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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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箬竹看翠香献殷勤的样子,心中作呕,不过,她也没有立即阻止翠香,而是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来。
以前在白家的时候,白箬竹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现在出了白家,她更加不是。
这翠香是什么性格,她早就将其拿捏的死死的,心中已经做好应对手段。
白箬竹将白夜菱带到一边,“夜菱,你且到后院去找二娘玩好不好,姐姐忙会儿。”
“不,我要跟姐姐学习治病。”白夜菱不愿走,这孩子年纪不大,虽然是大房所生,但性格却不随大房的小心眼儿,而且,心底还很善良,以前经常跟白家老爷一起出去施粥施药,救济难民。
白老爷从一开始就希望这小儿子能成为栋梁之材。
“那你就在旁边坐在,不准扭着姐姐的胳膊不放。”白箬竹道。
白夜菱这才松开牢牢地抱着白箬竹手臂的手,可怜巴巴的后退一步,把椅子给白箬竹拉开,请白箬竹坐下。
那老人家也坐下,将手伸过来,白箬竹给她诊脉。
这老人的病,都是日积月累的,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长期忍饥挨饿,又受风吹雨淋的,这才染了一身的病。
白箬竹给老人诊脉完毕,问道,“老人家,您今日可吃过早饭了?”
“嗐——”老人一声长叹,“已经两天没吃了。”
“现在这灾难年头,谁家都缺粮食,您家中可还有儿女?”白箬竹问。
老人又道,“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被拉去参军了,一去就是两三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小儿子一个人要养着大儿媳妇和大儿子的三个娃,自己还有一个媳妇两个娃,日子过得已是相当困难,怎还顾得上我,我这老婆子,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这样的情况,白箬竹以前也见过。
“夜菱,去后面的灶上给这位老人家端一碗热粥过来。”白箬竹道,自己又转身给老人抓了三副药,“老人家,药方我便不给你写了,这里有三副药,你且带回去,您这身体,得慢慢养,等这三副药都吃完了,您在过来,我再给您诊脉重新开药。”
“这……”老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表达了。神情慌乱,虽然说已经知道这里看病开药不要钱,但当白箬竹把药给她得时候,她还是怔住了。
“姑娘,您……您真是活菩萨再世啊!”热泪夺眶而出,她就要给白箬竹跪下去。
这个时候,药铺外已经来了许多看病拿药的人,看到这情况,那些半信半疑,只是抱着看一看的态度来的人,此刻脸上都多了一些光。
“老人家,您喝口热粥吧。”翠香递过来热粥。
白箬竹微微一笑,轻轻的抬手推开翠香递过来的热粥,“翠香,这粥,还是你自己喝吧,老人家喝我这一碗。”
梦柔从后面出来,手里提了一大桶刚熬好的粥,她拿出勺子,另舀了一碗递给老人家,“老人家,您先喝点粥,以后家中若是没有吃的,就来云记药铺,我们这儿虽没有好吃的,但这热粥,一天一碗,也能撑一段时间。”
“活菩萨,当真是活菩萨啊!”那些来看病拿药的人看到这情况,齐齐激动起来,就要跪拜。
一旁刚从外面揽客回来的冯东俊看着这情况,得意的抖动着身体,抬着下巴冲白箬竹抛媚眼儿,一副“你看我的办事能力,不错吧。”
白箬竹白了他一眼,“乡亲们,你们快快起来,若是觉得身体不舒服的,就在我这里排队诊脉,若是没有饭吃的,饿了的,就先到我母亲那边排队领粥。”
众人又是一番道谢。
冯东俊凑上来帮忙,指引众人分开排队。
翠香挤到梦柔的旁边,要去帮梦柔给人分粥,白箬竹一边诊脉,眼角余光却一直没从翠香的身上挪开。
就在翠香靠近粥桶,伸手去帮忙的时候,白箬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她的手悄悄地在衣袖里掏什么。
白箬竹就要当众揭开翠香的行为,阻止她捣乱,不想,这时薛云霆的声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别急。”
“……”听到他的声音,白箬竹怔了一下。
他真的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便那天他一次又一次的说,出来之后一切只能靠自己,他帮不上忙。
但他……却没有一刻离开过。
就在翠香动手的同时,白箬竹的手忽地一动,那面铺在桌面上的薄布宛如疾风一般,倏然一闪,划空而过,稳稳地从这边桌子上飞落到那边的粥桶上,将那桶热粥盖住,一包打开的药粉从翠香的袖子里落下来。
桌布将那药粉完完全全地接住了。
白箬竹随即站起,“翠香,你这番作为是什么意思?”
白箬竹不慌,也不急着问罪,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不怒,也不气,缓缓走过去,将那遮盖在粥桶上地桌布拿起,“好在本小姐眼睛快,手也快,不然这桶粥可就全废了。”
翠香被她吓得连连后退。
这二小姐平日里虽然调皮,但却从不见她学过功夫,更没见过她有这等手法。
白箬竹伸手将那药粉沾了一点在手上,放在鼻尖闻了闻,“我平日里在白家不受待见,处处受欺负,我不在乎,如今我出来了,我只想做点好事,救济百姓,你倒好,往这粥里下药,你可知这一桶粥能救多少人?”
白箬竹地音量忽地提高,吓得翠香直哆嗦,“不!你不是白箬竹,你是谁?你是谁?”
“我不是白箬竹……你问问我娘,问问那些去过白家的人,谁不知道我白箬竹长什么模样?”白箬竹步步紧逼,“今日,是我送你去衙门,还是……”
“不!不!”翠香从未见白箬竹这么凶过。
以前无论白箬竹怎么目中无人,如何倔强,可在白家,都是掀不起浪的,哪怕翠香只是一个丫鬟,在白家也是可以压她一头的。
这一次,面对白箬竹这问罪的冷淡目光,翠香感觉自己无处可逃,抬眼看向她身后的众人,感觉那些人就像是来索命的冤魂。
“不!我不想,我不想那么做的……”她仿佛疯了一样地冲出云记药铺。
可冯东俊哪里会放她走,一把就将她逮住,“下毒害人,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想跑!本少爷这就送你见官去!”
冯东俊押着她就走。
“不!”白箬竹道。
“这种恶毒的女人,就该送去衙门”一个男人站出来说道。
白箬竹笑了笑,道,“好在她的行为被我们阻止了,我想着,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在白家为奴为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是白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若是真把她送去衙门,大夫人也要被连累,我想着,既然我们发现了她的行为,也阻止了,不如就将她送去白家,交给大夫人发落,让大夫人处置她吧。”
药铺中,顿时一阵沉默。
冯东俊用力的推了一把翠香,“今儿个我们大家都在云记药铺,二小姐的面子,怎么的都得给的,那就便宜了这毒妇!我且带两个人,亲自送她回白家,让大夫人亲自发落她!”
“去吧。”白箬竹道。
翠香的所作所为,自是白家大夫人的主意。
白箬竹心知肚明,她更清楚,送一个翠香去衙门,对大夫人来说可算不上事。
但如果将翠香重新送回大夫人手中,那才是致命得威胁。
——这也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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