩子?
朱标睁大了眼睛,“妹夫,你的意思是说?英儿、英儿他身体也有问题?是隐疾吗?”
黄易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只是一种直觉,他气色虽然看着没问题,但行为姿态总有那么一丝不协调。这不是一个三岁孩子该有的症状,孩子们应该灵活多动才是。”
朱标招呼儿子道:“英儿过来。”
“爹爹!”
“英儿,过去你姑父身边,让他好好看看你。”
小家伙虽然还不懂事,但却很乖巧,也不问为什么,听话的走到黄易身边。
徐妙云过去抱起女儿,屏住呼吸,担忧的看着英儿。
黄易先是给小家伙把了把脉,这是徐妙云见过的最久的一次,从未见过丈夫眉头皱这么厉害。
“妹夫,怎么样?”朱标忍不住问道,马皇后也憋了口气。
“不对不对,脉象看似无异样,但我能感觉到这只是表象,绝对有问题!夫人,取三棱针过来。”
徐妙云放下孩子,连忙取来了针囊。
马皇后捂住孙儿的眼睛,黄易用三棱针扎破了小家伙的中指,一滴殷红的血珠冒出。
黄易轻轻一抹就将那血珠转移到自己中指尖,拿到阳光底下仔细观察,时而闻了闻。
可能是实在没法子了,他直接用舌头品尝了下去,众人看着十分怪异。
徐妙云帮忙解释道:“夫君在医道上面说是为医成痴也不为过。见到疑难杂症,总是要穷根究底。”
果然,入口之后黄易终于发现了端倪。他体内是修炼有养生真气的,道家修为已经能做到内视己身。
闭目观己,很快黄易就明白了问题。
脸色铁青的转头说道:“这特么根本就不是病,这是毒!”
什么???
马皇后和朱标震惊起身,徐妙云赶紧过去扶住马皇后。
朱标强压内心激动问道:“妹夫,你是说英儿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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