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是难知己,己知难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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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屑的样子被奉城长老看在眼中,他那张老脸瞬间像是被看穿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没穿衣服就上大街,满脸的羞红。
周围人的眼神耐人寻味,就连奉城本门子弟的眼神都开始渐渐疏离。
面子丢了可以再找回来,但不是要回来......
找和要两个字不同,意义也就相差万里了。
自己挣回来的是自己的东西,别人给的即使是在自己手上那也中就是别人的东西。
凉陈未言,慕情在殿中双手背后倒是接着那奉城长老的话道了。
“长老怎知就没有好处了,我可是听闻王惹长老家中有一宝贝,能够兀自孕育出阴煞之气,这阴煞之气的吸纳,对于身中煞咒的蓝亭仙尊来说,可是最好不过的东西了呢。”
她身后此时站着云雾天机的叶枫,身前又有一位暂时身份不明的墨绿衣衫。
那三色在殿中同着一抹金中冒黑的季月蓝相对立,场面一度惹人眼。
凉陈没想到慕公子会注意到他这边,当下更是帮自己说起了话来。
原本就是十分崇敬的一代杰出人物,竟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为自己站了出来。
凉陈脑门儿一热,简直清爽的想要上天。
于是他下意识情不自禁的想着殿中那抹暗红束衣欢叫道:“慕哥哥!”
一声慕哥哥叫的亲切且爽朗,这让好不容易刚要关闭五识的顾恒差点又没调节好手下渡灵的气道。
怎么师妹到哪儿都能让人如此亲昵!
不行,他一定要在离开九华天后,好好的把师妹藏起来。
藏到苍穹的后山,藏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地方......
那坐在殿前一侧的司凡南,一脸的笑眯眯的样子。
看向凉陈方向身边的那抹黑色道衣,似乎是听到有人这般的称呼他的好慕兄而想起了自己从小就相识的苏讫轩。
他一身青衣肃静款款,手中揉搓着八棱盒。
可能是周围没什么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而他又耐不住嘴上想说话,于是便就用另一只手端起手中酒杯向着身后的盖世道。
“盖世公子,我慕兄的人缘如何?”
这话说罢还颇有炫耀之意。
这个样子的司凡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夸他自己。
盖世扬起暗紫幽眸,看向场中的那抹暗红身影,嘴角邪魅一笑道:“的确是极好,如同我那位许久不见的朋友般。”
最是八卦司凡南,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他。
一听盖世这般的讲,司凡南止不住内心的好奇,满眼求知欲望的道。
“哦?盖世兄的那位朋友,听闻这般的语气,看来应该不简单吧......”
这话中的称呼随之都跟着一起变了,果然好奇使人亲近!
说罢后,司凡南的眉眼间弯弯,彰显着意会不明的味道。
盖世手中的折扇似乎因为他提起的这个人,而扇动的频率慢了下来。
恍惚间在那处流动的九华河山图中,似乎看到了一位红衣可爱的小姑娘.......
看的入神时就只见盖世快速收起了折扇,司凡南被合起来的折扇扫了一个清醒。
快速收回视线重新对视上那暗紫幽眸,只见盖世的嘴角没了一丝常有的笑意。
司凡南竟有那么一丝不想打听故事了。
兀自端起手中白玉酒盏就往嘴中送去,快速掩饰住尴尬之意讪讪而笑道。
“唉,最是难知己,己知难是最,遇见即是缘分,缘分即是遇见,咱们还是喝酒,喝酒!”
话虽说的传神,但动作却是十分的干净利落。
说罢司凡南他便就先仰头一饮而尽了自己手中所敬之杯。
只是这看着异常清澈,隐隐泛起丝丝粉红之意的清冽酒水,它在入喉的瞬间有着那么一丝辣味,更多的还是苦涩难耐。
看着如此好看闻着如此香甜的酒,口感怎么倒是有些不尽人意了呢。
虽说这酒,后品回味无穷,但是入口的那么一瞬间当真没有多么美妙。
微微低垂着眉眼看向手中酒盏,司凡南皱着眉头喃喃道:“酒虽是好酒,但这醉相思怎得这么苦涩难耐,什么做的真是......”
盖世收回了妖异的暗紫幽眸,嘴角又重新扬起了消失一瞬的邪魅之意。
款款重新扇着手中折扇,他轻笑着回道司凡南:“这醉相思是以泪入引,作为酿子而酿,其中千回百转之意比之之前我昨夜间同忘尘仙尊和清风仙尊的醉千老酒相比,其意更为委婉。”
说着说着盖世端起身前酒杯,透过大殿烛光看穿了手中酒杯的样子。
他紫眸幽深的道:“醉相思不似醉千老酒的一醉方休,忘却凡尘,却似缘分间的曲妙联合,婉转幽回。”
盖世的语气悠长绵柔,收回眼眸后的他有淡淡的继续道:“一杯醉相思的后味便就如同若即若离的相思之意,似苦似甜,似有似无。其中意味,也就只有喝了的人才能真正的感悟。”
他在说话间眼神中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的深情之意,就好似此间话是隔空在对另一个人所说。
像盖世这个年纪所见甚多经事又多的,外表虽是依旧的俊朗比之常人还要年轻,但是男人阅历间该有的独有味道却是一分不少的呈现了出来。
他此时这般模样直直让一旁恭敬半跪的九仙华女们,个个痴迷了双眼,个个恍惚了人间。
司凡南原本还只觉手下的酒水顶多是个上品好酒,这般的听了眼前华紫衣衫的人一讲,瞬间觉得这酒就更香了一个度。
当即又给自己倒了几杯醉相思,只不过每一口下去却还是亦如初般的味道,苦涩难耐。
难道是因为他喝得少所以品不出其中之意?
其实不然,只是他不知道这醉相思的另一种深意。
在场饮之醉相思的,又有多少人会知呢。
而盖世也就只同慕情一个人讲过......
司凡南品不出酒之深意,但是他能够品出当下眼前人的深意。
手中八棱盒揉搓的紧,他嘴角若有若无意的向着像是在想什么的盖世道:“那人在公子心里,一定是极好。”
暗紫幽眸波澜中涟漪了一瞬,轻轻放下手中白玉酒盏,望向了殿中的那抹暗红束衣。
盖世摇摇头,邪魅的嘴角似乎有一瞬的苦笑之意道:“也许吧......”
就在凉陈亲昵的叫了一声慕哥哥后,慕情倒是咦了一声,随即挑了挑眉头扫了一眼凉陈身边所坐着的那抹黑衣臭弟弟。
怎得,苏讫轩他这么快就给自己又找了个弟弟?
鬼知道苏讫轩在看到慕情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他是有多么的哑口无言。
这真不管他事,一切情绪全部来自于身旁这橙衣师弟的自发行事。
连他都不知身旁这小子怎么突然间就如此亲昵了起来,这不得不使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估计苏讫轩他都忘了,其实他也是一直叫唤慕情慕哥哥的那个人了。
原本同着凉陈要回脸面的奉承长老从未想过慕情会同他说话,而且说的话又这么的不明所以。
当即疑问道:“这天下还有能够孕育阴煞的物件儿?慕公子莫不是在诓骗众人!”
慕情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前一脸铁青的季月蓝,嘴角微微上扬。
她没有回答奉城长老的话,反而是对着季月蓝清泉如水的道:“这可要问问蓝亭仙尊了呢。”
四方鼎香炉这种阴物早在叶枫祖师爷还在的时候就清缴光了,旁人能够知道才怪。
慕情倒是并不在意奉城长老的无知,而是转而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叶枫。
怎么感觉这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
不好回头看,只好故作无事人。
因为慕情的话,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部又重新拉扯回到了场中那本是应该让人恐惧的半人半祟季月蓝的身上。
如若不是在场的人多势众,又有几位自此番围剿乌褐天中异常杰出的存在,怕是他们也不会淡定坐到现在,要跑早该在第一时间跑掉了。
可是一个手执万灭妖剑的乌褐天,堪比凶灵的存在都被场中几大仙尊包括一位慕公子制服,他们还会怕区区一个因为煞咒而夜中化祟的蓝亭仙尊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不仅不怕,大部分人还抱着看戏的情绪坐在旁侧吃茶饮酒呢。
早在凉陈说起王府灭门案是他所做的时候,季月蓝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手中的拳头隐隐紧握,似乎是极其不悦听闻别人这般的说。
那夜集商城中王府的事情他本质是想问王惹那能够孕育邪物的四方鼎香炉在何处,想用来抑制身体中的煞咒而已。
仅仅与此而已。
他本什么都不想做,可是在王惹见到他后第一个反应出现的时候,季月蓝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王惹把他当做了邪祟。
季月蓝他本有意同着王惹说出自己身中煞咒一事,但是万万没想到,一种被视为异类的情绪涌上心头。
即使是自己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剑侍,王惹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担心自己,反而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那么他,便就该死。
他不是什么恶邪之物,却被视为恶邪之物,又有谁何曾想过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身中煞咒在漫长无尽的黑夜中,已然是恐惧,绝望,没人知道最近这月余他是多么的害怕黑暗。
他每夜不仅要躲避无数人的目光,白日他还要面对无数人的目光。
他知道没人会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曾告诉任何人。
但就是这般,他白天在看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在觉得旁人用着一样的看着异类的眼光审视着他。
他害怕他黑夜化祟的模样,阴邪的刨开每一座坟头的样子会被人知道。
他担心自己会暴露在这暗无天日的白天黑夜。
煞咒折磨着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亦是他的精神,每一个鲜活的心跳。
此刻又听闻了奉承长老那句失德丧失人性,当下的季月蓝周身阴煞之气终于忍不住瞬间暴涨。
不!他是有人性的!
他只是被阴险小人下了煞咒所以才会控制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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