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陆昀烨和她一样，也是受害者。

        沈妧的理解让陆昀烨心中的酸楚更甚。

        他眨一眨眼，眼泪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滑下。

        他有苦衷。

        他当然有苦衷。

        可是那些苦衷并不是他这么多年都不陪在她身边的理由。

        他始终不能够原谅自己，放任她被谢莺虐待了这么多年，甚至至今还要……

        “疼吗？”他看着她被吊着的右腿，眼里满是怜惜，“你的小腿被撞断了，手腕骨折，脖子脱臼，脑袋也受了伤。”

        听完他的描述，沈妧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惨。

        “不太疼。”她如实说，“就只是腰有点儿酸，大概躺久了。”

        “可能你腿上的麻醉劲儿还没有过。”陆昀烨解释说，“今天下午刚动的手术，到后半夜应该就会疼了。”

        他不说倒还好，一说，沈妧仿佛就已经感觉到了从右腿传来的钻心痛楚。

        “我睡了多久了？”她很好奇。

        “一天。”陆昀烨伸出一根食指，“昨天下午出的事，一直到现在……不过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

        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究竟是怎么度过的，简直就像是一尊行尸走肉。

        “肚子饿不饿？我让陆晨去买点吃的送过来。”陆昀烨一边说，一边去拿自己的手机。

        “不用了！”沈妧连忙阻止他，“我没胃口。”

        或许是伤得太重，连带着影响了她的消化系统，饶是一天不吃不喝、饿得前胸紧贴后背，她也对任何食物都提不起兴趣。

        “好歹吃一点。”陆昀烨没听她的，自顾自地给陆晨打了电话。

        半小时以后，陆晨拎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进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头发凌乱、满面倦容的许京皓。

        陆晨解释说：“许总的车就停在楼下，我来的时候恰好碰见他。”

        陆昀烨皱眉：“这么晚了，许总还在这里干嘛？”

        许京皓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了沈妧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

        “麻醉药效过了吗？”他关切地问。

        “还没有。”沈妧看一眼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腿，又看一眼许京皓，问了个和陆昀烨相同的问题：“这么晚你来医院做什么？”

        许京皓并不是“这么晚”才来医院，而是一直待在楼下没有走。

        昨天事发突然，他派去跟着她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她已经被撞得飞了出去。而暗中保护着她的另外一队人，更是抢在前头把她抬上了车。

        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沈妧人正在急诊室。

        许京皓立即中断了会议，以200码的速度，连闯了三四个红灯，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赶到了医院。

        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慌乱、恐惧，脑子里冒出一个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又被他一个个地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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